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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愤怒的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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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卡人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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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18 21:0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九、两个奥卡女人

 


  译者按:"我想读者一定很想知道,自从那五个宣教士死了之后,对奥卡人传福音工作究竟怎么样了。下面我根据伊莉沙白·伊略(即吉姆的妻子白蒂)所写的另外一本书,译出其中的一小部份,简简单单地成为两章,好让读者知道,那五个人乃是种子,虽落在地里死了,却渐渐地发展成为今天的奥卡教会。"
  
  有人告诉我,有两个奥卡女人来到阿拉久努东边一个奎查斯人所开发的村子里。我认为这是上帝在为我开路,就决定马上要去见她们。我把我那两岁大的女孩法拉丽交托给狄马叙博士,致用几分钟的时间收拾些简单的行李。


  这时候将近中午,去那个地方需要六个小时,在热带森林里,太阳下山得很早。我所携带的东西有笔记簿、铅笔、蛇药、肥皂、换洗的衣服、一条毯子和防虫剂。我的照相机是放在一个不透水的小包里面。


  由阿拉久努出发,有几个奎查斯人陪着我,最初那几里,我们是走过去壳牌汽油公司所开避的道路,上面铺着石子,如今却长满了野草和荆棘,几座桥都被洪水冲坏了,必须涉水渡过出涧。到了奥格伦河,所走的路就和一般的森林小径完全一样了,崎岖难行,低地泥泞,高地又滑。山涧的水有时深到膝盖,有时深到腰部。我们经过一处地方,一个奎查斯人向导,指着前面灌木丛中一个低凹的地方说:"你看,太太。奥卡人经常躲藏在这里,窃探着我们经过。还有那个山岩上,他们常躲在背后,向我们投丢长矛。上个星期,我们发现他们的脚印,只有上帝才能拯救我们!"


  我们终于平安地到达古拉利河,奎查斯人的村子那里,有两个奥卡女人在他们中间,本来是有三个的,另外一个已经回去了。这两个奥卡女人,都已经穿上衣服,和一般的奎查斯女人没有什么两样。她们见到我时,都很紧张,抓住两个奎查斯老太太的手,畏缩不前。我先和她们保持一个距离,然后就和其他的奎查斯人谈话,让她们看见,我乃是他们的朋友。于是她们就上上下下打量着我,最后我便微笑地走上前去,伸出我的手来,她们也就收回抓住两个老太太的手,和我握在一起,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


  我认识她们中间的一个,曾和我丈夫在沙滩上遇见过的,因为我有她的照片。我的奥卡语过去只向吉姆学了几个字,还有一些是向大马学来的。现在大马和拿地的姐姐拉结一起到美国去了,还没有回来。几个星期后,我知道了她们的名字,一个女人叫曼卡木,另外一个叫闵塔卡。她们在奎奎斯村子里住了很久,有一次狄马叙博士来到这里,带来一台录音机,请曼卡木说几句话。首先,他教她怎么样做,后来曼卡木就拿起话筒,说出她们中间的仇杀,和自己的孩子是怎么死的。奥卡人的风俗习惯和奎查斯人有些地方不一样。虽然他们都是用"齐差"来当饮料。可是奎查斯人的是发酵过的;奥卡人的,是没有发酵的。所以曼卡木喝了就头痛,闵塔卡则喝不下去,而且闵塔卡看到奎查斯男女公开卖弄风情的样子,有些感到不顺眼,认为太不成体统了。


  我决定要有一段时间,和这两个奥卡女人相处在一起,就先回桑底亚去取我的东西,也把法拉丽带过来。曼卡木和闵塔卡,看见我把孩子带来了,就知道我要和她们住在一起。我们住了一段日子,曼卡木就想和我们一起到阿拉久努去看看,闵塔卡也愿意一起去。我费了好多口舌和手势,要她们和我一起坐飞机,最后她们总算是同意了,当飞机起飞的时候,引擎的声音吓得她们用毡子把头包起来。但是这种恐怕,没有多久就被好奇心所克服,她们又把头伸出毯子外,看着底下的风景。


  到了桑底亚,很多奎查斯人都把我们团团地包围住,想看看奥卡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人。


  "她们和我们一样嘛!都是印第安人!"
  "她们吃不吃东西?说不说话?"
  "她们也只有两条腿,我还以为她们有六条腿呢!"


