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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纯真乃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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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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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1 08:33 | 显示全部楼层
振庆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寒冷,手脚常常发麻,不听使唤:全身常似水浇一般地寒冷。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有时还得出去劳动。戴着的口罩结了冰,如瓦片一般。有时冻得全身僵硬,宁可躺下去,永不起来,强如勉强活着,受这样的痛苦。但主是他的力量──“我差你远远地到外邦人那里去”的呼召,是他今天受苦的印证。所以,圣灵的喜乐一直充满着他,心头的温暖时常胜过这外面来的寒冷。 有个从浙江定海来的犯人,叫徐仲庆。他是个地主,被判刑六年。以前,他着实错过了一次蒙恩得救的好机会,因为曾经有传道人在他家住过一个月,他弟弟就在那时相信了救主耶稣,而他却为着土地、产业,没有时间为灵魂的永生接受福音。现在,他的土地、产业被充公,他本人还身受监狱、寒冷的苦痛。振庆时常向他传福音,他却不肯信。在这样的苦难中,他实在忍受不下去了。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犯人们用冻得僵硬的手仍然在场上工作,终于等到收工了。徐仲庆仰天长叹:“今生今世做次人,为何做得这么苦啊?” 他来到振庆这里,问他说:“老胡啊!我判了这六年刑,在这生不如死的地方,怎么办呢?你为什么一点也不着急啊?” 振庆说:“判六年不好吗?作犯人有什么不好呢?对一个为耶稣受苦的基督徒来说,这是人生最美丽的一页。比方说,人的眼睛,光有眼白很难看,一定也要有眼黑(眼珠)才行[注2];又比方,大脚疯也不正常,该小的地方要小,该大的地方要大。” 简单的几句话,摸着了仲庆的心。他虽然当时没有表示相信耶稣,但“这是人生最美丽的一页”这句话,却无论如何不能忘记。他回想自己从前不肯接受耶稣,一心要添置土地,加增产业,却没有想到竟因此被划成地主,受这么大的罪。倘若没有今天这些苦难,他一直忙忙碌碌地经营,哪会有什么功夫去思想灵魂的事?现在身陷囹圄,忍受寒冷苦痛的生活,还不知前途凶吉如何。啊,人生啊!你竟给我今天如此美丽的一页,让我重新正视人生的现实,思想人生的意义,评估人生的价值。他终于蒙圣灵的光照,实实在在地接受了这一位为他舍命钉十字架的主耶稣。 他接受主耶稣后,做了一个梦,看见一棵桃树,上面结满了鲜红的果子。他因饥饿,急不能耐,就摘下一颗,一口咬去,里面都是香得不可言状的精肉,口中甘甜无比。一觉醒来,主温暖的同在,使他眼中满含感恩的泪水。主似乎在向他说:“孩子啊!这就是你人生最美丽的一页,因我已经收纳你,为你预备了没有眼泪的天家!”从此,这位徐仲庆再也没有忧愁叹息。主的同在占据了他的全人。无论寒冷、艰难,他的脸上始终平静、安稳,令旁人异常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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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1 08:37 | 显示全部楼层
