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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愤怒的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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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窟血证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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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6 15: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地下墓窟的生活     ?

 

 

?黑暗啊,黑暗啊,黑暗,

    ??在日午的光辉中,无法阻挡的黑暗,

    ??完全的昏蒙,毫无白昼的希望!

    ??当马基鲁斯回到地下墓窟中的时候,人们流着喜悦的泪水迎接他。他们极为热切地倾听他讲述自己与长官的谈话;他们同情他所遭遇的不幸,也为看到他配得上为基督受苦而大有喜乐。

    ??现在在这个全新的环境里,马基鲁斯开始更多地了解到地下墓窟的生活,对真道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并且看到追随真理的人所忍受的一切。在地下墓窟中的生活,以种种奇特的方式把真理展现在他的周围。

    ??许许多多人住在地下墓窟中,靠不断与上面的城市保持联系而得来的食品供应为生。这样的联系都是在夜晚进行的。人们中间最果敢的人自愿承担了这项危险重重的工作。有时候,妇女和儿童也出去担任这项使命。少年帕流就是所有这些人中最敏锐、最成功的一个。要在罗马城众多的居民中间通过而不引起注意,这并不困难,结果,食品供应一直源源不断。但是,有的时候完成任务的途中也会遭遇致命的结局。勇敢的冒险者一去便不再生还。

    ??在最底层的通道里有丰富的饮水供应。这里所供给的水井和泉源足够满足他们的需要了。

    ??一切冒险活动中最令人哀伤的,也是在夜晚进行。那就是寻找被野兽撕裂,或是在火刑柱上被烧死的死难者的遗体。这些受到敬爱的遗体要冒很大的危险才能得到,在重重的危险中带回到地下墓窟来。然后,死难者的亲朋好友为他举行葬礼和丧宴。之后,他们就把死难者的遗体安放在狭窄的墓室里,用一块铭刻着被安葬者姓名的大理石墓碑把墓室封闭起来。

    ??古代的基督徒受到复活这个满有荣耀的教义的鼓舞,带着热切的盼望,向往那沉睡的要被唤醒、必死的成为不朽的时代。他不愿将期待着这个如此庄严的命运的身体被化为灰烬,认为即便是神圣葬礼的火焰也是对被天国所偏爱的神的殿加以休辱。所以,死者受人珍视的遗体被带到这里,带出人们的视线。在这里,不恭敬的手不会搅扰最后安眠的那种庄严的宁静,他们安卧着,直等到「最终的得胜者」发出早期教会在每日的期盼中热切等待的召唤之声。在地上的城市里,基督教在相继的世代里扩大着,死难者源源不断地来到这里,数量日益加增,所以现在地下墓窟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死难者之城,这些静默的居住者安眠着,排成没有尽头的行列,一层紧挨着一层,等待着主召聚他们的呼声,招呼他那用血赎买的百姓,「顷刻间」就与他在空中相遇。

    ??许多地方被挖掘成拱形,顶部被加宽,以便建成居室。它们的规模并不大,但构成了逃亡者可以举行大规模聚会、更自由地呼吸的场所。基督徒在这里渡过了许多世代,也在此举行团契聚会。

    ??他们所生活的这个世代,其本质就将说明他们的境遇。旧时共和国简朴的美德都消失殆尽,自由也永久地远远逃匿了。腐败在整个帝国内蔓延,把所有一切都压制在它那令人麻木的效力之下。阴谋、反叛、逆乱、以及攻袭,交替威胁着大帝国,但是堕落的民众却静立一旁。他们眼见最勇敢的人受苦,最高尚的人遇害,却毫无触动。宽大大胸怀,充满热情的灵魂也不再觉醒,只有最卑鄙的贪婪激起他们蜕变的情感。

    ??基督的真理放胆降临的,就是这样一个国家,真理与这样的敌手交战,跨越了使它的传播变得缓慢――尽管缓慢,但确是大有进展的─的阻碍。聚集在她的旗帜之下的人们面前,没有安逸的生活。她的号角绝不会发出指定的号音。冲突是严峻的,容括了姓氏、声名、资财、朋友和生命――所有对人类来讲最为可爱的一切。岁月流逝,如果追随真理的人数量增加,恶习也会增强她的权柄和灾祸。人类陷入了更深重的败坏,国家漂向了更加确定无疑的毁灭。

    ??随后,这些旨在从世上抹灭基督教的最后痕迹的可怕的大迫害便兴起了。如果基督徒反对帝国的政令,就有可怕的刑罚等待着他。但是对于追随真理的人来说,真理发出的命令是无可变更的;当作出了决定的时候,那就是最终的命令。对于基督教来说,要作出这样的决定,常常立刻便会遭遇死亡,或是被从城市里趋赶出去,被剥夺天伦之乐和白昼的光明。

    ??罗马人的心肠坚硬,他们的眼目被蒙蔽。孩童的天真、妇女的纯真、男子的高贵品行、可敬的时代精英,坚定的信念以及战胜了死亡的爱,都无法打动他们,或是激发出他们的怜悯之心。他们没有看到笼罩在注定要灭亡的帝国上空一片片凄惶的乌云,也不知道只有他们狂暴地加以迫害的人才能拯救他们。

    ??但是在那个恐怖的统治之下,地下墓窟在基督徒的面前敞开着,仿佛是一座「逃城」。这里安放着他们世世代代为真理而战的父辈们的遗骨,他们自己疲惫的身体在此等待着复活的召唤,他们把亲朋好友带到这里来,一个又一个地离开他们,升入天国。在这里,儿子安葬老母的遗体,父母眼看自己的儿女被送进墓穴,他们也在这里安葬了角斗场上被野兽撕碎的人零乱的尸身、献身烈火之中的人焦黑的残骸,或是被钉上十字架,在死亡的痛苦煎熬中仍然渴望生命的那些最为痛苦的受难者们破损的遗体。每一位基督徒都有一些亲朋好友死后安卧在这里。这里被看成是神圣的,这里的空间也受到崇敬。他们要在这样一个地方寻求安全,也就并不奇怪了。

    ??而且,他们在这些地下的居室中找到了躲避迫害的唯一之所。他们并不试图迁居别国,或是逃往海外,因为对他们而言,没有一个国家可以作为避难之所,海外也没有一块土地存留着希望。罗马帝国的权柄把整个文明世界都把持在自己强有力的怀抱之中;她那可怕的政治体系在整个土地上拓展开来,没有一个地方可以逃避她的蹂躏。所以这样的权柄是不可抗拒的,从最上层的显贵一直到最卑微的仆从─所有人都屈从于它。被废黜的皇帝无法躲避她的报复,甚至无法怀有逃避的幻想。在尼禄皇帝下台的时候,他也只能在近邻的别墅里了结自己的生命。然而在这里,在这无数的迷宫里,罗马的权柄是毫无效力的,她派遣的破坏者在入口处便会踌躇不前。

    ??于是,受迫害的基督徒在这里等待着,他们巨大的数量拥塞了通道和洞室;白天,他们聚集在一起,互相说着喜悦和安慰的话语,或是为新近蒙难的血证士悲伤;入夜,他们便派出他们中间最勇敢的认,就象是一支敢死队,去了解上面世界的形势,或是把近来蒙难者满是血污的遗体带回来。在历次的迫害中,他们就在这里安全地生活着,所以尽管在整个帝国内有成千上万的人死去,基督教在罗马的势力也只是受到轻微的震动。

    ??但是他们是在什么样的条件下使安全得到保障,生命得到保全呢?没有光明的生活是怎样的呢?在压制着灵魂的阴暗之中,身体得到的安全又是怎样的呢?人类肉体的本性在这样一种厄运种萎缩了,他娇嫩的机体迅速地意识到缺乏那种微妙的使人不断更新的要素――这唯一的要素恰恰是与光明有关。身体的机能逐个丧失了效力。身体的日益衰弱影响着头脑,使思虑偏向阴郁、不安、怀疑和绝望。对于一个人来讲,要真正坚定地把自己置于这样的环境之中,比起在角斗场上英勇赴死或是在火刑柱上毫不畏惧地献身来,要更为光荣。在这里,在这些囚虏的四周,环绕着厚重的阴云和黑暗,他们遇到了最为猛烈的试炼。在迫害中坚毅不拔,这本身是值得钦佩的;但是,象这些人这样掺和如此的恐惧来与迫害对抗,就变得崇高了。

    ??在这些迷宫中常常刮起的寒风,令他们浑身发抖,但是并没有从上面带来洁净的空气;地面、墙壁和壁顶布满了长期垂挂在四周的湿气形成的肮脏痕迹;空气中充满了不洁的水雾和有害的瘴气;从那永远燃烧着的火把发出的浓烟缓和了有害的气体,但它却以令人昏瞢、使人窒息的影响压制着居住在这里的人。然而,在所有这些积聚的恐怖之中,血证士的灵魂不可战胜地站立着。受到鼓舞的灵魂忍受了所有这一切,按着比在古老共和国最值得夸耀的时代曾经达到的更为壮大的规模兴盛起来。来库罗斯的坚毅、库尔提乌的热忱、布鲁图斯的坚定,在这里不仅仅被强壮的男子所超越,甚至也被温柔的少女和柔弱的孩童所胜过。