  一家奎查斯基督徒招待我们在他们家里。他们为曼卡木和闵塔卡准备了一张竹床,在中间那间房间近火的地方。为我准备了角落里的一间小房间,以前是一对夫妇所住的。


  我拼命地学习奥卡语言,拉结从美国寄来一些资料,对我有很大的帮助。这些资料,都是多年来,她从大马那里得到的。关于曼卡木所录下来的那些话,狄马叙博士把它寄去美国,由大马和拉结将它翻译出来。我们才知道曼卡木的女儿死了,所以她才离开自己的家乡出去访问外族人。原来这两个女人都是大马的亲戚,大马也录了一些话,把带子寄来,由我放给她们听。从她们的口里,我又知道大马的母亲阿卡乌,仍然活着,只是她最亲爱的两个哥哥却被仇人杀死了。


  曼卡木和闵塔卡也帮那家奎查斯人工作,出去种植树薯,其他的时间她们都是躺卧在竹床上休息。我试着和她们聊天,可是她们讲话的速度太快,我连一个字都听不懂。


  我仍然在桑底亚的布道所,做些医疗的工作,每逢我被请去替人打针,就把曼卡木和闵塔卡两个人也带去,让她们看看我的工作,虽然她们从不需要打针。我只要她们多多增加些医药的见识。可是过了一个星期,曼卡木也患了严重的支气管炎。医生要她打盘尼西林,我指着瓶子和针头,她却毫不犹豫地卷起袖子。又有一次她牙齿痛得厉害,我带她坐飞机去雪尔米拉看牙齿,拔去了一个蛀牙。

 


  闵塔卡有一次发现我的墙上有一顶大草帽,就把它带在头上,靠在床边用那美国口音很重的奥卡语呼叫着:"我们喜欢你们,我们要给你们礼物。"


  原来她模仿的人是比提·傅力民。又有一次,我给她看一个篮子,当初奥卡人把一双可爱的鹦鹉放在这个篮子里,送给拿地的。


  "这篮子是我做的。"她说。


  她描写她是怎么把它编织成的,然后大马的母亲阿卡乌把它绑在绳子上,将那鹦鹉用黑布包着放进去。那只鹦鹉是属于一个人叫闵卡伊的。有一个青年人叫那伯,看见绳子将篮子带到飞机上,当下次这根绳子再垂下来的时候,他就双手抓着这根绳子,想要上到飞机上面。但是他身体太重了,结果没有成功,令他很失望。


  当我将五个宣教士和三个奥卡人在沙滩上的彩色幻灯片放给她们看时。她们告诉我,那个我们叫她"大利拉"的女孩,名叫基马丽,是大马的妹妹。那个叫做"乔治"的青年名叫南基威,现在已经死了。因为他要娶基马丽做妻子,基马丽的兄弟认为,他已经有两个妻子了,所以不赞成,他们要把基马丽许配给别人。南基威就威胁他们,强把基马丽带走。不久,他另外一个妻子伊芭的兄弟拿长矛杀死了他。那年春天,我又带他们两人去厄瓜多尔最摩登的大城一一古亚基尔。我们搭巴土、吉普车和火车,通过了海拔一万二千尺的安第斯山。这两个奥卡女人,就如同乡下人进城一样,看什么都是稀奇古怪的。当她们看到一大串的香蕉放在路边,就惊慌地说:"他们一天功夫能采得下那么多的香蕉吗?有谁来吃呢?"


  我们在一起过了很长的一段日子,曼卡木就说,她们想回家乡去,也要我和她们一起去。她们给我取了个奥卡名字"吉凯丽"。这名字是闵塔卡想出来的,是"啄木鸟"的意思。我也不明白我和啄木鸟究竟有什么关系。


  "你跟我们一起去,吉凯丽。我们先坐飞机去狄马叙博士那边,然后步行回家。我们知道那条路,我们会把法拉丽抱在手上。到了家乡之后,我们可以和计基达(曼卡木的丈夫,闵塔卡的哥哥)住在一起。他会替我们捕鱼,从森林里替我们带肉回来。我们会有很多房子,不会像这里那样漏水。那里有丰富的芭蕉和树薯,如果你需要的话,飞机也可以投下食物给你,我们会帮你去捡起来。你也可以见到我们的小孩子,年纪都和他们(指屋子里的那些孩子)一样大。他们也会爱你的孩子。你可以替我们的那些病人打针,我们会相处的很好。"