仲庆蒙恩以后,对振庆如象对父亲般亲爱,虽然他们的年岁几乎相仿。不多几日,他们都好象有种预感: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一个夜间,他将头靠在振庆的胸前,脸对脸地望着他,象孩子依偎在母亲怀中一般。过了一会ㄦ,仲庆说:“哥哥,你有那么多的儿子,能给我一个吗?”过了一会ㄦ,他又说:“等我有一天出去了,一定忠忠心心地爱耶稣!” 第二天,队长进了他们的监房,威严地说:“徐仲庆!拿起你的东西,跟我走!”仲庆的眼泪立刻流了下来。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哭泣,因为他知道,这一次分手,再见面就不可能了。当他正要动身时,忽然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他拉着振庆的手,哭得快要昏过去。队长好象也受了感动,不知道这两个犯人竟有如此深厚的情谊。过了一会ㄦ,队长在他背后一推说:“走吧!”这一次分别后,仲庆和振庆再没有见过面。不知仲庆在以后的运动中,是丧了命还是仍活着。总之,他已经明白了什么是人生最美丽的一页;他也活在救主耶稣的安慰和同在的美丽之中。 主知道振庆所处的环境,他好象很有步骤地要振庆救那些痛苦的人。一位从广东来的青年犯人,只有二十多岁,因血气冲动,说了些对政府不利的话[注3],被判刑十年。他因灰心,对自己完全绝望。在内蒙古这个寒冷、痛苦的地方,他再也不想活下去了,几次有意向有武装警察看守的监狱大门冲去,目的是要他们将他打死。看守们因他几次闹事,很不耐烦,就将他拷住毒打,甚至打得他昏死过去[注4]。经过这样的几次折腾,他的精神明显地崩溃,在干活时常常站着发呆。看守和犯人们起初还气恼他,后来干脆就没人理睬他了。 在这位青年快要进入死亡边缘的危险时刻,振庆在无人注意的时候,靠近他,悄悄地向他讲说天上的父神和主耶稣爱的信息。这位青年听着听着,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末了,他和振庆跪在地上,向主耶稣悔改,接受了主的救恩[注5]。从这之后,他不想去死了,也不再呆呆地独自苦想,干活也甘心乐意了。 振庆从这些救人的工作中得到莫大的喜乐,他知道父神差他到这里来,有何等的美意!这些在地狱门口徘徊的可怜罪人,父神是何等地爱怜他们哪! 一次,他看见草原上的骆驼驮着重物,在主人的引导下任劳任怨地向前行走。他忽然被圣灵感动,随口吟诗一首:捏住我小手不放,背我骑行经沙漠(参出19:4);使我夜间诗歌唱,领我到生命泉旁。 恳求赐每日恩典,为义受苦绝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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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1 08:40 | 显示全部楼层
凡是振庆所能靠近的人,他总是将主的爱告诉他们。他们中间有信的,也有不信的。似乎到了再也没有人肯接受他所传的福音的时候,神定规的安排又一次来到。振庆来内蒙古第二年的三月,他的一份改判书下来了。上面写着:“撤销原判,释放回家。”队长来向他宣布这个消息,然后问他:“你要不要留场?”他答:“我有家,要回去。”但队长走后,振庆心中就翻腾起来,一夜不能睡觉。“主啊!你不是差我到这里来的吗?”主却没有回音。 第二天,他就把日用品留给广东的青年朋友,结果,又是一场难解难分的哀哭。振庆后来再也没见到他。分手后,振庆就去买了开往杭州的车票。上车的时间快到了,他却又觉得不平安,就走到退票处,可售票员说:“车快开了,不能退票!”无奈,振庆只得蹒跚着上了车,因他的心灵好象一直在告诉他,他的苦难还没有完。后来的事实证明,苦难确实还没有过去,只因有一位姐妹在向神痛哭哀求,神才叫他暂时回来。 振庆坐在回家的火车上,窗外急闪而去的江山河川,似一幅幅图画从眼前消失。回想当初从这条铁路往内蒙古去的时候,干渴饥饿的艰难景象又一次浮现在他眼前。他想念在内蒙古劳改营那些已经接受主耶稣救恩的弟兄们,不知他们的前途如何,只有在心中默默地为他们祷告。 到了杭州,在省公安厅报到时,他说:“国家工作人员,请让我再回内蒙古去吧!”那位身穿制服、态度严肃的工作人员非常惊讶地看了他一会,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别人还是求之不得呢。叫你回去?你不想家吗?”振庆答道:”我是为耶稣坐牢的。耶稣好象还要我坐下去呢!”那人又看了他一会儿,拿起一张纸,填上一些文字,盖上章,然后以和善的语气对他说:“快去吧!到本县公安局去报到,不要再说什么了。” 回到家中,振庆第一句话就说:“爱啊!耶稣不要我了!”妻子赶快接过他简单的行李,说:“啊!弟兄啊!不会,不会的!耶稣不会丢弃你的。” 虽然妻子给他安慰的话,但振庆心灵的负担仍不能放下。因着主苦难十字架的吸引,他无心与妻子、家人倾谈离别的思念和内蒙古寒冷的痛苦,就拿起祷告垫子,要儿子宇光和他到屋后竹林里去祷告。宇光只有十四岁,到半夜时就回屋去了,他父亲却一整夜在神前祷告、求问,为何主使他提前回来? 当妻子清瘦的脸上显出笑容时,振庆忽然想起在他遭难的时候曾向妻子说过的话。