    就这样,这些人蔑视向这大迫害更为凶猛的力量屈服,表现出良善、内心的洁净、勇敢和高尚。对他们来说,有着数十倍恐惧的死亡,或是死后令人惊恐的生命,他们都不得不在这个幽暗的死亡之地加以忍受。他们清楚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什么,他们也完全接受了这一切。他们甘愿下到这里来,随身带着对人的灵魂来说最为宝贵的一切,他们为那爱着他们的大爱忍受着一切。他们为了减少自己居室的阴暗而作的种种努力随处可见。在一些地方,墙壁上覆盖着白色的灰墁,别处还装饰着图画─画的不是为偶像崇拜而神化的人物,而是那些过去时代中高尚的捍卫真理的勇士,他们「因着信,制服了敌国,形了公义,得了应许,堵了狮子的口。灭了烈火的猛势,脱了刀剑的锋刃,软弱变为刚强,争战显出勇敢,打退外邦的全军」(来11:33,34)。如果在极度痛苦的时刻,他们寻求可以使自己的灵魂得到解脱,并且以未来清新的力量激动自己的想象。他们可能会发现,再没有其它可以仰望的目标,能够带来如此强烈的鼓舞和非凡的寄慰。

    ??这就是这些小礼拜堂的装饰。它们所容纳的唯一的家具,就是一张简朴的木桌,上面摆放着主的晚餐饼和葡萄酒。这便是他们被钉上十字架的主的身体和鲜血的记号。

    ??基督教长久以来一直战斗着,那是与腐败的战斗。那么,如果教会沾染了一些与她的仇敌密切相关的污痕,或是把它们带到自己的藏身之地,人们也不会以为奇怪的。但是,如果他们如果与使徒的典范有些微差别,即使是微乎其微,完全可以被忽略,然而它们绝不会开辟通向更大差异的道路。基督教的基本教义始终未曾经历过退化与改变。人类的罪恶,天父的恩慈,神子的赎罪祭,圣灵的内住,因信那救赎者得救,他宝血的价值,他肉身的复活,以及对他再来的蒙福的盼望─所有这些基要的真理,人们都以一种语言无法评判的热情和活力来加以珍爱。

    ??他们所怀的盼望就是对天国这一灵魂的泊靠之地的盼望。他们的盼望是如此的强烈和安稳,以致帝国发出的暴怒也无法驱使他们离开他们得以阴庇的「万代基石」。

    ??他们怀有崇高的信念,这个信念在整个严酷的迫害之中鼓舞着他们。那在神的右边得到大荣耀的「人」就是他们信仰和盼望的目标。对他的信就是一切。那是生命的气息,如此的真实,在痛苦祭献的时刻支撑着他们。它又是如此的持久,即便是在所有跟随基督的人似乎全部都从地上消失了的时候,他们仍然能够坚信不移地仰望等待他。

    ??基督在世的时候曾经明确地说过,他们具有的爱就构成了全部的律法与先知。他们对于宗派斗争、派系隔阂一无所知。他们都要与一位共同的大敌交战;他们又怎会互相责备呢?在这里,爱向所有人发出了效力――并不分种族或等级,而是把所有的人都拥抱在它那宽阔的胸怀之中,故此人们能够为自己的弟兄舍命;在这里,神的爱也借着圣灵浇灌在人们的心中,绝不仅止于牺牲生命。在他们周围日益加剧的迫害给他们增添了力量,热忱、信心和爱在这个时代的黑暗之中散发出明亮的光。这使他们的成员限定在真切坦诚之列。它是伪善的解毒剂。它将最受人敬爱的英勇气概赐予勇敢者,以敢于献身的勇气激动胆怯的人。他们生活在一个基督徒要冒生命危险的时代之中。他们并没有退缩,而是大胆表明自己的信仰,承担随之而来的后果。他们在自己与世人之间分清了界限,并且果敢地站在自己的一边,只要说几句话,或是作一个简单的动作,常常就可以救他们出离死亡;但他们却拒绝说荒慌之词,他们那倔强的双手拒不倾倒祭拜偶像的奠酒。

    ??基督教富有生命力的教义从他们获得的,远不止是理智的回响。基督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个想象,一个观念,而是真实的存在。耶稣在世上的生命对他们来讲,是一个活生生的真理。他们承认那是每一个人真正的榜样;他表现出来的温柔、谦逊、忍耐、和谦卑,他们相信,是叫人加以仿效的;然而,他们始终没有把理想的基督徒和现实的基督徒分割开来。他们认为,一个人的信仰就象存在于情感之中一样,也在于生命之中,但他们并不知道要把经验中的基督教与践行的基督教相分别。在他们看来,基督的死是一个重大的事件,其他所有事与此相比,都只是从属的。没有人比他们更能够理解,他实际上死去了,是为了人类的儿女。他复活了,在神的右边得了荣耀,天上地上的一切权柄都赐给他,在他们看来,这是绝妙的现实。在自己的弟兄中间,他们能够更多地想到那为自己的弟兄而被悬挂在十字架上,或是为了自己所敬拜的神而死在火刑柱上的人们。他们背负起这十字架,跟随基督,担当起他所受的羞辱,那样的十字架和羞辱并不是虚构出来的。

    ??目睹着这些幽暗的迷宫,它们都只适合作死者的家园,但仍然长年敞开着,给生者提供献身之所。目睹着这些血证士的名字,这些得胜的话语。墙壁上向后来的世代传播着充满了悲伤、哀恸和不断变换的情感的话语;这些都是在相继的时代里由那些被驱赶到地下的人们刻划在墙壁之上的。他们把自己伤心的故事传达给未来的世代,使人们联想起那些被监禁在这里的人们的面容、情感和行动。就象生活的各种形态被印映在镜箱的板面上一样,在苦痛之下而从血证士的灵魂里发出的曾被压制的呼喊声,被铭刻在墙壁之上。

    ??真理的见证人谦卑、贫穷、受人蔑视和遗弃,他们呼求怜悯的声音徒劳地传到人们的耳中;他们在屠杀的血污和献祭的烟雾中窒息而死。但是在这里,只有这些石壁才更加仁慈地回应着他们在新的拷打中发出的绝望的呼喊声。石壁聆听着他们的叹息,把他们接纳到自己的怀中,他们的痛苦就这样在此存留、珍藏,永久地铭刻在岩石之上。

    ??马基鲁斯转信基督教是在忽然间发生的。然而如此迅速的从对真理的谬见中转变过来,这样的事并不少见。他曾经尝试过最高类型的异教迷信和异教的哲学,但是发现了它们的不足,一旦基督教呈现在他的面前,他便看到了自己所渴望的一切。它完全包容了他需要满足自己灵魂的渴望,并使他空虚的内心充满平安的一切。即便这样的转变在瞬间发生,它仍然是彻底的。因为已经睁开了双眼,看到了公义的阳光,他便无法再闭目不看了。重生的工作十分彻底,他满怀喜乐地期待自己与受迫害的仁同受苦难。

    ??象这样的归正显出了福音初传时的特色。在整个的异教世界中,无数的灵魂与马基鲁斯具有同样的感觉,得到了相同的经验。要开启他们的双眼,叫他们看见光明,只需要借着圣灵的能力向他们传讲真理。通过神对人类理性的影响力,我们便看到了基督教迅速传播的原由。

    ??马基鲁斯与自己这些新的弟兄生活在一起,同受感动,一起交谈,不久,他便开始体会到他们一切的盼望、敬畏和喜乐。他们的信心和盼望使他们与他的内心相交流,那些支撑着他们的一切荣耀的盼望,成了他自己灵魂的安慰。赐生命的神圣真道成了他不断研习和喜爱的对象,并且他在神的道的一切教训里,成了一个热心的门徒。

    ??在整个地下墓窟中,常常举行祷告和赞美的聚会。他们因为摆脱了世俗事务中平淡无奇的工作,便完全投身到其它更为高尚的追求之中。因为被剥夺了努力供养身体的机会,他们就把自己要作的事集中于对灵魂的挂虑。他们得到了自己所寻求的一切。地上一切的忧虑、诱惑,对他们都不再具有吸引力了。天国近在眼前了;他们的思想和语言都是关乎天上的国度的。他们喜爱谈论那等待着忠诚赴死的人的大喜乐,谈论那些离世的弟兄,在他们看来,这些弟兄并没有被抛弃,只是先离开他们而去了;喜爱预期他们自己的时代将要到来的那个时刻。最重要的是,他们每天都盼望着最后的大声呼召,那声音要叫死者复活,让生者改变形状,并且把他的宝血所赎买,用他的血洗净的百姓带到他的身边,在空中与他相遇。他们期盼着基督的审判宝座,他要在那大宝座上奖赏忠心服事的人(帖前4:13-18;腓3:20,21;林前3)。