  "可是他们会拿长矛来杀死我们的,是吗?"我问。


  "那只是河下流的那些人,他们住得很远的。"
  "可是你们的人杀死了我的丈夫,他们也会杀死我的呀!".
  "吉凯丽,你的丈夫是男人,你是女人呀!"
  "可是大保和孟加呢?他们会杀死我吗?"
  "大保是我的亲戚没有关系!"


  我始终不敢信任那两个奥卡女人对我的保证,我只有在主面前祷告。上帝就用尼希米记上面的几句话来勉励我。


  上帝的工作既然能够做在尼希米的身上,同样也能做在我的身上。有一天早晨,我又读到以斯帖记,看到以斯帖违命进去见王,她可能因此而被杀,但为了她自己百姓的性命,她也义无反顾。最后,我又听到一个消息,拉结和大马两人已经回到厄瓜多尔,请我带法拉丽,闵塔卡和曼卡木去她们的森林基地那里看她们。我没有告诉曼卡木和闵塔卡,我们将去那里,只对她们说大马回来了。当她们下了飞机,看到大马时,便兴奋地叫着:"那是大马!"


  我们在一起有两个月,我努力地学习奥卡语。到了时候,她们又决定要回家乡去。


  "我答应他们,收割木棉花的时候我一定会回来的,现在已经是收割木棉花的时候了。吉凯丽,我必须要回去。"曼卡木说。


  然后她便为我录了一段话,翻译出来是:"我回去之后,将对我的兄弟说,不要害怕,我们是住在吉凯丽的屋子里。她是个好人,将来和我们住在一起。我们将开辟一个飞机场,从现在起你们不可以再杀人了。上帝说:"不要惧怕。不可说谎。"你一定要告诉其他的人,不可再杀人。你们会认识吉凯丽的,不要怕她。


  我也要对大保说,你们可记得,当初你们怎么杀死那五个外族人的吗?他们都是好人,现在他们中间一个人的妻子还活着。她也是个好人,即将来这里和我们同住。你要为我们去捕鱼,我们会很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我会告诉我的族人,为你们建造一间有地板的房子。我也要对他们说,不要害怕奎查斯人,只要害怕河下游的那些人。我也要叫他们一起工作,来建造一个飞机场。相信上帝,我们可以生活得很好。我也要告诉他们,叫他们也相信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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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18 21:03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进入奥卡住宅区

 


  九月里某一天的早晨,我们一同飞往阿拉久努去。我们中间有我、法拉丽、大马、闵塔卡和曼卡木,一共五个人。还带了三只小狗、几个铝锅、刀和珠子,是送给奥卡人的。


  那三个女人决定要我留在那里,由她们先回去看看。


  "你可以暂时等候在博士的家里。"曼卡木说。


  "有一天我们会来接你去我们那里的。"


  她们三个人就离开我,进入森林里。在她们未走之前,我为她们祷告,大马也用奥卡语祷告。我不知道以后我是否能再见到她们。大马离开她的族人那么久了,他们会杀死她吗?他们会不会对曼卡木和闵塔卡发怒,因为她们出去得那么久?


  过了一个星期,我和"航空布道协会"的一个飞行员唐代,一起飞往奥卡的住宅区去,看看有没有那三个女人的踪迹。奥卡人仍然还在那里,我看见有几个人是穿着衣服的,但是却看不见大马。有一个女人,我看出来是曼卡木,她上上下下地跳个不停,向我拼命地指手划脚和喊叫。她指着她旁边的一个男人,是不是她的丈夫计基达?我也向她呼叫:"我是吉凯丽,我来看你。我是吉凯丽。"


  当然,我也叫她和闵塔卡的名字。我又问:"大马在那里?还有闵塔卡?"


  她又作手势,我还是看不懂。我就把她遗留下来的一些小饰物丢给她,还有一张曼卡木、闵塔卡和我们母女合照的照片。我们小心地查看每一幢房子,都找不到另外两个女人。我们回到阿拉久努之后,那些奎查斯人便很悲观地说:"我看她们两个早就都被长矛刺死了,你还想再见到她们吗?"