主实在是应允了他的愿望,使他在内蒙古那远远之地没有“空跑”、“徒劳”(参腓2:16)。 那带种流泪出去的,必要欢欢乐乐地带禾捆回来。(诗126:6) [注1:回教徒是不吃狗肉之类的。] [注2:眼白比喻生活平静,眼黑(眼珠)比喻艰难。] [注3:称为“牢骚怪话”或“反动言论”。] [注4:尽管上级有规定,干部不可以打犯人,但违规的事或变相打人(例如指使犯人打犯人)的事,仍时有发生。] [注5:在劳改营传福音乃是“反改造行为”,亦属“反革命活动”,一旦被发现,要受严重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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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1 09:23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四、第二次被囚 他垂听穷人的祷告,并不藐视他们的祈求。(诗102:17) 自从振庆弟兄入狱后,他的属灵同伴──邵罗大姐妹,一直忠心地坚守教会的纯正立场,而这时的教会在无神论的重压下,已经奄奄一息,行将彻底关门。多数传道人为了保全自己,就与世界联合[注1],教会已极度荒凉。罗大姐妹虽然到处奔波,又奋力祷告,得到的回报却只是许多的冷面和无情。万般无奈之下,她唯一的希望是请振庆回来,也许能挽回一些弟兄姐妹的心。 她流泪哀哭地祈求:“主啊!你让我那苦难的弟弟回来吧!主啊!哪怕只是见一面也好。”主听了她的祷告,振庆就被奇妙地释放回家。这就是他为什么感到苦难还没有完、负担还没有放下的缘故。 振庆在家住了五、六天,就到三山去看望这位他所敬重的姐妹。因为当时的政治气氛仍然十分紧张,他心中不免忧虑。当他爬上三山岭的时候,主给了他一句话:“国中太平,没有争战”(书11:23),给他带来莫大的安慰。 罗大姐妹多年为福音奔波,为教会劳碌,加上教会正处在重压之下,所以她的身心受了很大的损害。振庆到了她家,进入门内,上前叫了一声:“阿姐啊!我回来了!”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泪水象骤雨后的溪水,从她深陷的眼眶里哗哗地流下来。她惊异主竟垂听了她的祷告。到这时,振庆才知道,自己能回来,是她祷告的结果。 在振庆第二次被囚回来的几年后,罗大虽然已经眼瞎,还是被捕判刑二年,罪名是不肯加入“三自”组织。当振庆第三次入狱后,她刑满释放回来不久,因在狱中身心衰残和为教会极度忧虑,离开了人世,到她所心爱的主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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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1 09:24 | 显示全部楼层
振庆赶快再到郭巨去看望姓刘的弟兄,因为知道他已经重病在身。这位刘弟兄在环境的试炼面前站立不住,加入了“三自教会”[注2]。从前,振庆刚刚蒙恩时,曾与刘弟兄、罗大姐妹三人有过令振庆终生难忘的聚会。那次聚会,刘弟兄讲<创世记>二章25节的经文:“当时夫妻两人,赤身露体,并不羞耻。”这一节经文在那一天发出奇妙的亮光,给振庆在后来的一切羞辱和痛苦面前以莫大的力量──因为是与主耶稣基督在一起“赤身露体”蒙羞,就不觉得羞耻。当刘弟兄还未失败时,有一次,振庆在他苦难中去看望他,问他:“弟兄,你对苦难如何认识?”刘弟兄回答说:“母亲啊!苦难是我母亲。”当时,他的心志非常宝贵。可是现在呢? 如今,这位曾被主所重用的弟兄,却因为惧怕困难,向环境屈服了,将神的教会出卖给了世界。振庆经过内蒙古那样痛苦的生活,心中平安,且有说不出的喜乐。当他进入房间时,正听见刘弟兄在恳求他的ㄦ媳妇,叫她拿缝衣针划破他的身体,因他全身肿胀,皮肤如石头般坚硬。媳妇站在床边,眼看着她受苦的公公,两眼噙满泪水,垂着双手,一筹莫展。振庆进去,叫了他一声。刘弟兄可能因为痛苦太深或者良心有愧,脸上的表情麻木,仿佛二人从未分开过一般。岂知振庆被弟兄们“检举揭发”后,已经判过刑、坐过牢,并刚从寒冷的大西北回来呢! 刘弟兄望着振庆,忽然大叫起来:“神啊!约旦河为何这样难渡呢?神啊!你的审判义哉、诚哉!”振庆默默地站在他的床前,心灵深处好象一片空白,竟想不出该说什么话才好。他只得找了一处地方,跪在地上为病人切切地祷告。然后,圣灵又引导他为郭巨的教会祷告,这样足有半天。 