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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上巳节，即三月份的第一个巳日，又叫女儿节，唐诗《丽人行》中“三月三日天气新”说的就是女儿节宫中丽人出行的情景，据说这一天要吃荠菜，也不知道是什么讲究。
昨天发生了一件对我来说意义重大的事情，快下班时，老板娘忽然把我叫到会议室告诉我，我被解雇了。看到她在一个档案袋里，把关于我的记录和材料准备得井井有条时，我就想到了“处心积虑、工于心计”这两句话，准备这些东西，要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啊？然后她冠冕堂皇，振振有辞地告诉我工作中不漂亮的地方，听到她说得思路这么清楚，不难想到这是有计划、有预谋的行动。我忽然想到某本侦探小说中说的，只有凶手才会让自己看上去最无辜，因为他给自己准备的时间最充分。
而且她解雇我的理由我很清楚，当我问她我在工作中有什么弱势时，她的眼睛在闪烁，然后说出听上去理由很充分的话，我一看她的表情就明白了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了。从公事上看，我太贵了，首先，上海人在上海打工，是要交金的，而且四月份社保金又有调整政策，一个上海人的成本是别的城市来的人的五倍左右，一个上海人再怎么努力，一个人也不可能变成五个人在用，所以他们亏了；第二，我的公司是贸易公司，什么叫贸易，街头卖镜子，卖衣夹，如果注册公司的话，也可以叫贸易公司，简单地说，一进一出赚差价，而他们进货的路子我都清楚，甚至我还可以找到比他们更便宜或者更别致的东西；第三，我知道的秘密太多了。我是一个透明肠子的人，喜欢一切放在明处说，但是我有一个弱点，就是对身边的人不往坏处想，要不然我太累了，精神压力太大了。所以聪明有余，谋略不足。我总觉得事无不可对人言，既然做得出，就不怕别人说，但是别人不是这样的。事实上，象我这么单纯，把我卖了我非但帮人点钞票，还在看看有没有收进假钞的人恐怕是绝无仅有了吧！
我的公司老板是上海人，他号称在哈佛大学受过训，老板娘是北京人，其实开夫妻老婆店很正常，可是他们从来不在员工面前说他们是夫妻，但是瞎子都看得出他们是什么关系。他们显然不喜欢别人看出他们的关系，却又不想想他们做得也太明了。明明是事实，却又不喜欢被别人看出，很难想象其中没有鬼。如果他们很明显对别人说清楚，大家都可以理解，但是越是这么遮遮掩掩，就越显得心虚。不过这也是我现在才彻底明白的，当时，其实也是心知肚明，只是不愿往坏处想。
我有一个朋友知道这件事，马上笑称，一定是你老板娘解雇你，你的老板一定舍不得解雇你。当然她也是安慰我、鼓励我，其实老板也早有排挤之心，只是两个人在办公室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而已。
在办公室我的杂事是最多的，而且尽挑我不会做的事去让我做，别人不会做事情，他们会告诉他们该怎么做，而我呢，给我的指令永远是最含糊，也不让我去问。仔细想想，其实是太明朗了，但是我真的没有放在心上，也许在我的潜意识里，根本早看出其中的奥秘，而且我没把他们当成是平等的对手，因为他们根本不配！我还觉得，多接触一下自己不熟悉的事情，有利于自己的创造力，当我把他们吩咐的事情，也是授意不明地事情做完时，我还有种成就感，怎么样，你授意不明，我照样可以完成。而且我强烈地感觉到，在公司里，时间是他们的，不是我自己的，在他们的时间里，我找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去做，或者在事情中找到自己的乐趣，就是我赢得的东西。所以到了后期，看上去我的工作很认真，其实我的心神和灵魂早就不在工作上了，记得老板娘他们处心积虑地要我把每次电话中跟客户聊的内容记录下来存入电脑，因为这就是他们所赚的差价，销售工作其实很简单，就是跟人打交道，一个人如果能跟陌生人有十次以上的接触，这笔生意基本就可以做成了。这个道理被我的老板套用，他用十个新人，每一个都是新手，没有畏惧，没有被拒绝的感觉，每一个电话都可以打，电话里的说辞是我整理出来的，可以说都是一摸一样的，每一个新手他只用三个月，在新入职三个月中，为了努力求表现，他们会很努力的，而且老板的人格魅力看上去真的很到位，加上老板娘，天天到了下班时间还不离开办公室，哈，他们是赚够了。对他们而言，每一次只要花相同的最低成本，收的回报是最大的，为什么不做这生意呢？也就是老板一切听上去美丽的话语，都是为了更好地把劳动者当成赚钱的机器。当他没有把别人当成是人，却指望别人对他忠诚，而且这种人最是道貌岸然，最讲究既要摘桃子，又要装门面的。所以当我听到老板娘嘴里道理是一套一套，都是为自己的私心做掩饰时，我马上明白了，不需要跟她多废话。甚至她要我写是自动离职的，我也写了，因为只有写了之后，她才会把当月的工资给我结清，不过我写的字是缺笔，这也是听了评弹《杨乃武和小白菜》中，杨乃武用蝌蚪文写了屈打成招四字，然后翻案的故事后得到的启发。忽然发现，多看些闲书，多学点“不务正业”的东西大有用处，也许老板们不愿意用学文科的人，不是因为老板们说他们太浪漫不注重实效，而是他们太懂得老板的心了。利欲熏心，有太多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方便曝光。