  过了两个星期,我和狄马叙博士再度关顾那边,仍然找不到那两个女人的踪迹。我们都认为大马是去另外一个部落,因为奥卡人和其他的印第安人一样,不是集中在一个地区的。于是我们只有等待,求上帝保护她们。


  一九五八年九月二十五日,我正躺卧在草地上晒太阳时,有三个奎查斯人,来自古拉利河的那边。


  "早安,"我说,"你来有什么事?"
  "没有什么事。"
  "有没有那些奥卡女人的消息?"
  "有,她们都来了。"
  有七个奥卡女人,包括过去那三个,还有三个奥卡男孩子,正朝着我们这个方向来。


  我大声呼叫马琪,当狄马叙博士去基多的时候,马琪就过来陪伴我。我们带着法拉丽和我的照相机,正要朝飞机场那边去的时候,我听到有人用英文唱;"耶稣爱你。"我知道是大马的声音,就拿起我的相机,对好镜头。


  大马、闵塔卡和曼卡木,后面跟着四个女人和两个男孩,曼卡木过来将我紧紧地抱住,她太兴奋了,身子有点发热。那几个新来的客人,只有一个穿衣服,是大马送给她的。大马拉着她的手,向我们介绍。


  "这是伊芭,她是南基威(乔治)妻子中的一个。"


  伊芭的兄弟,也就是杀死南基威的凶手。另外那三个年轻单身的女孩子,她也一一介绍。金链、金加蒂和加凯木。两个男孩子一个十岁,一个十二岁。十二岁的那个,是闵塔卡的儿子,另外那十岁的男孩是个孤儿,由曼卡木收养。伊芭手上抱着一个婴孩,名叫玛恩塔。


  那些奎查斯人便忙着招待这些客人,给他们准备丰盛的饮食。不久,他们又涌向飞机场,看着飞机降落。狄马叙博士从基多带回来一些衣服,就分给那几个不穿衣服的奥卡女人和小孩子。我要他从基多带来四十磅牛肉,二十磅鱼,五十磅野猪肉。奥卡人很喜欢这些食物,一个星期就吃光了。


  奎查斯人也供给他们很多的树薯和芭蕉,还有鸡蛋、香蕉、甘蔗和"齐差"。


  有一天晚上,我和大马在一起谈话,我把内容都录音下来。


  问:我们星期三那天离开这里之后,晚上住在哪里?


  答:奥格伦河边,星期四我们睡在阿南古河边。星期五我们睡在小山脚下。星欺六在拉乎诺。星期天早晨下雨,我的脚受了伤,曼卡木一个人先往前去,她找到了她自己的房子,但是却看不见一个人。最后她又找到尼门甲的房子。


  "我的兄弟和我的孩子呢"她问。
  "在河的那头。"尼门甲回答。


  于是她就派几个小孩子去找他们。没有多久,基默和他的妻子,还有我的母亲都来了。这时候我们想,曼卡木久久不回来,可能是被毒蛇咬死了。于是我们便祷告,求上帝不要让这件事临到她。


  "如果她明天早晨再不回来,"闵塔卡说,我们就回阿拉久努吧。"


  "不行,"我说,"我们爬也得爬回去,即使他们要杀死我,我也要去看个究竟。"


  到了下午,曼卡木和其他的人都来了,我马上教训他们说:"你们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生活得像狗一样?难道你们不知道我们都是一家人吗?"


  当我说到这里时,有两个人便哭起来了。有两个人替我们盖了一幢房子,我们一直谈到深夜。我母亲带来一些鱼给我们吃。第二天,我就叫他们把树砍掉。"一个大地方,使飞机可以飞得低一点。你们知道吗,这些树会把飞机碰坏的。"


  问:那么你现在想要住在那里吗?


  答:是的,我对他们说,我要回来住。如果他们讨厌我,我只有回到外族人那里去。我要先把我的孩子送进学校,再回来和他们居住。但是在我没有把孩子送进学校之前,要带他来见见我母亲。


  问:曼卡木和闵塔卡有没有对她同族人们说,外族人并不是吃人的妖怪。
  答:是的,她们说:"外面的世界并不是你们所想像的那么可怕,他们并不是吃人的。"
  "好,"他们说。
  "我们都相信你,现在不再怕他们了。"


  问:这几个新来的女孩子,怕不怕来这里呢?