    ??马基鲁斯就这样看到了,这些昏蒙的通道不是留给死者的静寂的安眠之所,而是住满了无数活着的人。他们尽管脸色苍白失色,受到压制,但是在这黑暗之中,却找到了归宿,远比在上面的世界忠等待他们的一切更为美好。劳碌的生命使死者的居所也显出了活力,通道里回荡着人声。真理和美德的光从上面的空间消失了,却在这地下的幽暗之中重新燃发出更为纯净的光辉。充满慈爱、友谊亲情和爱心的温柔致意,在置身于往故者之中的行将消亡的幸存者中生发出来。在这里,悲伤的眼泪混合着血证士的鲜血,充满慈爱之情的手用尸布包裹着他苍白的肢体。在这里,在这些岩石的洞穴之中,英勇的灵魂战胜了哀伤。盼望和信心挂着欢欣的笑容,指点那「明亮的晨星」发出的光;从哀恸之人的双唇,发出了赞美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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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6 15: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大迫害  

 

 

 

   ?你们必须忍耐,使你们行完了神的旨意,就可以得着所应许的。

    ??迫害的浪潮更加猛烈地汹涌着。在马基鲁斯住到这里之后的短短几星期里,许许多多的人到这个退避之所来寻求庇护。以前从未有这么多人到这里来过。普遍说来,一些掌权的人曾经对更祥和基督徒感到满意,现在逃亡到这里来的人中,当然就包括了这样一个阶层的人。这确实是一次把所有人都涵括在内的严酷的大迫害。象这样不加选择的狂热过去只是在少数几位皇帝统治时出现过。但是现在,等级或地位的差别都不复存在。最卑微的门生与最高贵的师长同样被匆匆处死。

    ??在此之前,与城市的联系相对而言尚且容易,因为地面上那些贫穷的基督徒从不轻忽地下的人们,或是忘记他们的需要。各种补给和帮助很容易就可以得到。但是现在,逃亡者赖以得到帮助的人,自己也被驱赶到这里来,分担了他们的厄运,不但不再是施予帮助的人,而且要共享得来的施舍。

    ??但他们的处境并不危急。许多存留在罗马的人敬爱他们,帮助他们,尽管这些人还不是基督徒。在每一个重要的时刻,都会出现一大批由中立者所组成的人,他们出于个人的利益或是冷漠,保持着无动于衷的态度。这些人一定会加入最强大的一方。一旦出现危险,就会借着任何让步来回避厄运。罗马的许许多多人就是处在这样的光景之中。他们自己的亲朋好友就在他们所爱戴所同情的基督徒们中间,但是因为他们过份为自己的安全着想,以致不能与那些人一同把握自己的命运。他们还像以前一样到神庙中去,参与对异教神祗的崇拜,名义上仍然是坚持古老迷信的人。现在,基督徒不得不靠这样的人来得到生活的必需品。

    ??现在去城里打探消息也同样伴随着更大的危险,只有最勇敢的人才敢于冒险。但不论怎样,他们因为受到鼓舞,蔑视死亡和危险,所以从来也不缺少勇于负担这项危险任务的人。

    ??每天有许多人被处死。基督徒为了安葬他们,去寻找他们的尸体,把尸体运回来。这样作并不很困难,因为这样反倒减轻了当局焚烧或是掩埋尸体的负担。

    ??一天,迫害的浪潮席卷倒阿庇安大道下面的团体,他们中间有两名弟兄被抓走处死了。马基鲁斯和另外一位基督徒一起出去,要把那两人的尸体运回来。男孩帕流也和他们在一起,需要的时候也会有帮助。

    ??黄昏的时候,他们走进城门,黑暗很快便降临了。但是不久,月亮升起来,照亮了街巷。

    ??他们在黑暗的街道上穿行,终于到达了竞技场,他们许多同伴殉难的地方。阴暗的轮廓在他们面前高高耸立着,就像把它建立起来的帝国的权威一样巨大、阴暗、冷酷。一大群看守、卫兵和角斗士在铁门里面,拱形的通道被火把发出的光照亮着。

    ??看守人知道他们的使命,粗暴地命令他们跟着进去。那些人带着他们一直来到竞技场地。这里堆积起大量的尸体,其中最近的,都是当天被杀害的。他们遭到令人恐怖的毁损;其中有一些实在无法辨认出是人的尸体。长时间的搜寻之后,他们找到了他们所寻索的那两具尸体。尸体被装进一个他们准备用来搬运尸体的大口袋里。

    ??马基鲁斯注视着场地。厚重的围墙耸立在他的四周,随着台阶向上升起,一直到达外墙。它那黑色的身影似乎把马基鲁斯封闭在一个无法逃脱的栅栏之中。

    ??他想到:「还有多久我也要站立在这里,为我的救主舍命呢?当那个时刻到来的时候,我还会忠实于主吗?主耶稣啊,在那个时刻给我力量吧!」

    ??月亮还没有升到足以照亮整个竞技场的位置。在场地里面只有黑暗和险恶。搜寻的工作是借着从看守人手中得来的火把才完成的。

    ??这时马基鲁斯听到从背后的拱门里传出一种深沉的声音。它的音调惊人的清晰,在夜空中回荡,压过了看守们粗暴的喧闹声:

    ??我神的救恩、能力、国度,并他基督的权柄,现在都到来了;

    ??因为那在我们神面前,昼夜控告我们弟兄的,已经被摔下去了。

    ??弟兄胜过它,是因羔羊的血,和自己所见证的道。

    ??他们虽至于死,也不爱惜性命。

    ??马基鲁斯说:「那人是谁?」

    ??同伴对他说:「不要理睬他。那是辛纳弟兄。悲伤已使他变成了疯子。他惟一的儿子在大迫害开始时便死在火刑柱上。从那以后,他就在城里四处游荡,宣告祸患的降临。他们一直对他不予理会,但是现在,他们最终把他也抓来了。」

    ??「他是这里的囚犯吗?」

    ??「是的。」

    ??辛纳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令人毛骨悚然,充满了威胁,使人恐惧:

    ??圣洁真实的主啊,你不审判住在地上的人,

    ??给我们伸流血的冤,要等到几时呢?

    ??「那么,这人就是我在卡彼托山上遇见的那个疯子吗?」

    ??「是的,他叫喊着去过城里所有的地方,甚至到过宫里。」

    ??「我们走吧。」

    ??他们背起口袋,向大门走去。稍稍耽搁了一会儿,他们才获准通过。当他们走出竞技场时,又听见辛纳的叫喊声:

    ??巴比伦大城倾倒了!倾倒了!成了鬼魔的住所,和各样污秽之灵的巢穴,并各样污秽可憎之雀鸟的巢穴,我的民哪,你们要从那城里出来。

    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话,一直走到离开竞技场有一段安全的距离。

    ??马基鲁斯说:「我刚才恐怕我们会被扣留在那里。」

    ??同伴说:「你的担心不无道理。看守忽然间的突发奇想,便会成为我们的劫难。但我们必须为此作好准备。在像这样的时代里,我们必须准备随时赴死。我们的主是怎么说的?『你们要预备』。我们在那个时刻到来时,必须能够说:『现在我准备好献身了』。」

    ??「是的」,马基鲁斯说。「我们的主已经告诉我们将会遇到的事:『在世上你们要遭遇苦难』。」

    ??「他还说:『但要满心喜悦,因为我已经胜过了世界。……我在哪里,你们也要在那里』。」

    ??马基鲁斯说:「借着他,我们便能够战胜死亡,得胜有余了。现在这个世代的苦痛与那将要向我们显明的荣耀相比,简直不值得一提。」

    ??他们就这样用蒙福的生命之道中的应许安慰自己――这应许在各个世代里,各种环境下,都能带来这般属天的寄慰。他们背着尸体,终于平安抵达了目的地。他们为自己得到保守而心怀感激。

    ??几天以后,马基鲁斯到上面去寻找食物。这次他是独自一人去的。他来到一个对他们十分友善、并且曾经提供过很多帮助的人家里。这幢房子就在城墙外面,在最靠近阿庇安大道的郊区。

    ??他得到必需的供给之后,便开始探问消息。

    ??「有个消息对你们来说很糟,」那人说。「御兵营有位军官最近归信基督教,皇上十分气恼。他已经指派另一位军官接替他曾拥有的权位,并且派这名军官搜寻基督徒。他们每天都抓获一些人。在这些日子里,没有一个人因为太可怜而不被拘捕的。」

    ??「唉!你知道那个正在搜寻基督徒的御兵营军官叫什么吗?」

    ??「罗库路斯。」

    ??「罗库路斯?」马基鲁斯叫道,「太不可思议了!」

    ??「据说这是个精力充沛、勇敢善战的人。」

    ??「我听说过他。这对基督徒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另一名御兵营军官的归正使皇上大大发怒。现在正在悬赏这人的人头。朋友,如果你有机会见到他,或是偶然遇见他,你最好让他知道。他们说他就在地下墓窟里」。

    ??「他一定在那里。再没有别的安全之所了。」

    ??「这确实是一个可怖的时代。你们要当心。」

    ??「他们不可能不止一次地杀害我。」马基鲁斯说。

    ??「唉,你们基督徒都具有不可思议的坚毅精神。我钦佩你们的勇气;但是我以为,你们可以在表面上遵守皇上的法令。为什么你们要如此疯狂地踊跃赴死呢?」

    ??「我们的救赎主为我们而死,我们也预备为他献身。并且因为他为自己的百姓而死,我们也甘愿效法他,为我们的弟兄献出生命。」

    ??「你们都是些不可思议的人」,那人说着,举起双手。

    ??于是,马基鲁斯向他道别,带着货物,离开了。他刚才听的消息在他的脑海里萦绕着。

    ??「这么说,罗库路斯已经取代了我的职位」,他想。「我亟于知道他是否已经背叛我。他现在还认我是他的朋友马基鲁斯,还是只把我看成是一名基督徒?不久我便可以知道了。如果我落在他的手中,这会是很奇怪的事。可是,如果我被拘捕,也很可能是被他抓住的。」

