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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6-29 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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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政教分离’的意义是:教会作为一个机构应该与政府分开,彼此不应该干涉各自的事务,但这并不意味着人们不可以在公共领域谈论信仰。”菲利普斯说道。 然而可惜的是,凯波尔过世后,人们花了大量时间在神学争论上这条路是否走得通,而不是在发展凯波尔的思想大力实践上面,直至逐渐放弃了这个方向。 1960年代,一直是一所独立私人学校的自由大学做出了扩张成为一个综合大学的决定,以此获得荷兰政府的资助,菲利普斯认为,这一决定违背了凯波尔创立学校之初定下的原则:任何教会和政府都不应干涉学校事务。 因为获得了政府的资助,学校必须遵守各项政府规定,当时的政府希望学校设立更多学科,接受更多的学生,在60年代,自由大学的学生从2000人激增到10000人,随着学生人数增长,学生和老师的背景也更加多元化了,今天,自由大学是荷兰接受穆斯林学生最多的大学。而这些带来的一个结果就是,自由大学不可能再是加尔文主义信奉者的大学,而是各种思潮交汇的地方。 “以前我们上课开始于一个祷告,然而现在不复存在,学校和政府希望学生学习更广泛的通识课程,不再是从加尔文主义的角度,而是从一个更广泛的角度来思考。今天,基督信仰只是许多信仰体系中的一个。”菲利普斯告诉我。 宽容主义盛行的后果 根据美国皮尤机构的统计,1900年荷兰的基督徒(新教和天主教)总数占人口90%以上,而2020年预计将只有不到11% ,皮尤的分析指出,这一剧变背后的主要原因一方面是基督徒特别是天主教徒的大量流失,同时无宗教信仰者和穆斯林也在不断增多。 荷兰阿姆斯特丹大学著名社会学家詹姆斯·肯尼迪在分析这种现象时认为,随着欧洲二战后的经济繁荣,尤其是欧洲国家福利社会制度的崛起减少了信徒对于教会的依赖;教会越大,人们与教会的联系反而在减弱;与此同时,教会常常无力解答信徒日渐增长的各种疑问,同时,教会过多参与社会事务,削弱对信仰本身的关注;这些因素综合在一起,使得人们逐渐离开了教会和信仰。 菲利普斯博士就出生在这样一个时代背景之下,自幼在一个基督徒家庭里长大的他,尽管父母从小就教导他信仰,然而喜欢思考的菲利普斯博览群书,广泛接触了各种思想,在经过认真地思考之后,才真正皈依基督信仰。 “我想我之所以相信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我看见我父母的教导在他们的生活中是真实的,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我经过认真思考,而许多人最终远离了信仰,是因为他们无法调和理性和信仰之间的冲突之处。”菲利普斯告诉我。 上个世纪60年代开始,随着整个西方社会世俗化浪潮地席卷而至,人们的思想开始改变,甚至在自由大学的神学院里思想也再次变得“自由”,于是凯波尔曾经所反对的却再次重演。 根据比利时历史学家扬·阿尔特的说法,世俗化可以被通俗地理解为:电视上出现的东西比布道坛上的说教更加可信,或者说得更确切一点,前者更加容易被人们相信。随着后现代思想家瓦解了传统社会价值,整个荷兰社会开始向各项充满道德争议的“社会议题”张开怀抱。 2001年4月1日,荷兰成为全球第一个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国家。2002年4月1日,荷兰又成为全球第一个安乐死合法化的国家,同时荷兰在对待大麻等非致命毒品、**易和堕胎的法律是在世界范围内最为自由的。 荷兰社会学家奇斯·舒伊特认为,这种变化的发生,与荷兰在二战后流行的以“宽容主义”为特色的社会特征密切相关,“在荷兰经济繁荣昌盛的背后,是个人主义和实用主义的合作意愿早早地走到了一起。” 荷兰一直以来被认为是一个自由的国度,1579年开始,就允许国内居民有宗教自由,领先于当时欧洲其他国家,其社会长久以来就以宽容异己的风气闻名。然而这种自由的风气离开了信仰的约束之后,便越来越向实用主义和个人主义的方向发展。 菲利普斯告诉我,今天凯波尔和他的理念已经被大多数荷兰人所遗忘。在90年代,荷兰一系列最激进的社会政策的制定,都是由倾向宽容和自由的社会党人主导的政府所制定的,那时候的荷兰政府已排除了基督徒,所以没有任何对他们可以制衡的力量。 然而即便是社会学家也表示对荷兰今天极度宽容放纵的态度感到震惊,他们不禁提出疑问:宽容的确是荷兰社会优秀的标志性特征吗? 荷兰的这种变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欧洲社会信仰变化的一个缩影。在欧洲,“社会越现代、越进步,宗教将会更衰落”这个假定的、想当然的世俗化理论,不仅被许多宗教社会学家们接受,而且也被大多数欧洲人认可,这可能是解释二战后欧洲宗教实践急剧、快速衰落的一个关键因素。然而这一世俗化理论近十年来在全球范围内正在遭受到越来越广泛的质疑,欧洲究竟是预示着人类社会发展的趋势,还是一个独特的例外? 繁荣表象的背后,荷兰走向何方? 走出自由大学的大门,一阵大风吹来,让我有点发涨的大脑一阵清醒。和菲利普斯的对话,帮助我了解许多以前不知道的历史,从这些历史中我似乎找到了一些答案,然而更多的问题却已迎面而来。 作为全世界第一个合法化同性婚姻的国家,15年来同性婚姻对于荷兰社会到底带来了怎样的影响?**易和软毒品合法化的后果,是否真的如其倡导者所说的,对社会利大于弊?宽容主义所倡导的“只要不伤害别人,我就什么都可以做”的说法真的对吗? 坐在回去的电车上,新闻里正在讲着数以万计的非洲难民们在“前赴后继”不顾生死地向欧洲涌来,他们以为可以在这片大陆找到一个天堂,我不知道今天的欧洲是否真的像他们想像的那样美好?一个失去精神家园的国度里真的能寻找到幸福吗? 我不知道,这一切变化将会把荷兰,将会把欧洲带向何方? 这些疑问催促我继续走出下一步探寻的脚步。信仰探寻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读完本文,欢迎全球《境界》读者家人发表评论,说出你的看法和感想,提出你心中困惑的问题,也许将成为《境界》记者调查探访的线索。请继续关注此系列文章。) 本文参考资料注释: 欧洲视野中的荷兰文化 作者: [荷]杜威·佛克马 出版社: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副标题: 1650~2000年:阐释历史出版年: 2008-1 凯柏对加尔文神学的阐释~张立明,2010年第十八期《读者》 加尔文主义与科学(OC·爱看网) Te Grotenhuis, M., & Scheepers, P.(2001). Churches in Dutch: Causes of religious disaffiliation in theNetherlands,1937 - 1995. Journal for the Scientific Study of Religion, 40, 591-606. The Distinctive Character of the FreeUniversity in Amsterdam,1880-2005 Arie Theodorus van Deursen, Herbert Donald Morton Wm. B. EerdmansPublishing, 2008年4月17日 - 538页 RELIGION IN THE MODERNNETHERLANDSANDTHE PROBLEMS OF PLURALISM James C. Kennedy, Jan P. Zwemer 2010 **-荷兰-荷兰经济-荷兰历史词条 版权声明:《境界》所有文章内容欢迎转载,但请注明出处,“来自《境界》,微信号newjingjie”,并且不得对原始内容做任何修改,请尊重我们的劳动成果。如有进一步合作需求,请给我们留言,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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