  答:当然不怕,她们高兴得不得了。我们到了古拉利河的时候,她们便一家家去访问,和那些妇女谈天,以为她们都听得懂她们的话。那天晚上我们住在奎查斯人家中,有人问我要不要设几个守卫,怕那些女孩子半夜都会跑掉。


  我说:"她们为什么要逃跑?她们是跟着我一起来的。"


  我回家的时候,带了两瓶药水,母亲不敢使用,她说我会毒死她的。她又说:"如果吉凯丽来了,她会告诉我们怎么用,我们只相信她,你则什么都不懂。"


  曼卡木就对她说:"这瓶药水就是吉凯丽送给我们的,快喝下去你的病就会好。"我对他们说,他们肚子里都长了虫子,我又告诉他们,这虫子是怎么来的。


  "好!好!"他们说。


  "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再吃脏东西了;也不让人把房子盖在河上;也不在河里大小便。我们会告诉他们的。"


  问:你说他们杀死吉姆和其他四个人,是因为南基威告诉你们的族人,那些外族人是要来吞吃他们的吗?
  答:一部份是对的,他只是无故造谣。


  问:他们是怎样杀死那五个人的?
  答:外族人是站在河里,他们向他们投丢长矛。


  问:那些外族人有没有反抗?
  答:我没有听说,他们只说,他们向那些人投丢长矛。


  后来我告诉他们,那五个外族人都是好人。他们就回答说:现在我们才明白,我们是做错了。因为南基威和基马丽欺骗我们。"
  大马、闵塔卡和曼卡木都希望我和拉结、法拉丽跟她们一起回去。


  "我们的族人都说,你们可以来。"曼卡木对我说。


  经过祷告之后,我决定要冒这个危险,跟她们去一次,我准备了一些必需用品,和法拉丽所需要的奶粉,就在一九五八年十月六日,和十个奥卡男女,五个奎查斯人,拉结还有法拉丽和我,一起启程前往奥卡地去。


  那天下午,我们先到达古拉利河畔,奎查斯人的村子,在那里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大清早,我们便坐上了独木艇,他们划得很慢,望着水里面的鱼、鳄鱼和乌龟。晚上就在古拉利河和阿南古河交口的地方过夜。第三天,我们继续往南走。过了两三个小时,我们便离开独木艇上岸。又步行了三个多小时,到达另外一条小河泰瓦奴的沿岸,前面就有一幢小茅屋,门口站着三个裸体的奥卡男女。


  其中有一个个子高大,体格魁伟的,年龄约在二十五岁左右,短短的头鬓。因为大马回去之后,把所有男人和小孩子的头发都剪短了,免得会长虱子。这个男人就是基默,他的腰间绑着一条棉花圈。另外两个美丽的女孩子也是裸体的,腰间也是同样的装饰。面对着那六个穿着外族衣服,背上负着猎枪的奎查斯男人,他们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并没有什么畏惧的表示。其中一个女孩子,大马为我介绍,就是基马丽的妹妹,我们过去一直称她为"大利拉",在照片上也出现过。另外一个女孩子叫大娃,是基默的妻子。曼卡木走到那个男人面前,拍拍他的肩,对我说:"吉凯丽!这是我的兄弟。"


  然后基默就坐在一条树干上,曼卡木坐在他的旁边,二人开始聊天。法拉丽凝视着基默的脸,就说:"他很像个爸爸,他是我的爸爸吗?"


  妇女们就开始烹鱼,准备饭食。她们请那些奎查斯的男人一起来分享,基默也坐在他们中间,虽然两个月前,他们还是仇敌。晚上在月光底下,我们都席坐在树干上,那些奎查斯人唱了些简短的诗歌,奥卡人都很喜欢,然后法明就作了一个祷告,奥卡人一句也听不懂。


  "我们亲爱的天父,你带领我们平平安安来到这里。现在我们和我们的新朋友在一起。我们爱他们,为他们祷告。求你告诉我们,如何像兄弟一般地生活在一起,开启他们的心灵,将你的话语带进他们里面。"