    ??「可是,这是他作为军人的职责。为什么我要抱怨呢?如果他被指派担任那个职位,除了遵行以外,他什么也作不了。作为一个士兵,他只能把我当作是国家的大敌那样来对待。他心里也许会怜悯,或是爱护我,但是他不能从自己的职责上退缩,以致不履行自己的职责。

    ??「如果我的头颅已经受到悬赏,他们一定会加倍努力地来搜寻我。我相信,我的时刻就要到了。让我作好准备,迎接这个时刻吧!」

    ??他沉思着走下阿庇安大道。因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他没有看见一群人聚在街角,直到他走到他们的中间。然后,他忽然发现自己停下了脚步。

    ??一个粗鲁的声音叫到:「嘿,朋友,不要这么匆忙!你是谁?要到那里去?」

    ??「走开,」马基鲁斯以一种因曾经统领众人而自然地发出的命令口吻喊道;他注意到站在自己身旁的那人。

    ??人群对他的命令口吻和傲慢的举止诚惶诚恐,但是人群中一个说话的人却表现出比其他人更大的勇气。

    ??「告诉我们,你是什么人,否则你不能通过。」

    ??马基鲁斯叫道:「伙计,站到一边去。你们不认识我吗?我是御兵营军官。」

    ??一听到这个令人恐惧的名字,人群立刻闪开了,马基鲁斯从中间走过。可是他还没有走出五步远,一个声音大叫着:

    ??「抓住他!他就是基督徒马基鲁斯!」

    ??人群中发出了一声叫喊。马基鲁斯无需更进一步的警报。他丢下包袱,跳上一条通往台伯河的小路。整个人群在后面紧紧追赶。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角逐。但是马基鲁斯毕竟受过各项竞技的训练,逐渐拉开了他自己与追逐者之间的距离。最后他来到台伯河边,纵身一跃,跳下河去,游到了对岸。

    ??追逐的人来到河边,但是没有再向前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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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6 15: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搜捕     ?

 

 

 

你们的信心经过试练,就生出忍耐。

    ??在地下墓窟中,何诺利乌同另外一两个人坐在小礼拜堂里。西塞利亚女士也在他们中间。一盏油灯发出的微弱的光线仅仅是模糊地照亮了这个地方。他们都静默着,显出忧伤的神情。这是一种比他们平常所表现出来的要更为深邃的忧郁。在他们周围是脚步声和生命的声响,以及嘈杂的低语声。

    ??忽然他们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马基鲁斯走进来。坐在礼拜堂里的人一跃而起,发出充满喜乐的呼喊。

    ??「帕流在哪里?」西塞利亚焦急地问道。

    ??「我没有看见他」。马基鲁斯说。

    ??「没有看见他」!西塞利亚说着,跌坐在椅子上。

    ??「怎么回事?他回来晚了吗?」

    ??「他在六小时以前就应该回来了。我快要急死了。」

    ??「哦,没有危险的」,马基鲁斯抚慰地说。「他能照顾自己」。他试图用一种毫不担心的声调来安慰他们,但是他们的神色更加显得忧郁。

    ??「没有危险?」西塞利亚说:「哎,我们很清楚新的危险出现了。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般危险过。」

    ??「你怎么耽搁了,马基鲁斯?我们对你几乎已经不抱生还的希望了」。

    ??「我被拦阻在阿尔巴大道上,」马基鲁斯说。「我丢下包袱,跑到河边。一大群人在后面追赶我。但我跳进河里,游到对岸。我在对岸的街道里绕行迂回,然后又游回来,平安地回到这里。」

    ??「你可算是九死一生了。人们正悬赏你的头颅」。

    ??「你们也听说了」?

    ??「是的,而且还有很多。我们也听说,他们正加倍努力,要镇压我们。整个白昼,哀伤的浪潮已经冲击到我们这里。我们必须比以往更加信靠他。只有他才能救我们」。

    ??马基鲁斯满怀希望地说:「我们依然能与他们交战」。

    ??「他们把守着我们的主要入口」,何诺利乌说。

    ??「那么我们还可以挖凿新的入口。还有无数的通道。」

    ??「他们已经给予所有暴露的弟兄赏金」。

    ??「那又怎样呢?我们要比以往更小心提防那些弟兄」。

    ??「我们的生存措施正在逐渐减少」。

    ??「但是仍然有许多像以前一样忠诚勇敢的人。现在谁还惧怕冒生命的危险呢?只要我们还住在地下墓道里,食品的供应就不会停止。如果我们摆脱了追踪,便可以给弟兄们带来帮助。如果我们死了,我们就会得到殉道的冠冕。」

    ??「马基鲁斯,你说的很对。你的信心令我的恐惧蒙羞了。生活在地下墓窟中的人怎会惧怕死亡呢?那只是暂时的忧郁,不久就会过去。可是今天我们听到了太多令我们心里忧伤的消息,使我们的灵里充满恐慌。

    ??「哎」,何诺利乌继续以悲伤的声音说,「人们被驱散,聚会的场所也荒废了!可是几个月以前,在这座真理的光所照亮的城里,还有五十个基督徒的聚会场所,祷告和赞美的声音升腾到至高者那里。现在它们都被摧毁,人群被驱散,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

    ??他停顿了片刻,难以按奈激动的心情。然后他又用一种低沉的、忧郁的声调念诵着诗篇第八十篇里充满哀伤的话:

    ??「耶和华万军之神啊,你向你百姓的祷告发怒,要到几时呢?

    ??你以眼泪当食物给他们吃,又多量出眼泪给他们喝,你使邻邦因我们纷争。

    ??我们的仇敌彼此戏笑,万军之神啊,求你使我们回转,使你的脸发光,我们便要得救。

    ??你从埃及挪出一棵葡萄树,赶出外邦人,把这树栽上,你在这树跟前预备了地方。

    ??她就深深扎根,爬满了地。她的影子遮满了山,枝子好象佳美的香柏树,她发出枝子,长到大海,发出蔓子,延到大河。

    ??你为何折毁这树的篱笆?任凭一切过路的人摘取?

    ??林中出来的野猪,把她糟蹋,野地的走兽,拿她当食物。

    ??万军之神啊,求你回转,从天上垂看,眷顾这葡萄树,保护你右手所栽的,和你为自己所坚固的枝子。

    ??这树已经被火焚烧,被刀砍伐,他们因你脸上的怒容就灭亡了。」

    ??「何诺利乌,你很悲伤,」马基鲁斯说。「的确,我们的苦难增添栽我们身上,可是借着爱我们的那一位,我们就能够得胜有余了。他是怎样说的?」

    ??「『得胜的,我必将神乐园中生命树的果子赐给他吃』。」

    ??「『你们务要至死忠心,我就赐你那生命的冠冕。得胜的,必不受第二次死的害』。」

    ??「『得胜的,我必将那隐藏的玛哪赐给他,并赐他一块白石。石上写着新名。除了那领受的以外,没有人能认识』。」

    ??「『那得胜又遵守我命令到底的,我要赐给他权柄制服列国……我又要把晨星赐给他』。」

    ??「『凡得胜的,必这样穿白衣。我也必不从生命册上涂抹他的名,且要在我父的面前,和我父众使者面前,认他的名』。」

    ??「『得胜的,我要叫他在我神的殿中作柱子,他必不再从那里出去。我又要将我神的名,和我神城的名(这城就是从天上从我神那里降下来的新耶路撒冷)并我的新名,都写在他上面』。」

    ??「『得胜的,我要赐他在我宝座上与我同坐,就如我得了胜,在我父的宝座上与他同坐一般』。」

    ??当马基鲁斯念诵着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身影渐渐变得笔直,他的双目发着光亮,他的面孔因热情而显得兴奋。他的情绪传达给了他的同伴,这些应许一个接一个地传入他们的耳中,他们一想到渐渐临近的福份,立刻便忘记了自己的哀伤。新耶路撒冷,金色的街衢,满有荣光的棕榈枝,羔羊的颂歌,坐宝座的那一位的面容,所有这一切都在他们的头脑中呈现出来。

    ??何诺利乌说:「马基鲁斯,你已经用你所说的话驱散了我的忧郁;让我们战胜世上的困苦。弟兄们,来吧,除去你们的忧虑。在神的国里初生的年轻人叫我们自己的信心蒙羞了。让我们仰靠摆在我们面前的大喜乐。『因为我们知道,世上的帐幕若被拆毁了,我们就会有一个在天国永不朽坏的家园,不是人手所造的』。

    ??「死亡迫近了,」他继续说,「我们的仇敌包围了我们,包围圈渐渐在缩小。让我们像基督徒的样子赴死」。

    ??「为什么你会有这样忧郁的预感呢?」马基鲁斯说。「死亡比以往更迫近我们了吗?我们在地下不是很安全吗」?

    ??「你还没有听说吗」?

    ??「听说什么」?

