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循道会扩展到美洲
早在一七五八年,西印度群岛的安地瓜岛(Antigua)有一个下议院议员,叫拿但业·吉尔伯(Nathanael Gilbert),他带着两个女黑奴到英国。有一次约翰·卫斯理到拿但业·吉尔伯在英国的住宅讲道,主仆都信主得救;约翰·卫斯理并为两个女黑奴施洗。拿但业·吉尔伯回到安地瓜岛之后,就在当地继续传扬福音,在那里建立了循道会,并有教友二百多人。约翰·卫斯理一直关注着安地瓜岛的福音工作,经常写信给拿但业·吉尔伯,肯定他的事工,又在各方面指点他。拿但业·吉尔伯逝世后,该地的教会就由那两位女黑奴负责,直到一七七八年才有英国移民来的弟兄接棒。
在纽约的工作,最早是由一个爱尔兰青年人腓力·恩伯立(Philip Embury)开始的。腓力·恩伯立在爱尔兰听约翰·卫斯理讲道而归向基督。一七六○年腓力·恩伯立移民到纽约。后来腓力·恩伯立应巴巴拉·海克夫人(Mrs Barbara Heck)要求,开始讲道。后来人数不断增加,就租赁了一间房子作礼拜。不久来了一个军人,就是多马·威伯队长(Captain Thomas Webb)。多马·威伯也是一位很有恩赐的讲员。到了一七六八年,人数激增,他们决意兴建教堂,仍由腓力·恩伯立和多马·威伯轮流讲道。
一七六九年,约翰·卫斯理觉得英国的循道会应该支援在美洲的事工,就在八月间派遣两位宣教士--理查·波曼(Richard Boardman)和约瑟·皮尔穆(Joseph Pilmoor)到美洲。一七七一年,另一著名的传教士法兰西斯·亚斯贝立(Francis Asbury)也来到美洲。到了一七七二年,多马·赖恩(Thomas Rankin)作为约翰·卫斯理的美洲全权代表,抵达美洲。
不久,美国爆发革命,循道会的教友被人怀疑,认为他们倾向英国,认为他们反对美国独立运动。约翰·卫斯理本人也确实偏袒英国政府,出版了两本小册子--《税收并非暴政》(Taxation No Tyranny)和《冷静地谈谈我们在美洲的殖民地》(A Calm Address to onr Americanlonies)。约翰·卫斯理这样公然地拥护英国的殖民地政策,突然使美洲的循道友受到一般人的猜忌。
一七七六年,美国的独立运动升级为武装斗争,约翰·卫斯理催促所有的循道会的传教士返回英国,那时惟有法兰西斯·亚斯贝立一人不肯离开美洲,他不愿遗弃当时在美国的七千名循道会教友。在战争的危险时期,法兰西斯·亚斯贝立一直照顾各教会的弟兄姊妹。有时他甚至被人追逐,以至要到处躲避。后来战争降温,局势稍微平静,他就出来安抚、探望弟兄姊妹。因为法兰西斯·亚斯贝立与美国的弟兄姊妹在患难中同甘共苦,具有殉道者的自我牺牲精神,也就赢得了美国循道宗上下的敬佩。
自从英国牧师临阵退缩,美国的循道会也就没有正式封立的牧师,教会的圣礼也就没有人可以主持。一七八○年,英国正式失去了美洲大片殖民地,美国正式脱离了英国的怀抱。许多教友主张由他们心目中的领袖法兰西斯·亚斯贝立来主持美国循道会。这时会友已经增加到一万五千人。但是法兰西斯·亚斯贝立力劝他们切勿轻举妄动,要他们写信请示约翰·卫斯理。一定要尊重约翰·卫斯理的领导地位。法兰西斯·亚斯贝立十分希望约翰·卫斯理能来到美国,视察美国的具体情况。这时候约翰·卫斯理已届八十一岁的高龄,实在力不从心,不善于行。