  那天晚上,我们躺在竹片床上睡觉,天还没有亮,我就醒来,看见基默经过我的小屋前面。


  原来他是去通知其他的人,来我们这边。那些人是住在另一个地区。我们现在所住的地区是大马的出生地。第二天下午,和以后几天,都有许多奥卡人一家一家地由各处地方来到我们这边,前后一共有五十六个人。有七个成年男人,年纪最大的就是计基达,大概在四十五岁左右,他是曼卡木的丈夫。像他能活到这把年纪也算是幸运,因为在奥卡人中仇杀的事情是那么地普遍,男人往往年纪轻轻就被人杀死了。每一个男人都有他自己的家人,其中也有不少的寡妇,也有很多没有父亲的孤儿。


  在河的下流,住着另外一些奥卡人,距离他们有一百英里远,是他们最可怕的敌人,现在有十个人从那里过来,和他们居住在一起。他们告诉我们,河下流的人数比他们要多,大概在一百个到一百五十个左右。其他地方就再没有什么人了,只有少数一些人居住在那波河那边。


  他们来了之后,就一个个坐在树干上和人聊天,有几个被法拉丽黄色的头发所吸引,问我,她是男的还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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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18 21:04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一、居住在奥卡人中间

 


  奥卡人的房屋是没有墙的,四面透风,根本就是个棚子。四面用六根木杆撑着,用棕榈树叶子做屋顶。我和拉结被请去住在计基达的一幢小屋子。这里面既没有地板,也没有家具,只有一块竹片编成的床,是给法拉丽睡的,我们则睡在吊床上,因为奥卡人睡的都是吊床,这种吊床是用棕榈树叶的纤维所编成的。后来奎查斯人就为我和拉结制造了两张小桌子,让我们可以把东西放在上面。我们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只好坐在吊床上。奥卡人的房屋极简单,一个人只要三个小时就能够建造一幢房屋。


  我在奥卡人中间住了差不多两年,了解一点他们的生活状况。首先谈到他们吃的是什么,奥卡人吃的东西种类并不多,但是却富有营养价值。他们没有营养不良的问题,个个身体都很强健。他们中间除了疟疾以外,很少有其他的疾病。由于天气白天炎热,夜晚阴冷,所以偶尔有人会感冒。当大马、闵塔卡和曼卡木第一次回来的时候,就有一个女人死于肺炎,这些病菌也可能是新近被带进来的。


  他们的食物是从打猎、捕鱼和种植而来。种植的农作物就是树薯,也就是亚马森盆地一般印第安人的主食,还有芭蕉。每年,他们把树木砍下,开避出一个垦植地区,在地上掘洞,将种子撒在里面。以后只要除去那些杂草,过了五个月,就可以有丰富的收成。树薯对那些住在森林里的印第安人,就如同面包和马铃薯对我们一样的重要。


  他们是以树薯为主食,肉和鱼为副食。饭料是把树薯煮烂了,和水混在一起,非常富有营养。种植树薯都是妇女们的事,男人则成天出去捕鸟和狩猎。因为仇杀的事情太多,男人的数目减少,一个男人往往要负担他的几个妻子、姐妹,和嫂嫂的生活。有的甚至于还要养活邻舍的寡妇。他们天一亮就起来,匆匆忙忙地吃了肉、鱼和树薯,就拿着长矛和短枪出去。他们捕鱼的方法,一方面是使用鱼叉,一方面是将一种有毒的根放进水里面,使得鱼昏迷了,再用网子捞上来,或伸手去捞。


  晚上男人们回到家里,妇女们就烧起火来,把鱼连同内脏和树薯一起放进锅子里,在火上煮。又将其他的鱼,用火烟薰过之后,保藏起来,做为下一顿的食品。他们不像我们,每天固定三餐。往往一次吃饱之后,要隔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吃下一顿。成年人很少有人吃午餐的,小孩子则随时随刻,嘴里嚼着玉米、花生和少量的鱼。