    ??「克吕西普的死讯」。

    ??「克吕西普?死了?不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发生的?」

    ??「皇帝派来的士兵在一些认识路径的人带领下,冲进地下墓窟。他们袭击了一间正在坐礼拜的房子。这座房子就在台伯河那边的地下墓窟里。弟兄们发出了急切的警报,然后逃走了。但是德高望重的克吕西普却拒绝逃走,既是因为年长,也因为他心怀殉教的愿望。他跪下来,发出了祷告的声音。两位忠心的听道者留下来和他在一起。士兵冲进来,就在克吕西普还跪着祷告的时候,把他的头打破了。他在第一棍的棒打下便倒下死了。两位听道者也在他的身边遇害」。

    ??「他们已经加入了高贵的血证士的行列之中。他们至死忠心,必会得到生命的冠冕」。马基鲁斯说。

    ??但是此刻,他们被一阵喧闹声所打断。霎时,所有人都站起身来。

    ??「士兵」!所有人都喊着。

    ??但发出喧闹声的并不是士兵。进来的是一位基督徒,一位从上面的世界来的信使。他面色苍白,浑身战抖,跌坐在地上,懊丧地拧着自己的双手,气喘吁吁地喊着说:

    ??「哎呀!哎呀!」

    ??这人的出现,在西塞利亚夫人心中生发出一种恐惧的力量。她摇晃着靠在墙上,浑身战抖,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眼中发出了狂乱的光。她的双唇嚅动着,仿佛是想要说话,但是并没有发出声音。

    ??「快说!快说!把一切都告诉我们。」何诺利乌叫道。

    ??「帕流!」信使喘着气。

    ??「他怎么了?」马基鲁斯急切地说。

    ??「他被抓住了——现在被关押着!」

    ??听到这个消息,一声尖叫忽然爆发出来。这叫声在周围心怀恐惧的人听来异常可怕。尖叫声是从西塞利亚发出来的。紧接着她重重地倒在地上。

    ??旁边的人赶忙照顾她。他们把她送回到她自己的房间,给她服下惯常的补药,她终于苏醒过来。但是这一次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尽管感觉和情绪都已经恢复过来,但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处于梦境之中的人。

    ??这时候,信使已经恢复了体力,讲述了他所知道的一切。「帕流一直和你在一起吗?」马基鲁斯问到。

    ??「不,他是一个人。」

    ??「他去作什么?」

    ??「去探听消息。我在稍后一条街的街边。他正要回家。我们一直向前走,最后我们遇见一群人。令我吃惊的是,帕流受到拦阻和盘问。我并没有听见他们盘问些什么,但是我看见他们恐吓的手势。最后,他们抓住他。我什么也不能作,就这样远远站着,保持了一段安全的距离,注视着那里所发生的一切。大约过了半小时,来了一队御兵营士兵。帕流被交给他们,被他们带走了。」

    ??「御兵营士兵?」马基鲁斯说。「你知道他们的长官是谁吗?」

    ??「是的,他们的长官是罗库路斯。」

    ??「很好」。马基鲁斯说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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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6 15: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献身     ?

 

 

 

?人为朋友舍命,人的爱心没有比这个更大的了。

    ??那天晚上在御兵营里,罗库路斯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身边的油灯在周围投下明亮的光。忽然他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他立刻站起身,把门打开。一个人走进来,安静地径直走到房子的中央,然后脱去身上的打披风,面对罗库路斯。

    ??「马基鲁斯!」罗库路斯惊叫着冲过来满怀喜悦地紧紧抱住来访者。

    ??「亲爱的朋友,」他说,「有幸能再见到你,我十分高兴!我正想着你,考虑我们什么时候才会再相见。」

    ??马基鲁斯忧伤地说:「我们的会面,我想,从此将不会太频繁。我这一次是冒着生命的危险。」

    ??「真是这样。」罗库路斯说着,与马基鲁斯一起忧伤起来。「你受到追踪,而且你的头颅正受到悬赏。但是你在这里很安全,就像在这种疯狂抓住你之前的那些快乐的日子里一样。马基鲁斯啊,那样的日子为什么不能再回来呢?」

    ??「我无法改变自己的本性,也不能销解我所作的事。更进一步讲,罗库路斯,尽管我的命运在你看来异常艰辛,但是我从来也没有这样快活过!」

    ??「快活?」罗库路斯异常惊讶地叫着。

    ??「是的,罗库路斯,尽管痛苦,但我并没有气馁;尽管受到迫害,但我没有绝望。」

    ??「皇上发动的迫害可不是不及痛痒的!」

    ??「我很清楚。我每天都看到自己的弟兄在迫害中倒下。每天,我们周围的包围圈都在缩小。朋友们离开我们,再也没有露过面。同伴们到城里去,可是他们回来的时候,只是把死难者的尸体带回来,安放在他们的墓穴之中。」

    ??「可是,你说你仍然能够幸福快乐?」

    ??「是的,罗库路斯。我得到了世人一无所知的平安;那平安是从上头来的,人的理解力永远也无法参悟。」

    ??「我知道,马基鲁斯,你十分勇敢,以致毫不惧怕死亡。但我从来也不知道,你具有足够的毅力,平静地忍受着我知道你此刻一定在承受的一切。你的勇气是超人的,或者那是一种疯狂的胆量。」

    ??「罗库路斯,那是从上头来的。我主耶稣基督在我看来,盛过世上一切的财富和荣誉。过去我无法感觉到这一切,但是现在,旧事已过,一切都变成新的了。正是受这个全新的能力的支持,我才能够忍耐强加给我的最邪恶的恶行。除了活着受苦以外,我并没有逆料到别的什么。而且我也很清楚,我必会痛苦地死去。但是这样的认识并不能战胜在我们里面的强烈的信心。」

    ??罗库路斯忧伤地说:「看到你如此坚定,实在让我感到痛苦。如果我在你身上看出哪怕是丝毫的动摇的迹象,我都会希望,时间也许会改变或是修正你的狂热。但在我看来,你对新的事业坚定不移。」

    ??「神恩允我至死坚定!」马基鲁斯充满热情地说。「可是我来并不是要谈我的感受。罗库路斯,我来是请求你,得到你的同情和帮助。你曾经向我保证,要在我需要的时候向我表明你的友情。我现在来到这里,就是要得到它。」

    ??「我现在掌握的一切权柄一直都是你的,马基鲁斯。把你的需要告诉我吧!」

    ??「你有一名囚犯。」

    ??「是的,有许多囚犯。」

    ??「这是个孩子」。

    ??「我相信我的士兵刚刚捕获了一个男孩。」

    ??「这个男孩子太无足轻重了,实在不值得捉拿。他处在皇上的暴怒之下。但是他现在处于你的掌握之中。罗库路斯,我来就是要恳求你释放他。」

    ??「哎呀,马基鲁斯,你这是在请求什么呀!你忘记了罗马军队的纪律,或是军人的誓言了吗?你难道不知道,如果我这样作,我就会违背誓言,把自己变成叛徒了吗?如果你请求我倒卧在自己的剑下,我会更欣然地从命。」

    ??「罗库路斯,我没有忘记军人的誓言,也没有忘记罗马军队的纪律。我想这个小伙子只不过是个孩子,也许不会被看成囚犯。皇上的谕令包括儿童吗?」

    ??「陛下没有作出年龄上的区别。你没有看到过像这个小伙子一样年幼的孩子在竞技场上受死吗?」

    ??「哎,我看见过,」马基鲁斯说。他又回想起那些年轻姑娘,她们临死时吟唱的歌,一度痛苦地、甜美地打动着他的心。「那么,这个小男孩也必须受死吗?」

    ??「是的」,罗库路斯说,「除非他发誓弃绝基督教。」

    ??「但他绝不会这样作的。」

    ??「那么他就必须承当自己的厄运。法律要这样处置他,而不是我要这样作。马基鲁斯,我只是个工具,不要责怪我。」

    ??「我并没有责怪你。我很了解你服从命令的决心是何等的强烈。如果担任职务,你就一定会履行职责的。但是让我再提出一个建议。释放囚犯不被允许,但是交换却是合法的。」

    ??「是的」。

    ??「如果我能告诉你一个远比这个孩子更重要的囚犯,你不愿作交换吗?」

    ??「可是你并没有抓住我们中间的人。」

    ??「没有,但是我们却有支配我们自己的权力。我们中间有一些人,皇上已经发出了极大的赏金,悬赏他们的头颅。为此,你会乐意放弃捉拿一百个像这个孩子一样的年轻人的。」

    ??「那么,基督徒中间有相互出卖的习惯吗?」罗库路斯惊讶地说。

    ??「不是这样,只是再有的时候,一个基督徒甘愿为救另一个基督徒而献出自己的生命。」

    ??「不可能。」

    ??「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就是如此。」

    ??「那么谁愿为这个男孩子献出自己的生命呢?」

    ??「我——马基鲁斯。」

    ??罗库路斯听了这令人振惊的话,向后倒退着——「你!」他惊叫着。

    ??「是的,我本人。」

    ??「你是在开玩笑。这简直不可能!」

    ??「我很严肃。正是为这个目的,我才冒着生命的危险到你这里来。我已经借着用这次巨大的冒险来表明我对他的关注。我要解释清楚。

    ??「这个男孩子帕流,是一个古老而高贵的罗马家族中最后的一代。他是他母亲惟一的儿子。他的父亲再战斗中死去了。他属于塞维力家族。」

    ??「塞维力家族!他的母亲是塞西利亚夫人?」

    ??「是的,她是地下墓窟中的亡命者。她整个生命和爱情都寄托在这个孩子的身上。每天,她让他到城里去,这是一项危险重重的冒险活动。在他离开的时候,她承受着难以描述的痛苦。但她也担心让他长期留居在地下墓窟里,因为恐怕对儿童致命的潮气会夺去他的生命。所以她让孩子到地面上去,去作她认为较少危险的工作。你已经关押了这个孩子。那位母亲听到这个消息,现在正徘徊在生死之间。如果你杀害了这个男孩,她也会死的。罗马一支最高贵、最纯洁的家族便不复存在了。