一七八四年九月一日,约翰·卫斯理在布里斯托的戴顿街(Deighon Street)六号,按立了两位传道人为执事,他们是查理·华库(Richard Whatcoat)和多马·瓦西(Thomas Vasey)。次日又提升他们,按立两人为长老,以便差遣他们到美国的循道会服事及主持圣礼。
另一方面,约翰·卫斯理又按立他多年的密友多马·科克(Thomas Coke)牧师为美洲循道会的监督。一七八四年九月十八日这三位新的牧师,从布里斯托乘帆船出发,并于十一月三日抵达纽约。到了圣诞节,美国循道宗在美国的巴的摩尔(Baltimore),举行了一次年会,将美国循道宗命名为美以美会(Methodist Episcopal Church)。十二月二十五日,多马·科克按立法兰西斯·亚斯贝立为监督,但是法兰西斯·亚斯贝立坚持要大会投票选出监督。结果大会正式选出多马·科克和法兰西斯·亚斯贝立同为美以美会的监督。
在美以美会的大会上,多马·科克展示了约翰·卫斯理有关建立循道宗的手谕。约翰·卫斯理结合美国的具体情况,把圣公会沿袭的第三十九条规例删除。三十九条要求教会必须效忠英国皇室。
在《宗教的条款》上,约翰·卫斯理删除了圣公会原有的条款中的十五条。至此美国的美以美会完全脱离了英国的圣公会。
一七八五年,约翰·卫斯理也相应地对苏格兰的循道宗做了必要的认识安排。他差遣三位可以信赖的传道人前往苏格兰。他们是约翰·宝森(John Pawson)、约翰·汗丕(John Hannby)和约瑟·戴德生(Joseph Taylor)。这项人事安排突出了循道宗逐渐与圣公会分道扬镳的离心倾向。
第十二章 杰出的文字工作者
约翰·卫斯理经常从一些贫民中,提拔他们为同工。有的甚至没有受过教育,单凭他们有一颗事奉主的心,及有圣灵所给的恩赐。这一切引起许多当代的宗教人士对他发起攻击。圣诗《万古磐石》的作者陶兰丁(Augustus Toplady)曾批评约翰·卫斯理贬低了牧师的神职地位,把神圣的工作托付给一群最下贱、最无学识的人--如机械工人、粗俗的士兵、底层的庶民。陶兰丁更说这些人夜郎自大,误认自己真正领受了神的话语。
就这样的,许多受过高深教育的人士群起撰写书籍和小册子来攻击他,也有人在报纸上发表文章来中伤他。为着抵制这些不友善的书籍、报评,约翰·卫斯理也就撰写许多书籍和小册子来为真道辩护。有些书籍销量很好,必须再版。他几乎不放过任何的机会,一有空就落笔疾书。他著作的书籍和小册子累计起来有二百二十三种,很难想象一个马不停蹄、深入穷乡僻壤讲道的人,竟有空暇和精力来撰写这么多种的书。一般人都以为,约翰·卫斯理的著作范围,只限于宗教问题;实则不然,他著述了《英国史》、《罗马史》,还有一册伦理学。另有一本《疾病简易自然疗法》(An Easy and Natural Methodor Curing Most Diseases),这本书介绍七百二十五种药方,可治二百四十三种疾病,销行甚广。
约翰·卫斯理学问的渊博,实在令人敬佩。
他精通多种语文,编纂了西伯来文、希腊文、法文、德文、英文等字典。他又在一七七七年,主编一份属灵刊物,即《亚美尼亚杂志》(The Arminlan Magazine)。此外,他还写了许多评论其他著作家的书籍。他的聪明智慧实在太卓越了。
最难能可贵的,就是他每一天都抽出时间来,撰写日记。他的日记,记录了一天的活动,和一些当代人的交往情况,或记录一些读书感想。他的日记留下了他一生珍贵的生活动态。这些笔墨,发自他的内心,既真实可靠,又透视了他那情感丰富的内心世界。由于约翰·卫斯理是当代最有名望,最具代表性的人,他介入了当时英国的各个阶层,他的日记真实反映了当时英国的社会状况,确是一部具有参考价值的历史典籍。