  男人出去狩猎不带口粮,妇女在外面植田也是一样。他们所吃的肉类,除了野猪以外,把猴子连皮一起煮,尾巴拿来薰烤。他们也吃猴子的脑子、眼睛和耳朵,我就吃过好几次的猴子头。他们把松鼠,连皮带内脏放在火上烤,全部都吃下去。鱼和肉不是他们蛋白质的唯一来源,他们也喜欢吃甲虫的幼虫。把树砍下,从树干里取出这些幼虫,有时生吃,有时烤熟,这种幼虫也是富有蛋白质的。我们通常都是和他们一起吃这些东西,计基达不只要养活他一家人,也要供应我和法拉丽,还有拉结三个人。飞机也经常来,用降落伞投给我们一些咖啡、白糖、麦片、乳酪和面包。


  奥卡人和其他土人不一样,他们没有酋长,也没有行政组织,每一个男人就是他自己的主人,唯一的社会单位就是家庭。平均每一个男人只有一个妻子,除了大保,他有三个妻子。计基达本来有两个妻子,我们来了之后,一个妻子便死了。妻子不一定顺服她的丈夫,大马说,男人很少殴打自己的妻子,连向她发脾气都是少见的事。


  有一次,大保被蛇咬伤,躺在家里,叫他的妻子们帮忙将新的叶子铺在屋顶上,因为有雨水漏下来。他的妻子却不肯做,他就只好自己去干。


  然而他们也并不是那么自私,妇女们出外去捕鱼,回来时往往把打来的鸟分给那些没有出去的人。至于他们的婚姻制度,并没有什么结婚礼节。在一次跳舞会中,有人觉得魏芭很适合做大保的妻子。虽然大保已经有两个妻子了,不想再娶。可是有人拉着这两个人的手,要他们在一起跳舞,这就是结婚典礼。有时候一个青年男人向一个青年女人示意,二人一起走进森林里,婚姻就这样的成立了。


  对小孩子的管教,有时候小孩子若不听话,父母也会鞭打他们,但这也是很少见到的。父母很少打小孩子,除非是万不得已,或者小孩子在半夜里大哭,吵得父母不能睡觉。


  但是有时候男人们打猎回来,叫小孩子排队站在那里,用鞭子抽打他们。他们认为这么做,可以使得孩子们长大之后,都能成为好猎人。


  年长的女人有权命令年纪比她轻的女人,但是她们也不一定都会顺服。


  奥卡人不太注重礼节,有客人来访,他们就给他地方睡觉和东西吃。有一次我走了半天的路程,去访问一家人家,他们只给我一个烤芭蕉当早餐,其他什么也没有。曼卡木和我一起去,也是一样的待遇。我们去她兄弟的家里,他们一家人并不怎么欢迎我们。当我们上了岸,他们只是站在门口望着我们,然后就走进家去。我们到了他们家里,没有人说一句话,只有一个说:"坐下吧。"我们两人肚子饿,口又干渴,可是什么都没有,曼卡木也不说什么话。过了两个小时,他们才给我们一碗芭蕉汁和一碗水煮芭蕉。


  你说他们是没有感情冷血动物吧?也不尽然。曼卡木一谈到她那死去的女儿,就流泪痛哭。但是我问基马丽和伊芭,想不想念她们死去的丈夫南基威,她们二人竟格格地笑起来。起先我不懂得,后来她们反问我,想不想念我死去的丈夫。我回答她们:"当然,而且时常想念。"她们又大笑,认为为什么我还会去想念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呢?


  在奥卡人的不成文法律上,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是理所当然的事。我问他们为什么要去杀河下流的人。他们回答说:"因为他们杀我们。"


  有一天,在古拉利河边,大保指着河那边对我说:"河下流的人就住在那里。"


  "我们可以去拜访他们吗?"
  "拜访他们?吉凯丽,你不可以去拜访他们!"
  "为什么?"
  "他们是杀人的!"
  "你们难道就不杀人吗?你们杀不杀人呢?"
  "吉凯丽,我们只杀他们。那些人杀了人不算,还要切断人的腿。他们若杀了你,也会切断你的腿的,挖去你的眼睛,把你切成块状。他们是杀人的!"