而我拿到了钱之后，才可以有自己的打算，不然先饿死的是我自己。目前我还有没有具体的可行性计划，因为我想认识可以揍老板一顿的人，需要时间；如果找劳动监察部门，这些部门先要看到钱，才会帮你做事，如果我要他们帮我“讨回公道”的话，怎么算我都得不偿失。而且，象老板，老板娘那样的人，整天在计算钱，我能想到的，他们早就想到了。在他们眼里一钱如命，他们不会给我很多钱的。所以，劳动部门，还是要去的，不过不是去“讨回公道”，而是看看有没有门道，能够不用我花钱，但是要老板破财的法子——我想过了，如果我要一笔遣散费的话，首先，老板手里的证据对他很有利，我要花很多心思去收集证据，有得去花事倍功半的精力，不妨可以想想我有什么自己可以做的生意——我恐怕不适合打工了。而且我做生意的话，只会和自己喜欢的人做生意，因为我会告诉他们，我的产品是从哪里批来的，原价多少，我赚你多少，我赚钱是为了养活自己，也是为了每个月要交钱给我的父母。
反观老板、老板娘用人，他们喜欢的是简单、听话、由他们摆布，不能超过他们的人。而且公司所谓的制度都不是透明的，而是根据他们的意愿来为他们服务的，也许很多企业都是这样，但是不代表这是对的。我如果自己做生意的话，我会告诉每一个人，我喜欢的是什么，不喜欢的是什么，喜欢或者不喜欢的理由是什么。也许这个世界需要美丽的谎言，可是它也需要真相。忽然发现，所谓的办公室节奏快，有一种浮躁的氛围，那很可能是因为许多东西经不起推敲，不能让别人慢下来细细琢磨。
昨天是女儿节，我被解雇了，但总觉得是女儿长大了；今天是愚人节，我把一切真相公布，是对追求利益最大化的人最好的愚弄。好笑的是，老板娘把我书写的一切都当宝，离职前要我把所有书写的东西全部留下，她上当了，我真正的精髓不在书面的东西，书写出的，有时还是一堆垃圾；我就算一步一步地写出来，别人也不可能做得到。而且到了后期，老板在培训新人时，他故意不让我参加，却让我做根本就不知道的业务。我呢，却在新人问他问题的时候，多留了一个心眼，把他的话记下来了，很多实力我都在保留中，故意不展露出来。 在解雇时，老板娘跟我说，我在工作中不漂亮的地方，可最后我完成了离职手续，她却说，现在是找工作最好的时间，如果你还有业务，带过来，我们还会给你提成。我在心里冷笑，好啊，第一句话分明是要我不要把精力放在找他们麻烦的地方；第二句，分明就是认可我的能力，既然如此，不是反证了先前的罪名不成立吗？想到，以前太平天国时，东王杨秀清功劳太大，而且天王洪秀全会的一套，他全会时，杨秀清的谋士对他说，你赶快杀了洪秀全自立，然后再给他按上几条罪名。哈，政治斗争如出一辙。回想在办公室里，凡是我做的事情，他们都会挑出不好的地方，我打电话找来的业务，老板娘总是说利太薄，做不了，哈，不打自招了吧。更好笑的是，新来的同事，包括一起工作的同事都认可我做的事情，当新来的同事对我以前做的一个方案发出赞叹，同时问老板，这是谁做的，当着我的面，老板说，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做的。
以前如果发生这种事情的话，我会想是不是我做错了？现在我发现自己没有错，而是别人的内心太会不安全了。老实说之所以会搞政治运动，真正地原因就在心里不踏实。别人不踏实是别人的事情，我反而觉得很舒坦，一来证明自己确实有价值，二来在办公室我也受够了，太委屈了，正好解套，三来，我该考虑怎么发展自己的事业了，很多人都有我这种经历吧。而且我常常说，我一个月要赚80万美金，父母会泼冷水，你还没赚到呢，我理直气壮地说，没赚到就不能喊吗？宪法又没规定，不能没事乱喊！也许，离职了，正好是赚80万的时候了。
我要做生意的话，很简单，喜欢的是，热爱生活的人，老实说，学习、工作、恋爱都不是生命中的唯一，可是这一些常常被很多别有用心地人标榜为唯一，当然如果是自发地认为是唯一的话，那是一个极其单纯的人。当我们在学校或者单位里，身边最高的权威人士总是要我们把学业或工作当作唯一，但是他们常常没有告诉我们，那只不过是生活的一部分，除此之外，信仰、健康、亲情、友情、爱情、兴趣等等都是生活的组成部分，有谁告诉我们，我们的年龄有哪些正当需求？该怎么样发展自我？怎么样去做梦？当有人以偏概全，把生活的组成部分当成是唯一时，我们该怎么样去维权？我喜欢有灵性的人，有灵性的人才是真正热爱生活的人，连生活都不爱，还会真正爱工作吗？
我做生意的目的也简单，为了养活自己，为了每月如期交钱给父母，至于自己，只要身边的零花钱，足够在下雨的时候买一把伞就够了。钱太多，会有无穷的烦恼。我也不想，也是不屑变成老板、老板娘那样的人，太过计较太累了。以前，我还认为自己需要改变，以适应这个社会，可是现在，发现我不愿改变，要我迷失自我，人云亦云太难了，如果一切都是注定的，那么我就做个快乐而舒坦的自己吧。
周书卉 2006-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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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06-4-10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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