    ??「因为这些缘故,我来牺牲自己作交换。我是谁呢?我在世上形单影只,没有一个生命会寄托于我的生命,也没有人现在或将来要依赖我。我不惧怕死亡。死亡现在降临和其它时候来临都是一样的。或早或晚死亡总会降临的,我宁愿献出自己的生命,为朋友赎身,也不愿无谓地苟且活着。

    ??「为此,罗库路斯,我恳求你因友情的神圣纽带,因你的怜悯,因你向我作出的允诺,现在就帮助我,用我的命来换取他的性命。」

    ??罗库路斯举步在房间里焦灼地踱着。

    ??「马基鲁斯啊,」最后他叫道,「为什么你要这样可怕地折磨我?」

    ??「我的提议很容易接受。」

    ??「你忘记了你的生命对我是何等宝贵。」

    ??「可是想想这个年幼的孩子吧。」

    ??「我深深地怜悯他!可是你想我能够接受你的生命当作抵偿吗?」

    ??「我的生命已经被抵偿了,而且或早或迟也会交出的。我请求你在它还有用处的时候,让我把它放弃了吧。」

    ??「只要我能够阻拦,你就不会死。你的生命还没有被抵偿。我向不朽的诸神起誓,你在角斗场上就位前,还会有一段很长的时间。」

    ??「一旦我被抓住,就没有人能够再救我。你也许会尽最大的努力。皇上的烈怒倾注在一个人身上,你又怎么能救这人呢?」

    ??「我会尽力挽回的。你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即便我作不了什么,我仍然不会听从你此刻的建议。」

    ??「如果我到皇帝陛下的面前,他会恩准我的祈求的。」

    ??「他会立刻把你抓住,然后把你们俩人一起处死。」

    ??「我可以派出一名信使,带去我的提议。」

    ??「这位信使也许永远也到不了陛下那里,或者至少是到达得太晚了。」

    ??「那么就没有什么希望了吗?」马基鲁斯伤心地说。

    ??「没有」。

    ??「你完全拒绝答应我的请求吗?」

    ??「哎,马基鲁斯,我怎么能杀害自己的朋友呢?你对我毫无怜悯。如果我拒绝你这个无理的要求,就请你原谅我吧。」

    ??「主的旨意必要成就。」马基鲁斯说。「我必须赶快回去了。哎,我怎么能把这样令人绝望的消息带回去呢?」

    ??两位朋友静默着拥抱在一起,然后马基鲁斯便离去了,只留下罗库路斯一人在为这个提议惊异不已。

    ??马基鲁斯平安地回到地下墓窟。事先知道他的使命的弟兄心怀充满了忧郁的喜乐迎接他。

    ??西塞利亚仍然处在昏迷之中,仅仅是稍捎意识到周围发生的事。有时她神志恍惚。在她的呓语中,她叙述着早年的欢乐场景。但是她在地下墓窟中渡过的生活,交替着盼望和恐惧、喜乐和忧伤,长期的焦虑以及这地方本身沉闷的空气都把她的头脑和身体压垮了。她温柔的天性陷入了这样一个折磨人的暴虐之下,并且,这最后一次打击使她完全衰竭了。她无法从它的效力下恢复过来。

    ??那天夜里,他们围在她床榻的周围照看她。每时每刻她都变得愈加衰弱,生命缓慢地,但却是稳定地渐渐逝去。一旦受到死亡的威胁,即便是她儿子回来也无法救她了。

    ??尽管现世的思想已经离她而去了,现世的情感也变得微弱。这些年里支撑着她的那种热情却以丝毫也未衰减的能力支配着她。她的双唇喃喃地嚅动着,依旧诉说着神的话语,这些话长久以来一直是她的支撑和安慰。她心爱的爱子的名字从她的双唇吐露出来,仿佛他现在所处的险境已经被忘却了。但是她最深情地说出的,是耶稣基督圣洁的名字。

    ??最后,死亡降临了。她从长时间的静寂中惊醒,眼睛大睁着,一丝红晕浮现在她苍白憔悴的面孔上。她发出一声微弱的叫喊:「主耶稣啊,我愿你来!」随着这一声叫喊,生命远去了。西塞利亚夫人纯洁的灵魂归回赐下这灵魂的神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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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6 15: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帕流遭遇试炼     

 

 

?你从婴孩和吃奶的口中,完全了赞美的话。

    ??那是坐落在离皇宫不远的一座建筑物里的房间。路面铺砌着磨光的大理石,斑岩制成的立柱支撑着镶板的穹顶。房间的一端摆设着祭坛,一尊异教神祗的雕像陈放在上面。另一端高高的座位上,官员们身穿长袍,坐在上面。在他们的面前,一群士兵看押着一名囚犯。

    ??这个囚犯就是男孩帕流。

    ??他的面色苍白,但举止端庄而坚定,始终标志他的性格的那种异常的聪慧此时并没有舍他而去。他敏锐的目光审视着一切。他知道逼近自己的那种不可避免的厄运。但是在他身上丝毫没有恐惧或是犹疑的迹象。

    ??他知道把他束缚在这世上的唯一纽带已经断裂了。那天清晨,他得知自己母亲的死讯。有一个人认为这个消息也许会坚定他的决心,于是把消息带给他。这人便是马基鲁斯。罗库路斯的善意为他赢得了探视的机会。他的判断准确无误。帕流的母亲还健在的时候,一想到她,就会削弱帕流的决心。现在,她过世了,他也急于想辞世而去。凭借着纯洁的信仰,他相信死亡会立刻使他与他所深爱的母亲团聚在一起。怀着这样的情感,他等候着讯问。

    ??「你叫什么名字?」

    ??「帕流.马尔古.塞维利亚」。

    ??一提起这个名字,人群中发出了一阵满有同情的唏嘘声,因为这个名字在罗马尽人皆知。

    ??「你的年龄?」

    ??「十三岁。」

    ??「你因为作基督徒而受到指控。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没有犯罪,」男孩说。「我确实是基督徒,我也很高兴在人们面前承认这一点。」

    ??「他和所有那些基督徒一样」,一位法官说。「他们全都是这样说」。

    ??「你知道你的罪行的实质吗」?

    ??「我没有犯罪」,帕流说。「我的信任指教我要敬畏神,尊敬皇上。我一直遵行了所有公义的律法,而且我不是卖国贼。」

    ??「作基督徒就是卖国贼。」

    ??「我是基督徒,但我不是卖国贼。」

    ??「帝国的法律禁止你作基督徒,否则你就要受死的苦处。如果你是基督徒,你就必须死。」

    ??「我是基督徒」。帕流坚定地重申。

    ??「那么你必须死。」

    ??「但愿如此。」

    ??「小孩子,你知道死是怎么回事吗?」

    ??「我在最近两个月里,多次目睹了死亡。我也始终盼望,一旦我的机会到来,我也要为我主舍弃生命。」

    ??「孩子,你还年轻。我们可怜你年幼无知。你一直受着如此古怪的训练,所以你几乎无法为你现在的愚行承担责任。为此,我们愿意斟酌。现在迷惑着你的这个宗教太愚蠢了。你们相信一个在二百多年前被处死的可怜的犹太人是神。还有什么比这更荒谬的吗?我们的宗教就是帝国的宗教。这国教本身就足以满足年轻人和老年人,无知的人和博学的人的渴求。弃绝你那愚拙的迷信,重新回到我们更明智、更古老的宗教上来吧。」

    ??「我不能。」

    ??「你是一个高贵的家族的最后一代人。帝国赏识塞维利亚家族的价值和高尚。你的先代们祖祖辈辈享有着华贵、财富和权力。你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而且是一个囚犯。聪明些吧,帕流。想想你的先辈们的荣耀,弃绝使你远离他们一切赫赫声名的可怕的阻碍吧。」

    ??「我不能。」

    ??「你成了一个可怜的被遗弃的人。罗马最贫穷的乞丐所遭遇的也要比你更好。他的食物不需劳作,无须受辱就得到了。他的藏身之处也是在日光之下。最重要的是他很安全。他的生命是属于他自己的。他无须每时每刻生活在对罗马的审判的恐惧之中。但你却不得不在可怜的匮乏、危险和黑暗的境地中苟延存活。你所夸耀的宗教又带给你什么呢?财富、安适、朋友、帝国的荣誉以及皇帝陛下的厚爱都将是属于你的。」