约翰·卫斯理的书籍,主要是教导基督徒如何完美和圣洁。一七四二年,他出版了《循道宗信徒的性格》(The Character of a Methodist);到了一七六五年,约翰·卫斯理写了《基督徒的完美的简易说明》(A Plain Account of Christian Perfection),他在此书进一步解释了关于基督徒完美的属灵意义。约翰·卫斯理说,要在恩典中成长、完美,直到永世。
第十三章 末了的日子
一七八三年,约翰·卫斯理已经年满八十岁,他在日记中这样记载:"我至今已经活了八十岁了,感谢神,我的一生并不辛苦。我不觉得现在比起二十五岁时有更多的病痛。这应该归功于(一)神的能力使我能作他所呼召我作的工作;(二)我每年旅行了四五千英里的路程;(三)在白天或黑夜我都能随心所愿地安眠休息;(四)每日定时起床;(五)我恒久地讲道,特别是在清早的时光;(六)我爽朗坦诚的性情。我天性多愁善感,但因着神的恩典,我再也不需忧愁了。"
一七八四年二月二十八日,约翰·卫斯理发表了《宣告书》(Deed o Declaration)。把他的领袖权力过渡给一百个宣教师组成的大会。宣告书的制定,说明约翰·卫斯理具有非凡的预见力和管理的才能。这时候英国已有三百五十九间循道会的教堂。一七八三年十二月二十六日主日,约翰·卫斯理在伦敦的新闸监狱(New gate)对着四十七名死囚传福音。当死囚走过来听福音时,脚镣手铐撞击时发出的叮当声令人恐惧,但是他们一坐下来,则是一片寂静。约翰·卫斯理向死囚读《路加福音》第十五章七节:"我告诉你们,一个罪人悔改,在天上也要这样为他欢喜,较比为九十九个不用悔改的义人,欢喜更大。"那天,主的能力明显地作工,大部分死囚的眼泪盈眶。几天之后,二十个死囚立即被行刑,其中五位得享平安离世。约翰·卫斯理这时已经八十二岁,却不遗余力地抢救失丧的灵魂。
一七八九年六月二十八日,在他八十六岁生日的那一天,他在日记上写着:"今年我已经到了八十六岁,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是衰老了。我的视觉已经减弱,我的眼睛看不见很小的字,除非在强烈的光线底下。我的体力也衰残了,我走起路来要比前几年更加缓慢,对于人名、地名的记忆,都衰退了,常常需要停下来思索一番。"一七九○年元旦,他在日记里写着:"我现在真是一个老翁了。眼目昏花,手臂颤抖,嘴唇焦干。我几乎每天都有缠身不去的发烧。但是感谢神,我并没有松懈我的工作,我仍然继续讲道和著作。"同年夏天,他仍然周游各地讲道,最远还到过苏格兰。在苏格兰见过他的人都这样说:"他的精力几乎完全耗尽了,他连赞美诗和圣经都不能朗读了,然而他仍然头脑清楚地讲道和谈话。"他回到故乡厄普卧讲道时,那里是万人空巷,集结了前所未曾见过的人群。当他面向群众问安时,他用的与他同样高龄的使徒约翰的祝颂话语:"孩子们要彼此相爱。"
他参加了一七九○年八月在布里斯托举行的循道会年会,这是他生前最末了一次参加年会。这时循道会教徒的数目又有显著的增加。在英国有七万多人,美洲有四万三千人,散布世界各地也有五千多人。在那次年会上,有几位宣教师站起来询问约翰·卫斯理,他有什么办法可以使他所创立的循道会长久延续下去。约翰·卫斯理答说:"要注意培植新生的一代。"那一年,当他在英国北方蒂斯河畔的斯托克顿(Stockton Upon Tees)讲完道之后,年已八十七岁的他,移动着缓慢的脚步刚走下讲台,就有一群孩子团团围住他。其中有一个小孩子跪下来,接着一个一个地跪下,于是他也跪下来为他们祷告,屋子外的孩子感受到屋子里的属灵的气氛,也陆续地返回房间跪下。当约翰·卫斯理祷告的时候,圣灵的火燃起,烧遍每一个小孩子的心,这情景是何等地感动人心。