就在振庆来看望他、为他祷告后不久,刘弟兄去世了。因为发生在半夜,竟无人看见。这样的一位弟兄走得那样凄惨,令振庆思绪万千。神好象是特意叫振庆回来,给他在属灵生命方面,上一堂有益于他一生的功课,使他明白,自己今日的站住,全在于主的怜悯,也看见为主受苦是何等上算、值得!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9-5-11 9:25:54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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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1 09:2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次的释放后,另一件可纪念的事,就是他儿子宇光的得救。罗大因为眼睛完全瞎了,就被接到振庆家中。一天,她叫住了振庆,问他:“你儿子这样爱唱‘莲花落’[注3],还象是神的儿女吗?”振庆一听,心头一惊,惭愧自己一直只顾外面的工作,竟忽略了对子女的属灵教导。他急忙和儿子一同跪下,自己先向主痛哭认罪。宇光跪在一旁,在罗大老姐妹和父亲的哭声中,蒙圣灵大大地光照,起来向主承认自己的罪孽,并表示悔改。主的生命进入他的里面,他重生得救了。如果宇光没有得救,振庆以后在监狱的生活中不知还要增加多少痛苦呢! 振庆最小的女儿也在他这次短暂的自由中生下来了。振庆常常说:“主给我一两黄连,却给我十斤蜜糖,因他总是把甘甜给我。”因此,女儿取名“蜜”,即胡蜜。 振庆在大陆各处看望之后,就往海岛去,坚固那些还有心愿意跟从主的信徒们。令振庆伤心的是,许多在平安时期传过道的牧人,现在多已后退,反而是那些从前没有一点名声的信徒,仍在持守主的道。 一个主日的早晨,振庆向新契头的一处家庭聚会走去。刚走到一半,脑子里面一个声音出来:“行路停在这里!”振庆一惊,只得听从里面的意思,转身走回家去。姐妹问他:“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振庆告诉她,“有阻拦。”过了几天,是礼拜六,他又去了。他前脚刚进门,那家不信主的丈夫立刻从后门走出去,报告了乡政府,民兵就来把振庆押去了。不过,只关了半天,晚上就将他释放了。第二天是主日,振庆还是照常聚会。这次行动成了他后来重新被抓去的罪状之一。 他现在又乘船从海岛回来。面对苍茫大海和匆匆逝去的大小岛屿,振庆的心忽然兴起一阵波动,圣灵在启示他,前面的路途又有艰难在等待他。在岛屿相接的狭窄之处,船桨泛起层层污泥。在船上,振庆回想他所目睹的人间坎坷,即兴作诗一首:一、苦海尘世,非我永久家乡,天上福乐永远,浩瀚无疆。 擦泪再奔剩下未完之程,求主偕行,免我孤苦伤心。 二、苦海尘世,非我栖身之处,泼海洋波,万灵啼哭无数。 穑多工少,待到何年何月? 勉我前进,莫使我灵疲竭。 三、苦海尘世,遥望彼岸甜家,永享安息,再无疲劳乏力。 享爱更深,泪痕主必擦尽,慰我远超人世所历郁惊。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9-5-11 9:27:03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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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1 09:30 | 显示全部楼层
释放回来十个月后,即胡蜜生下约二十天,振庆从海岛回来。一进家门,就见家人一个个眼睛红肿,他就知道火的试炼又一次临到了。次子圣光告诉他,公安局的人来过了。家里的人又哭起来。振庆心中平静,态度镇定,因他从内蒙古回来,就已知道这次回来不会长久。他是人回来了,心灵深处的感觉却没回来。他向坐在凳子上低头流泪的妻子说:“爱啊!莫再哭了。请你给我弄一点饭,让我吃了好走。与其让他们再来抓,不如我自己主动去,省得他们麻烦了。” 当妻子在做饭时,振庆就打点行李、被铺。住在不远的楼弟兄也来了。振庆很快地吃了一些饭,他们就一同跪下祷告。罗大姐妹因眼睛不能看见,所以就一直坐着。她的眼泪好象已经流完,也好象已经知道弟兄将走的路。她只说了一声:“阿弟啊,主保佑你!” 振庆说:“阿姐啊!你多保重。我还要回来看你的。” 振庆又抱起女儿。尚未满月的小胡蜜正在熟睡,在这个时候,父亲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他用泪眼注视着她那甜甜的小脸,她哪里知道她的父亲就要告别她,走向幽黑、深重的牢门。