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寂寞是与生俱来的吗?如果我的父辈就已经有了寂寞,那么我的父辈的父辈呢?追溯觅源,那肉眼所看不见的寂寞会不会在生命起初的原点就存在了?难道是在亚当被创造时便存在的吗?“那人独居不好”,到底什么“不好”呢?如果所说的“不好”是“寂寞”,那么有了那骨中骨,肉中肉的另一半,为什么还会寂寞呢?我的另一半她是否会寂寞?会吗?我从内心深处真不希望我的另一半发现这种寂寞,因为她的寂寞还仅仅停留在我寡言的时候。她不必知道,就像那棵辨别善恶的果树,也许夏娃不会去吃,当她完全不知道那个禁令的时候。
对了,那棵树!!!
它目睹了人类悲惨命运的开始,那个悲惨的命运就是被逐出了伊甸园,并受到神的诅咒!也许那就是我苦苦寻找的第一次寂寞出现的地点!
上帝对亚当下达禁令时明确警告他,不能吃那棵树上的果子,吃的那日必死!但,那时亚当与夏娃却没有死。这是 神的戏言吗?我宁愿希望是 神的戏言……
但始祖确实死了,那样的死是我们肉眼所见不到,那是更纯粹的死亡!就是与上帝的隔离,因为罪与上帝的隔离,与造物主分离后心灵的枯萎。
有什么寂寞能高过心灵与自己源泉断绝呢?心灵自此就像一个永远无法回到家的浪子,他经过了高山和低谷,经过了闹市和村庄,再也没人认识他,再也听不到自己的乡音,更没有那家乡甘美的山泉和丰硕可口的果子。他枯竭了,他死了!他的死亡,止住了巨大的悲哀,只留下了寥寥的寂寞,就像一丝血迹留在了命案现场。这寥寥的寂寞,却在岁月的蹉跎下,被那泥土所成的肉体包裹、压抑着。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透过开了口的土地发出了阵阵哀哭“回家……回家……”
难怪啊,难怪,我那莫名的寂寞怎会被抹去。
一个在他乡的人,怎能不寂寞?这样的寂寞怎么被填满?一个几乎遗忘了家乡的客旅,寄居在了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中,当他突然醒来的时候,那种思乡之情,难于言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