约翰·卫斯理一生没有亲生的孩子,主却报答他,没有偏待他,赐给他许许多多的、数不清的、属灵的小孩子。约翰·卫斯理一生最后一次的露天布道,是一七九○年十月六日在英国索塞克斯郡(Srsses)的温彻尔希(Winchelsea)教堂的坟场的一棵白杨树底下举行的。他在那天中午讲道,该地做工的人都抽空来听他。他站立在一张大桌子上,用《马可福音》第一章十五节的经文作题目。他大声说:"日期满了,神的国近了,你们当悔改,信福音。"许多人听了,大受感动,流下泪来,接受基督作他们个人的救主。
一七九○年十月,他再也不能记载他的日记了,他确实需要人的照顾,他脆弱到需要有人服侍他。有一位丽结姊妹(Elizabeth Ritchie)几乎半步不离他的身旁。
一七九一年二月二十二日,他在城市路的教堂讲道,随后办理一些事务,也接见了弟兄姊妹。二月二十三日早晨四时,他前往伦敦附近的勒色赫(Leatherhead),在一个家庭聚会中讲道,这是他最后讲的一篇道。二月二十四日,他写信给美国的威廉·威尔伯福斯(William Wilberforce),这封信是他最后的绝笔。威廉·威尔伯福斯正积极参与解放黑奴的斗争。约翰·卫斯理曾经落伍于时代,没有支持美国的独立运动,现在他的视野扩大了,他跟上了时代,并以基督徒的良心,支持了一些正义的作法,他公开主张解放黑奴。他在信中对威廉·威尔伯福斯说:"除非是神的能力将你举起,我实在看不出你怎样能够凭着你个人的力量,去从事这项伟大的事业,去反对这件侮辱英国教会和世界人性的事。假若神是帮助你的,谁能够抗拒你呢?勇敢向前吧!靠着神的名字和他的权能,消灭那阳光之下最丑恶的美国奴隶制度。"
长期以来,约翰·卫斯理强烈地反对奴隶制度。他写的小册子《奴隶制度的再思》(Thoughts Upon Slavery)于一七七四年早已出版。这本书行销了好几年,唤醒了许多人的良心,使人们重视人权。
一七九一年二月二十五日早晨,约翰·卫斯理探访了几个弟兄姊妹,回到城市路就精疲力尽了。过后,他病卧床上,身体发烧。
接连几天,享年八十八岁的他挣扎在死亡线边,他一直喁喁细语地对神发出感谢赞美。他以细弱的声音说出:"最美好的是,神与我们同在。""The best of all is, God is with US. "
一七九一年三月二日,约翰·卫斯理的灵魂被主接到乐园去,去追随他终身忠心事奉的主。三月八日,安葬前一日,他的遗体被移到他住宅隔临的城市路教堂(City Road Chaped),成万的人拥到教堂来;为了减少群众拥挤而引起混乱的危险,他的葬礼在三月九日清晨悄然举行。凡送殡的人无不流泪满面,悲悼他们属灵的父亲告别人间。
约翰·卫斯理(John Wesley)从一七三九年起,在五十二年之间,他的脚踪踏遍英国每一个角落,尤其在各城镇、矿区,和新兴工业区。他总共旅行了二万五千哩。在约翰·卫斯理的一生中,他讲道超过四万次;在有些场合,会众超过二万人。他带领的复兴运动,震撼了英伦三岛,使他成为英国一位家喻户晓的人物。他在属灵方面的影响力,绵延数百年,跨越了各大洲,遍及全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