人世间悲惨的一幕,正在她睡梦中悄悄逼近,而她仍然不知不觉,偶尔还舒眉一笑。父亲端视良久,对她说:“小儿啊!愿神赐恩给你。”说完,他泪如雨下。泪水滴在女儿的脸上,女儿终于“哇”地一声哭了。母亲赶紧把孩子接过去,怕丈夫因此站立不祝在几间屋门口,站着一位已信主的邻居。她见此情景,忽然嚎啕大哭起来。从前,这位邻居得了严重的胃病,药物不能治愈,振庆向她传了福音,她便悔改信主了。此刻,她因生命幼小,怕政府迫害,不敢走近,只敢在远处观望。[注4]振庆对楼弟兄说:“弟兄,我们走吧!”说完,就径直向路上走去。楼弟兄挑着行李,走在后面。只听身后传来一片哭声。振庆头也不回,一直大踏步往前,因他知道,若再回过头去,他肉体深处的软弱会占上风。 两个孤单的身影向着山间小路的尽头渐渐远去,转过一个山岗,便不见了......。 手扶着犁向后看的,不配进神的国。(路9:62) [注1:指参加“三自教会”。1955年下半年,胡振庆、王明道先后被捕。政治压力随着1956年基督教界的“肃反运动”达到高潮而加剧。此时(1957年)弟兄姐妹有的冷淡,有的加入了“三自”,有的则退回到自己的家庭,单独和主交通,还有的放弃了信仰。只有极少数彼此熟悉又同心的肢体还能偶尔见面、短暂交通。] [注2:这种情况相当普遍。有的因为害怕而被迫加入“三自”;有的甚至落到卖主卖友;也有的错误地认为不加入“三自”就不能传福音,等等。] [注3:流行于浙江的属世曲调。] [注4:共产党不允许同情任何“反革命分子”及其家属、子女,而要求大家划清界线、不来往,这就加深了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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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1 09:39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五、满杯的苦水--------------------------------------------------------------------------------我父所给我的那杯,我岂可不喝呢?(约18:11)我们为你的缘故终日被杀;人看我们如将宰的羊。(罗8:36) 振庆又一次离家被囚,走了。在他第一次遭难时,有一位孙姐妹每月给他家寄去五元钱。振庆和爱灵现在已经有了四个孩子,最大的宇光只有十四岁,小女儿胡蜜生下来还未满一个月。 家中实在没有值钱的东西,而在险恶的环境下,也再没有人敢来看顾他们,因为人人都必须和他家划清界线。就是那些有心爱主的人,自己也是朝不保夕:他们有的被抄家、关押,有的被监督劳动,谁还有力量关心别人呢? 振庆的妻子、忧患同伴张爱灵,产期还没有满月,家庭艰难的生活重担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局势紧迫,弟兄姐妹不能进“反革命分子”的家,否则必受牵连。她再也不能享受一点点作产妇的“清福”,不能躺在床上,得到家人的服侍。无奈,她只得起来,洗衣、做饭,抚养孩子们。但是,哪来的米呢?没有菜,还可以将就,只要买一点盐,再炒一下,就可以了,但总不能没有粮食啊? 一次,孩子们因家中无米,就往山上去采野菜。他们不知道什么可以吃,什么不可以吃,就把挖来的野菜全部拿回家,烧煮了,赶紧吃,因为实在饿得不行。哪知食后,全家人整整一夜上吐下泻。那一夜,孩子们的哭声、母亲呼求主的声音,从那歪斜的破房中传出来,睡梦中的村里人都被凄厉的哭声所惊醒。第二天,有人为他们找来了郎中。郎中一见那剩余的野菜,就惊呼起来:“啊呀!这种草很毒,十有八九要丧命。只因你们又吐又泻,才不至死啊!”这是主眷顾了他这些困苦的“孤儿寡妇”,在急难中保全了他们的性命。后来,爱灵再也不许孩子们到山上采野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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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1 09:40 | 显示全部楼层