  我在奥卡人中,天天和拉结一起学习奥卡语,将来好为他们创造文字,来翻译圣经。在森林中的印第安人,不论是奎查斯人或奥卡人,他们都有一种观念,就是他们的语言,全世界的人都懂得的。有好多次,我听不懂奥卡人的话,他们就说:"吉凯丽,耳朵聋了,听不清楚我们说话。"


  "她的头发太长,把耳朵盖住了,所以才听不见我们说话。"


  于是对奥卡人传福音工作,就先由大马来做。星期天,很多男人都出去打猎,妇女出去种植树薯,她就招呼留在房子里的人和小孩,坐在树干上面,听大马讲圣经故事。那些旧约和耶稣的故事,都是拉结告诉她的。到了祷告的时候,大马要大家闭眼睛的方法是:"现在我们要睡觉了,每一个人都睡觉。"


  祷告和简单的故事,都很难用奥卡语言来表达。在奥卡文,如果求上帝帮助的话,要如此说:"上帝呀!你做得很好,我们要这么做。"


  奥卡人没有宗教信仰,也不明白什么叫祷告、牺牲、敬拜和邪灵,所以他们也不追求什么。向这种人传主的福音,可以说是难上加难。当大马在讲圣经故事的时候,很少有人注意着听。大保在捉身上的虱子,曼卡木在替她儿子剔牙齿,伊芭在看着她女儿采回来的野菜,计基达和基默在看树上的鸟打架。他们只喜欢听耶稣叫海浪平息的故事。可是他们有他们自己的一套传奇故事,还有他们的父亲、兄弟是怎么被杀的历史事实。现在听一个外族人的故事,这个人又住得那么遥远,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又何必要顺服他?他说不可杀人,这只不过是外族人没有这种杀人的风俗习惯而已。


  奥卡人并不是不晓得杀人不对,他们杀了那五个宣教士,现在也知道是不好。但这只是个误会。奥卡人要保留他们自己的生活方式和自由。他们唯恐外族人会妨碍他们的生活方式和自由,所以才去杀死他们的。


  我在奥卡人中间住了两年,曾回国休假一年,不久又回到那边去。这时候,飞机场也已经开辟好了,从阿拉久努到那里只要一刻钟的时间。来访的奎查斯人替我和法拉丽盖了一幢有墙的房子,奥卡人也学着这样盖。我的奥卡语已经讲得很不错,但是为了法拉丽的教育问题,同时这边的工作有拉结一个人做就已经够了,经过祷告之后,我就回美国。拉结继续留在那里,直到一九七六年。


  以后就有新的宣教士被差派到奥卡人的地区,福音也终于传开了。石油公司也准许进入这个地区开采石油,奥卡人已经不再是一个石器时代未开化的民族了。他们已经和我们一样,生活渐渐地现代化。他们有各种工具、短波收音机、医药设备,和铝制屋顶的房子。


  大马的儿子在基多和美国受到高等基督教的教育,回来之后,自己创办了一个旅游事业,经常往来于基多和东部森林之间。


  十年后,奥卡人的教会已经被建立起来,许多人都信了耶稣,重生于圣灵,行在真光之中。


  一九六六年十月,有三位美国传道人,应当地宣教士的邀请,来到那里举行首次圣经会议。这时候有一位宣教士叫圣拉,已经完成了奥卡文的马可福音翻译工作,许多人已经开始研读。


  下面是一位宣教士的记载:


  "我在那儿讲道的题目是取自马可福音4、14、16等三章。我讲"撒种的比喻"时,圣拉先生和一位奥卡少女(她是第一个得救的奥卡人)当翻译,十分精彩。那些土人都立刻了解道理的精义,除了两个得肝病的人外,所有的土人都参加了聚会。我们研究真理的最后一天,我用了马可福音16章来教训他们。'既然我们相信且接受了主耶稣为我们的救主,我们就当领先来见证他的名。'"


  有两位长老,基默和刘威,就是杀害那五个宣教士的凶手,决定谁可以受洗。结果共有十一名,六男五女接受了洗礼。大保是个身体硕大,满身横肉的男子。他的年纪最大,也是第一个在河中站起来为我们作见证的人。他满怀喜悦的心情,叙述他认识耶稣的经过,以及今后要全心全意,为主而活的愿望。当他从河中走上岸时,他解释说,他在受洗之人当中年纪最大,是第一位受浸,也深信将来是第一名进天国的人,并且奉劝诸君来日在天堂与他相会。刘威和基默后来在一九七一年,曾出席葛理翰在柏林举行的世界宣道会议,为主作见证。这两位穿西装打领带的彬彬君子,谁能想得到,他们过去是赤身裸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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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18 21:1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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