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神学家老早就放弃严谨的解经了”~赖特主教
“称义”问答——赖特主教
Q And A With Bishop Wright on 'Justification' 2009-06-03
访问者:威瑟林顿Ben Witherington III; 受访者:赖特主教N. T. Wright
取自:http://blog.beliefnet.com/bibleandculture/2009/06/q-and-a-with-bishop-wright-on-justification.html
鱼咖啡翻译 2009-10。本文不代表鱼咖啡的立场,仅供参考。
“抓住焦点的窍门,是重新发现第1世纪的议题,
并尝试用21世纪的知识来回答;
而不是抓住16世纪的议题,并用19世纪的知识来回答”
译者注:赖特主教,是英格兰教会(圣公会)的第四号人物——杜伦区主教;今日基督教杂志曾评他为当今更正教五大神学家之一;他也是加尔文主义者中间最有公信力的新约学者。本文的访问者是威瑟林顿教授,他也是一位顶尖的新约学者。威瑟林顿并非加尔文主义者,但他是赖特主教的好朋友。
于1980年代,赖特主教认同了Sanders人所倡导的“保罗新解读New Perspective on Paul”;开始用第一世纪犹太教的观念来解读保罗,而放弃用中世纪更正教的观念来解读。自从他开始用第一世纪的文化来解读保罗,很多本来与他有类似神学立场的人——加尔文主义者、归正神学学者——都写了书批评他。为了回应这些批评自己的书,他最近写了一本新书:义:神的计划,与保罗的异像Justification: God's Plan and Paul's Vision, 2009。而威瑟林顿教授——作为一位局外人——就此访问了赖特主教。
(归正神学、和改革宗神学,本是同义词。但这里说的归正神学,并不限于某些宗派的某种神学形态;而是广义的归正神学观念。)
本文不代表鱼咖啡的立场,仅供参考。
访问内容
问:汤姆Tom,在“义行转账imputed righteousness”和“神的荣耀”的题目上,你的一些“归正”批评者,曾多次的挑战你。当你与这些批评者对话时,这两个是主要的题目吗?
答:我不会说这两个是主要的问题,不是的。在序言里,我说明了主要的问题所在。在这些题目的底下,真正的挑战是:到底你是用经文来作既定教义的托词呢prooftexts——脱离背景的托词经文;抑或是,你让圣经来不断调整你的观念和题目。而且,圣经本身就显示,整个西方的传统——从中世纪的天主教主义开始——已经危险的扭曲了题目的焦点了:变成了“我和我上天堂”,而不是“神和神的国降临”。有一件事很令人诧异,约翰.派博Piper是很关心“神的荣耀”的,这正正是反映了对圣经的重视的;但他却没有让经文的意义被高举,却是把它扭曲成某种更正教支流的“义行转账imputed righteousness”……
问:如果你有机会,能与改教家们对话,尤其是路德和加尔文,你会问他们什么呢?
答:我想与路德、加尔文讨论的第一个题目,是加拉太书和罗马书的实际思路——到底保罗在讲什么呢?他们两位都是注重解经、坚持经文原意的人,我认为他们会接受这个讨论题目……然后,我想问问他们:他们是否依然能够继续用中世纪的议题,来在圣经里面找答案;而不是重新厘定议题?这一点,我相信他们也会很理解的。
“保罗新解读”,在很多方面都很有用处,但也有一个难处。有多少位“保罗新解读”的作者,就会有多少种的“保罗新解读”。不同的理念都被混成一堆。正如我常常说,抓住焦点的窍门,是重新发现第1世纪的议题,并尝试用21世纪的知识来回答;而不是抓住16世纪的议题,并用19世纪的知识来回答……
问:当你讨论到“神的义”和“约的信实/忠信covenant faithfulness”,你是想要作些什么呢?
答:我是尝试指出,这两样是手牵手的。 “法院”的主题是它的基础,而“约”的主题是一个衍生的部分:当神立了约,祂会是信实的。我能够展示:保罗用的这一个片语(神的信实),是取自诗篇里某些地方的、尤其是取自以赛亚书40至55章的。“约的信实”和“神的属性”(公义) 并不是对立的。神的信实,是祂属性的一部分;而两者都依从了义的原则。
问:系统神学家对“保罗律法观”的解读, 与大部分解经家的解读,为什么有如此大的分歧呢?当讨论到保罗的律法观,为什么对“新解读”有如此大的敌意呢?