怎么办?总不能叫孩子们饿死埃爱灵想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山上砍柴,再挑十二里路到镇海街上去卖,卖得一点钱,就赶紧买米,回家给孩子们度日。砍柴要头天下午先砍好,第二天天还未亮就要赶路。稍迟一点,收了市,柴就没人买了。开头几天,爱灵独自挑了去卖。因为天黑,眼睛又不好,她不知跌了多少跤。爱灵的一只眼睛已经完全没了视力,完全靠另一只眼睛做事。在家里,还应付得过去,但现在,在黑夜里挑着柴担赶路,她的苦就可想而知了。这条路上有一个破旧的凉亭,爱灵每次挑着一百多斤的重担,挑得精疲力尽之后,就在这里歇一歇。当然,天还是黑黑的。 有一次,刮起大台风,爱灵从镇上回来时,渡船停开了,她被阻在对岸。那一夜是她这个作母亲的最难熬的。她恳求别人,得以寄宿一夜。外面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爱灵挂念家中的孩子,整夜眼泪没有停过。她只得在神的面前,流泪向他恳求,求主保护她的孩子们不遭大难。第二天,她急急等在渡口。等渡船一开,就赶到家中,一看,孩子们都平安无恙,她心头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向主献上感恩的眼泪。因为两个月前他们从一间木楼中搬了出来,另外租一户人家的房子居祝在这场台风中,那间木楼被风刮倒,家主被两个住在他家的石匠拉出去,才免丧性命。若是她和孩子们还住在那木楼里,性命就没有了。 爱灵仍然不停地砍柴去卖,换来微薄的收入。她一天都不能停止这样的劳动。几次有好心人到她家来对孩子们说:“我看见你们的母亲躺在地上,头上都是血,旁边有一担柴。你们快去把她抬回来吧!” 以后,宇光不顾一切,一定要与母亲同去卖柴。这样,在这条弯弯曲曲的山间小路上,在天还未亮的雾色苍茫中,常常可以看见他们一个挑着大担,一个挑着小担,跌跌撞撞地向镇海走去。在渡口上,宇光因为太小,挑着柴常常碰着别人,因此被人谩骂是常有的事。每次,母亲总是以笑脸向他们道歉。等到上了岸,儿子常常看见母亲脸上挂满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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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1 09:41 | 显示全部楼层
土地已经归集体所有[注1]。有一年夏天,爱灵在生产队干活,扛抬西瓜到河边,装船去卖。妇女们一边抬,一边在队长没有看见时,偷偷地吃。那天,天气非常炎热,爱灵因自己是基督徒,就没有敢碰西瓜一下。那位和她同抬的妇人说:“爱灵啊!人家都吃,就难为你吗?”说完,拿起一个西瓜,用拳一敲,将那小的一块给了她。爱灵因口中干渴,禁不住试探,也就吃了。事后,她良心所受的痛苦比那干渴还要难受。 因为丢在地上的西瓜皮实在太多了,队长就追查起来。社员们都吃了很多,大家就互相庇护。末了,有一妇人说:“我看见反革命家属张爱灵在吃西瓜。” 这一说,队长立即下命令,把爱灵捆起来,绑到树上,等收工后召开社员大会,批斗这个反革命家属。爱灵立刻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用绳子绑到树上。不知是绑得太紧,还是因羞辱的缘故,她的头垂得很低很低,汗水和泪水大颗大颗地流下来。这天晚上,孩子们都没有吃饭,幼小的孩子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大的几个孩子在等母亲回来。爱灵直到批斗会结束,才拖着困乏的身体回到家中。母子们又是一场抱头痛哭。 为了这件事,爱灵一直非常懊悔。她痛恨自己没有胜过那恶者的试探,更难过自己连累了主的名。这件伤心事使她念念不忘,折磨她直到因病去世。[注2]爱灵被捆绑的事,并不只是为了那一小块西瓜。更因她是反革命家属,又是从别处搬迁来的,所以生产队中那些恼恨基督信仰的人,此后常常留心她的行动。她因为不肯向国家的领袖像鞠躬崇拜,又不知挨了多少次的捆绑和批斗。[注3]丧失孩子是她人生中悲痛的另一页。还在振庆尚未被囚时,家中就有两个儿子在幼年夭折了。在1949年政局改变的艰难时刻,振庆已经受到严密监视,有时只得暗暗地出去。爱灵除了繁重的家务之外,还抽出时间去看望有难处和初信的人。一天,他们的第三个儿子,才两岁,发了高烧。宇光和弟弟轮流抱着他。当时,母亲去看望一位姐妹了;父亲又不在家。生病的孩子一直喊着要妈妈。哥哥们没法,只得将烧熟的冷蕃薯喂他。等到母亲回来时,虽然恳切地祷告,主还是让这个孩子离开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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