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羞怯? 智慧?
我的计划是对上帝的存在与否,做史无前例并且是一劳永逸的科学验证。根据现有的状况来看,似乎有他存在的迹象,但这些迹象又不够清楚,模棱两可,因此也不能证明什么。比方说宇宙神奇好了,这些神奇并无法说服那些对宇宙神奇最熟悉在行的科学家。至于这到底是不是证明了科学家的固执愚蠢,还是上帝成功地隐藏了他自己,就无关紧要了。
——————柏西《第二次降临》
如果要一劳永逸解答上帝是否存在的问题,没有比趁着耶稣身在人世时再好的时机。耶鲸尽可能利用这个时机平息所有的批评与误解。
例如,倘若我的朋友理查德是活在耶稣在世的时代,他就可以当着耶稣的面向他要证据。“你说你是上帝之子?露一手给我瞧瞧!”我们不必去查证结果会如何,因为耶稣在世时经常面对这样的挑战。宗教领袖们不时要求他显个神迹证明他是上帝的儿子。只是耶稣却常不屑且气愤地称他们是一个“邪恶XXX的世代”。甚至在他生命危急时,也拒绝施行神迹以求自保。
为什么全能者要自限?也许我们可以从耶稣的第一个“事件”——受试探这桩类似他预备公开服事之前的期末考事件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稣和撒但面对面的背景是巴勒斯坦崎岖、起伏的山峦,还能有什么比这更强烈的对比。撒但要证据:“你若是上帝的儿子”,就吩咐石头变成食物,保护自己不跌伤,并获得万国的荣华。
我相信撒但的试探对耶稣说,不是演演戏,预知结局的测试而已,而是一次真实的考验。一个禁食四十天的人,怎能不垂涎食物?面对危难的人,谁不想保护自己?还有万国的荣华,不是原本就属于先知预言的那位弥赛亚所拥有?这三种“试探”对耶稣原属唾手可得,因为这三样其实本来就是他的,只是撒但要他采取快捷的方式来完成弥赛亚的计划罢了。
俄国小说家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他的小说《卡拉马佐兄弟》中,就以耶稣受的试探作主题。伊凡.卡拉马佐夫说,耶稣受试探是世上最骇人的神迹:一种内在自制的奇能。只要他在试探中臣服了,他立刻可以赚得来自撒但和以色列人的信用状,不必再受争议就能广建名声。依据陀思妥耶斯基的观点,撒担提供三种赢得信任的快捷方式——神迹、秘传及权柄——基叔对这些一概拒绝。套用伊凡.卡拉马佐夫的话:“你无法用神迹牢笼人心,火热的信心必源于自发,绝对不是建造在奇迹上。”
当我再研读马太精简的叙述和陀氏繁复的重建,不禁困惑起来:旷野的试探和我的朋友理查德在他房里的苦求,究竟有没有不同?他不是也在求超自然的一线光芒,或者一丝声响,以证明上帝无可置疑的大能吗?再切身点说,这各我在遭遇急难困苦时,乞求甚至要挟上帝来显现拯救,又有什么不同?
一想到此,我当然要自辩,这中间本来就不同。理查德的寻求是真心的,我的境遇是有所需要的,我们只是求上帝帮助,并不是讪笑他或要求得到上帝的青睐。但是仔细思量,我无法否认这当中的相似处:同样要求上帝脱去包装,证明他的存在。对于这种要求,上帝一概回绝。
全能的上帝自我设限的另外一则相似的情况,就是当耶稣站在耶路撒冷,靠近撒但对他第三次试探的高山上,面对圣城大声喊说:“耶路撒冷啊,耶路撒冷啊,你常杀害先知,又用石头打死那奉差遣到你这里来的人;我多次愿意聚集你的儿女,好象母鸡把小鸡聚集在翅膀底下,只是你们不愿意。”这种悲伤的呼喊,本质上就是神性内敛的表现。这位可以用一句话就毁灭全耶路撒冷城。可以召唤天军使之屈服的主耶稣,居然望着圣城而哀哭起来。
上帝退却了,上帝隐藏了,上帝哭了。为什么?因为他的渴望的东西无法用力量权能为赢得。他是个尊贵的王,他想要的不是卑躬屈服,而是选择用缓慢、艰困的道成肉身,以至于死的方式,来表达他的爱。一种内在的征服。
麦当努对于基督走向人间的方式,作了如下的总结:他不以他圣洁的能力直接扛上邪恶的权势,也不是以强行的公义来摧毁罪恶,不以完美无瑕的王子之尊来统御人间,以臻和平;他宁可暂时凭让恶者展其长才,也不以强迫的方式,将耶路撒冷百姓聚扰于他的翼下,以救拨他们免于将来的愤怒(这愤怒是他全能的心灵所预知并深引为忧的);他情愿以缓慢但激励人的方式来作基础的协助与建造;教化人心、以弃恶向善;驱逐恶者撒但,而不只是控制它...........喜爱公义的方式,不是以报复来伸张,而是帮助公义滋长.............终其在人间的一生,他奋力抵挡的是那一蹴而就的快速成就——即使当地眼见老弱无辜或公义真理屡遭践踏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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