答: 我认为原因很简单,实际的情况是,当你用第一世纪的犹太背景来解读保罗,保罗的话是我们的传统不想听到的——所以他们就把保罗的背景去掉了。老实说,假若用第一世纪的犹太背景,能显示经文里含有某些“归正”的教义,他们也一样会踊跃支持的。
(在某些例子里),系统神学家等待了很长的岁月,想要从“严谨的解经serious exegesis”中得到有用的成果,结果他们白等了。所以,系统神学家老早就放弃严谨的解经了。所以我们就有如此分歧的解读了。我憧憬将来有一日,当全面的、严谨的、历史性的解经——而不是托词经文——会被系统神学家视为真实的祝福。Bauckham在这方面的研究,固然是一个值得参考的模式。
译者注:另一位曾批评过“保罗新解读”的人,是道格拉斯.穆尔Douglas Moo——他是北美新约学术界中,最有公信力的加尔文主义者。他与卡森D. A. Carson在同一所神学院里教授新约,两人都是美南浸信会的会友;而穆尔在新约学者中间的公信力,远超过卡森。
2007年,当穆尔还在批评赖特主教的“保罗新解读”时,赖特主教对他作出了这样的评价:“我会说,比起另外两位 (卡森和派博),穆尔是好得多的保罗学者了。我很敬重穆尔的一样东西是,他总要抓住经文。当他看到经文所说的,与他自己的传统不同时,他会选择经文的声音。我不总同意他的解经;但是他有一种不屈不挠的学术诚实,让我很敬重他。”(Trevin Wax Interview with N.T. Wright, 2007-11-15)
于2008年,穆尔表示:他必须认真参考一些保罗的文化背景、第一世纪的犹太背景;对过去一些传统观念作出调整;并且对圣经的亮光要持有开放的态度。穆尔尤其是指“义”的题目。(Fresh Thoughts on Justification in Paul and James, 2008-02-11)
问:请简短的分享一下,你对罗马书3:21的观点,你对它的翻译?
答:我认为,应该翻译成:“神的那义,在律法以外已经显明出来”——虽然希腊文的3:31里面没有这个定冠词。
我认为,“多少个盟约”的看法,是比较容易的。否则就是过度系统化的视角了。显然,保罗和希伯来书——以及耶稣本身——都取用了耶利米书里的新盟约题目;同样显然的是,以上的人都认为,耶稣的死和复活,以及圣灵的赐予,正是对亚伯拉罕之应许的应验,甚至是律法的真正目的。
那义之所以是在律法之外,是因为要让外邦人进来。(但当然,之后,律法又转过头来说:那是我想达到、但又无法作到的。试比较罗3:27-31; 与罗7:7-8:11; 9:30-10:13)
问:在这本新书里能看到,对于耶稣时代的解读,但以理书9章对你来说是愈来愈重要了。换句话说,犹太人仍然认为自己是在流亡中,因为他们的地被罗马人统治了,以致他们只有一位傀儡的王。但是,当我看到耶稣关于自己的教导时,似乎是与但以理书7章更有关系的。难道你不认为,新盟约是亚伯拉罕之约的应验吗?(尤其是对于保罗来说)。难道新盟约不是取代了摩西之约吗?
答:我同意但以理书7章是关键的,不过但以理书9章也很重要—— 7章那里有朝代的事情、还有那行毁坏可憎的,还有赎尽罪孽的事……
我基本上同意(你所说的)亚伯拉罕和摩西的关系。这正正就是加拉太书3章里所说的。
问:你似乎辩论说:最初的称义initial justification、和最终的称义final justification,是在同一基础上的。然而,你又认为,将来对人类行为的审判,是真实的——包括对基督徒的行为。你是否在说:基督徒的变节是有可能的呢?抑或你取了较为“归正”的观点,认为那些堕落的人,本来就不是基督徒呢?他们只是自我欺骗的呢?
答:最初的判决,是对最终称义的真实期盼;因为,神会完成祂所启动的工作 (腓1)。这样,就不会把保罗当成一个鲁莽的人了——“反正我要这样传,管它呢”。因为,保罗总会避免错误的可能性,恐怕传福音给别人,自己反被弃绝了(林前9)。但是,我把这种可能性,视为对真信心的自我欺骗;而并不视为今天有信心,明天又变节。而在牧养上,这可能是个困难,无论对于自己或他人;所以我们的焦点,总不要在个人身上,而是要总指向神。那就是为什么我们看重圣经的管教、圣礼、和服务穷人了……
问:能否讲讲“神的义”和“受造之物creation得赎”之间的关系呢?也讲讲以物换物的象征——根据罗马书第四章,亚伯拉罕的信心,被记账为亚伯拉罕的义。
答:神的义,是祂对受造之物creation的信实;不光是对于盟约而言(实际上是先于盟约的)。这一点E. Kasemann弄对了;虽然他为此去掉了盟约!神拯救了亚伯拉罕,以透过他的家,来拯救人类、以至受造之物。要了解保罗,这一个线索很重要。以物换物的象征是很重要的,但要交织在更广大的盟约框架中。不错,它产生了保罗的教会观;如我们所见,它漂亮的展现于以弗所书里面。那些不喜欢这个结论的自由派更正教徒,会自由的说以弗所书不是保罗写的,这样我还能理解。但保守派的更正教徒,本应该相信以弗所书,与加拉太书和罗马书同样重要;他们却无顾忌的漠视那里(2弗:8-10)的称义justification,是1到3章大图画的组成部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