    ??「我不能。」

    ??「你的父亲是一个忠实的国民。他也是一个勇敢的战士。他在为自己的国家战斗时死去。他留下了你这个孩子,你是他一切荣耀的继承人,也是他的家族最后的支撑。他绝不会想到包围你、使你误入歧途的险恶影响。你的母亲因为哀伤而神志不清,敌不过虚伪的教师阴险的诡计,而且她又一无所知地毁灭了你。如果你的父亲还活着,你此刻就会成为他的家族的希望;你的母亲也会随从她显赫的先祖所信奉的信仰。你珍重对你父亲的回忆吗?给你所承受的这个骄傲的姓氏滥加辱没,并且在你的父辈传给你的丝毫没有玷污的声名上投下肮脏的污点,你以为这不是在犯罪吗?弃绝蒙蔽你的这种妄想吧!因对你的父亲的回忆,你家族的荣耀,从你现在所处的路径上回头吧。」

    ??「这样作不可能不叫我感到羞耻。我的信仰是纯洁的、圣洁的。我可以赴死,但我不能够不忠实于我的救主」。

    ??「你看到我们都怜悯你。你的姓氏和你的无知博得了我们的同情。如果你是一个普通的囚犯,我们就会用简短的几句话,让你在背叛或是死亡这二者之间作出选择。但是我们更愿意向你讲道理,因为我们不愿看到,一个高贵的家族因一位堕落的承嗣者的无知或是顽固而被葬送。」

    ??「你们的好意我很感激,」帕流说,「但是你们的论辩同我主更高的要求相比,对于我无足轻重。」

    ??「你真是鲁莽轻率的孩子!你会发现还有另一个更加有力的论据。皇上的暴怒十分可怕。」

    ??「但是羔羊发出的怒气更可怕。」

    ??「你说的话让人难以明白。羔羊发出的怒气是怎样的?你未曾想到过摆在你面前的是什么吗?」

    ??「我的同伴和朋友们都已经忍受了你们所施行的一切折磨。我相信,我也会具有同样的毅力。」

    ??「你能忍受角斗场上的恐怖吗?」

    ??「我盼望战胜死亡的力量。」

    ??「你能面对将要扑向你的凶猛的雄狮猛兽吗?」

    ??「我相信的那一位绝不会在我需要的时候抛弃我。」

    ??「你很自负。」

    ??「我确信爱我并为我舍己的那一位。」

    ??「你曾想到过火刑吗?你准备在火刑柱上面对烈焰吗?」

    ??「哎!如果我必须忍受,我就绝不会动摇。苦尽甘来,那时我就会与主永远在一起了。」

    ??「狂热和迷信已经完全占有你了。你不知道等待着你的是什么。面对威胁是很容易的事。但是当可怕的现实降临在你身上的时候,你又会怎样呢?」

    ??「我信靠他,他从不在自己的民需要的时刻舍弃他们。」

    ??「到目前为止,他什么也没有为你作。」

    ??「他已经为我成就了一切。他舍了自己的命,叫我可以得着生命。借着他,我得到了生命,远比你们从我这里剥夺的更为宝贵。」

    ??「这只是你的梦想。一个可怜的犹太人怎么可能成就这样的事呢?」

    ??「他充满了神性;神在肉身显现。他承担了肉体的死亡,我们便可以得到属灵的生命。」

    ??「什么事也不能使你的双眼睁开吗?到现在为止,你那疯狂的信仰只带给你痛苦和祸患。这还不够吗?你一定要仍旧坚持这样的信仰吗?当你看到了死亡是必然的结果时,你也不会从你的错误之中转变过来吗?」

    ??「他赐给我战胜死亡的力量;我一点也不惧怕死亡。我看死只不过是从满是哀伤的今生到那充满天福的不朽生命的转机。不管我是葬身野兽的口,还是死在烈火之中,结果都是一样的。他必会使我能够继续保持忠心。他也必会扶助我,此刻就带领我的灵魂进入天国那不朽的生命之中。你们用来威吓我的死亡并不可怕,但你们试图叫我获得的生命却比一千次的死更可怕。」

    ??「我们给你最后一个机会。鲁莽的年轻人,在你那疯狂的充满愚行的事业上暂且停留一下吧。把狂热的教师对你的癫狂的说教暂时忘掉吧。想想我们对你说的一切话。生命就摆在你面前。充满了喜乐和快慰的生命――各样福份都极为丰富的生命――荣誉、朋友、财富、权力,全都是你的。高贵的姓氏和你家族的资财正等待着你。它们全都是你的。要得到它们,你只须拿起这个杯子,把杯中的酒浇到祭坛上。拿起它吧。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快行动吧。从痛苦的死亡中解救你自己!」

    ??当他们给帕流这最后的机会时,每一双眼睛都注视着他。看到他现在仍然毫不动摇,旁观的人心中充满了惊异。他们无法理解。

    ??但即便是这最后的要求也毫无效力。帕流的面色苍白,但脸上流露着坚定的神情。他用手推开了祭诸神的酒杯:

    ??「我绝不会背叛我的救主。」

    ??听到这话,人们怔住了。然后长官说:

    ??「你已经宣判了自己的厄运。」

    ??他又对士兵说,「把他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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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6 15: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帕流蒙难     

 

 

?你们务要至死忠心,我就赐给你那生命的冠冕。

    ??对帕流的判决迅速而确凿。第二天,竞技场上呈现出壮观的场面。座位的最高处露台上也挤满了嗜血的罗马人。这里的场景与先前所描绘的景象同样呈现出令人作呕的恐怖气氛。

    ??角斗士们再次搏斗着,单独的或是大批地相互杀戮。在角斗场上有各种不同的格斗方式,其中最为致命的无疑就将会最受人偏爱。

    ??这里再度呈现出屡屡出现的满是鲜血和痛苦的场景。今天凶残的优胜者将要得到喜怒无常的行政官的道贺。人们再度斗作一团,或是与猛虎激烈地搏斗。受伤的角斗士又会绝望地抬起头来,祈望得到怜悯,但是只看到死亡的讯号――毫无仁慈之心的行政官们都竖起了拇指。民众得到了欲望的满足,此刻也需要更多地填补渐渐增强的贪婪。那一日,势均力敌的格斗失去了吸引力。人们都知道,基督徒被留在最后,用来结束整个比赛。民众都迫不急待地需要这些基督徒上场来满足自己嗜血的欲望。

    ??罗库路斯站在皇帝座位旁一群士兵们中间,然而他的眉头紧锁,先前的欢乐全都消失了。

    ??在他的的身后高高的座位上,一张苍白而严峻的面孔在四周的人群中显得十分突出,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角斗场地。在这张面孔上流露着深切的焦虑的神情,使它与观台上所有人的面孔都极为不同。

    ??此刻,护栏那里发出了刺耳的声响,一只猛虎跳进角斗场地。它仰起头,尾巴在身边抽打着,高视阔步,用凶残的目光紧盯着包围着他的人群。

    ??不久窃窃喳喳的声音响起来。一个男孩被推进角斗场。

    ??孩子的面色苍白,四肢纤弱,他瘦小的身影根本无法与狂暴的野兽庞大的身躯相比。可笑的是,人们也给他穿上了角斗士的服装。

    ??然而除了他幼小的年龄和身体的孱弱之外,他的面孔上,他的举止上丝毫也没有流露出恐惧。他的目光沉静,心不在焉。他静静地走到角斗场的中央,在众目睽睽之下合起双手,抬起双手,发出了祷告。

    ??这时候,猛虎依然四处踱着。它已经看见了这个孩子,但是这一瞥并没有什么效果。它仍旧抬起充血的双眼,凝视着高墙,偶而发出一声凶狂的咆哮。

    ??那个面孔严峻的人注视着这一切,整个灵魂都专注于凝望。

    ??猛虎并没有表现出要向孩子进攻的欲望。孩子仍旧在继续祷告。

    ??人群此时开始躁动起来。牢骚声和叫喊声一起爆发出来,企图使猛虎狂暴起来,催促它发起进攻。

    ??但是此刻,就在喧闹声中传出了一个深沉可怕的声音:

    ??圣洁真实的主啊,审判住在地上的人,

    ??给我们伸流血的冤,要到几时呢?

    ??紧接着是一阵沉闷的静寂。所有人都惊讶地审视着邻座的人。

    ??但是静寂不久便被同样的声音所打断,那声音以令人恐怖的语调回荡着。

    ??看哪,他驾云降临,众目要看见他,连刺他的人也要看见。

    ??地上的万族都要因他哀哭。这话是真实的,阿门。

    ??昔在、今在的圣者啊,你这样判断是公义的,

    ??他们曾流圣徒与先知的血,现在祢给他们血喝,这是他们所该受的。

    ??是的,主神,全能者啊,祢的判断义哉!诚哉!

    ??但此时牢骚声和叫喊声再度爆发出来。不久,骚动的起因就明郎了。

    ??「那是个该诅咒的基督徒」─「那是疯子辛纳」─「他已经被断食四天了」─「带他出来」─「把他喂老虎!」

    ??叫喊声、咒骂声在高处响起,混合着一声咆哮。猛虎狂暴地跳跃着。里面的看守听见人群的叫喊,匆忙照办了。

    ??过了一会儿,栅栏打开了。受害者被推进角斗场。他的形容惊人地憔悴,脸色死人一般惨白,迈着颤抖的步子向前蹒跚而行。他的眼中发出了可怕的光,脸上浮现着灼热的红晕,凌乱的头发和胡须纠结在一起。

    ??猛虎看见他,向他跃过来,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蹲伏着。那个孩子站起身注视着这一切。但是辛纳没有看见猛虎。他的眼睛凝视着人群,干枯的手臂在空中挥动,以同样的声调叫喊着:

    ??「你们住在地上的民,祸哉!祸哉!祸哉!」

    ??他的声音随即淹没在血泊之中。猛虎一跃,扑到他的身上,一切就都结束了。

    ??这时,猛虎转身向孩子走去。它对鲜血的渴望已经完全被挑动起来。它的毛发直立起来,双目闪动着怒光,尾巴在身边扫动,它站在自己的猎物的面前。

    ??孩子看到死亡即将来临,就重新跪下。人群一片静寂,极度兴奋地等待着新的屠杀场面。一直焦灼地注视着的那个人此刻起身笔直地站着,仍旧注视着下面的角斗场。从他身后发出的大声叫嚷变得更加响亮:「坐下!」「坐下」!「坐下」!「你挡住了视线!」

    ??但这人没有听见,并非故意不予理睬。最后人群变得喧闹起来,以致下面的军官转过身来,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罗库路斯也在这群军官里面。他转过身来看到了整个场景。他大吃一惊,脸色变得死人一般惨白。

    ??「马基鲁斯」!他叫到。霎那间他向后摇晃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过,匆匆向发生骚动的地方跑去。

    ??然而此刻,一阵嘈杂的声音从人群中爆发出来。猛虎在孩子周围逡巡,更加狂暴地用尾巴抽打自己,此时它蹲伏下来,预备扑跳。

    ??男孩站起身。他的脸上浮现出安祥的神色,眼中流露着高昂的热情。他不再看见角斗场,高高的围墙,延伸很远的座位上挤满了无数面孔。他也再看不见冷酷的行政官凶残的目光,或是自己凶蛮的对手的庞大身躯。

    ??他翱翔在空中的灵魂似乎已经进入了新耶路撒冷的金色门庭。天国正午那难以形容的荣耀在他的视野中闪耀。

    ??「母亲,我到你这里来了!主耶稣啊,接纳我的灵魂吧!」

    ??他的话清晰地、甜美地传入人们的耳中。他们不再叫喊。猛虎向前一跃。接着,就只剩下一场半掩在尘烟之中的搏斗。

    ??搏斗结束了。猛虎向后退去,沙土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地上躺卧着高贵的帕流,这位为主忠心的孩子支离破碎的尸身。

    ??紧接着,在静寂忠发出了一声叫喊,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胜利的钟声,使场上的每一个人都大为振惊。

    ??「死啊!你得胜的权势在哪里?死啊!你的毒钩在哪里?感谢神,使我们借着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得胜。」

    ??成千上万的人站起来,愤怒和恼恨一齐爆发出来。成千上万支手伸向那位勇敢的入侵者。

    ??「一个基督徒!」─「一个基督徒!」─「烧死他!」─「把他喂老虎!」─「把他扔进角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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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6 15: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诱惑     

 

 

?你若俯伏拜我,我就把这一切赐给你。

    ??那天晚上,罗库路斯在自己的单人房间里,和自己的朋友马基鲁斯在一起。他试图用各种可能想到的论据来动摇他的决心。他诉诸所有通常对人会产生影响的动机。他也没有保留任何劝说的手段不用。但一切都是徒劳的。马基鲁斯的信念异常坚定。这样的信念是建立在万代的基石之上的,不管狂暴的威吓还是更温柔的感化,无论什么都无法削弱他的决心。

    ??「不」,他说,「我已经承当了这个事业,我也作出了选择。不管降临的是福祉还是祸患,我都必须将这个事业贯彻到底。我完全知道摆在我面前的一切。我已经权衡过我的行为的后果。但是我不顾一切也要像我开始时那样,继续这个事业。」

    ??「我请求的只是一件小事,」罗库路斯说。「我并不指望你永远地放弃这个宗教,这只是暂时的。一场可怕的迫害现在正日益猖獗,在这大迫害中,所有人都会倒下的,不论年龄大小,不管地位高低。你已经看到了,这场迫害不分等级年龄。如果可能的话,帕流也可以得救了。人们强烈的同情心是对他有利的。他年龄小,尚且不能为自己的过错负担责任。他也有很高贵的血统,是一个古老家族的最后一代人。但是法律是无情的,他受到了法律的制裁。辛纳也可能会被人所漠视。他只不过是个疯子。但是对基督徒的仇视是如此的强烈,甚至他那显而易见的痴癫也无法成为他安全的保障。」

    ??「我清楚地知道这一点。『黑暗之子』与神的教会为敌,但是,神的教会是建立在那磐石之上的,地狱之门也无法胜过它。我没有看见过良善的人、纯洁的人、高尚的人、圣洁的人以及无辜的人全都同样受苦吗?我不知道人们对基督徒毫无怜悯吗?很久以前我就清楚地知道这一点。自从我认耶稣基督作我的主和救主时起,我就始终作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

    ??「听我说,马基鲁斯。我说过了,我请求你的只是一桩小事。你如此珍视的这个宗教,你不需要放弃。如果必须这样,就继续保留这个信仰吧。但是请你斟酌一下情势。因为迫害的狂浪正肆意猖獗,你就在这风暴之前屈服吧。作个聪明人,不要作疯子」。

    ??「你要我作什么?」

    ??「是这样的。几年之内就会发生转机。迫害就会渐渐过去,反抗的行动也会发生,皇上会死去,其他具有不同情感的统治者就会继位。那时,对基督来讲就安全了。然后这些现在受折磨的人就会从地下的藏身之处回来,重新享有他们旧时的地位,重新得到官职和财富。请记住这一点。因此,不要舍弃生命,它还可以报效国家,也可以给你自己带来欢乐。为了你自己,珍重这一切吧。你现在应当慎重考虑。斟酌所有这一切。暂时放弃你所信奉的宗教,回到国家的宗教信仰上吧。这只需要一段时间。这样你便可以躲避目前的危难。当更加快乐的时代重现时,你可以重新作基督徒。」

    ??「这是不可能的,罗库路斯。这使我的灵魂感到厌恶。我怎能这样加倍地成为伪信者呢?如果你知道在我里面发生了什么,你就不会请求我叫我不朽的灵魂向世界和我的神作假见证了。我宁可立刻就在可能遭受的最严厉的拷打中死去。」

    ??「你怀着如此极端的看法,以致我对救你感到绝望了。你不愿理智地看待这个问题吗?这不是作伪证,而是一种策略;不是伪善,而是智慧。」

    ??「神不允许我作这样的事,也不允许我犯罪。」

    ??「再进一步想想。你不仅会使自己受益,而且也会使他人受益。你所爱戴的这些基督徒会从你那里得到远比现在更多的帮助。在他们目前的境况中,你很清楚,他们只能在那些公开承认国教,只是在私下里喜爱基督徒的宗教的人们的同情和帮助下度日。你也把这些人称作是伪善的人和作假见证的人吗?他们难道不是你们的施主和朋友吗?」

    ??「这些人从来也不曾了解基督徒的信仰和我们所怀的盼望。他们从来也不曾了解重生、全新的神的性情,圣灵的同在,与赐生命的神的儿子相交,就像我此刻所知道的。他们还不知道神的爱在他们心里涌流出来,赐给他们全新的情感、盼望和渴求。对他们来说,同情基督徒并帮助他们,是一件善事。但是那些卑鄙的以致公开弃绝自己的信仰,否认救赎他的救主的基督徒们,在自己狡诈的灵魂里面不可能有足够的慷慨之心来帮助自己被抛弃的弟兄。」

    ??「那么,马基鲁斯,我只要再提出一个请求,然后我就罢手。这是最后的希望。我不知道这是否可能作到。但是如果我能够征得你的同意,我便要尝试一下。是这样的。你不需要公开弃绝你的信仰,无须向诸神献祭;你也无须作任何你不赞成的事。把过去全都忘掉。再回来吧,不是发自内心的,而只是在外表上,重新回到你原先的位置上来。那时,你是个快活的、无忧无虑的军人,尽忠职守。你从来也不曾参与过任何的宗教仪式。你也很少去神庙。你把自己的时间都消耗在军营里,你的祈祷也都是在私下作的。你从哲学家的书籍中,而不是从祭司那里得到了指教。让一切都回来吧。重新回到你的职位上来。

    ??重新出现在和我一起的集体之中;重新加入愉快的谈话;献身到过去的工作当中。这样的事轻而易举就可以作到,而且不要求有任何卑鄙的、令人厌恶的举动。长官会漠视你的长期缺席和错误行为,如果他们不愿恢复你原先的一切荣誉,那么你也可以在原先的那个军团任职。一切都会顺利。这只需要稍加小心,聪明地保持沉默,再回到你原先的职位上。如果你留在罗马,人们就会以为你皈依基督教的传言是错误的;如果你到国外去,人们就根本无法知道这一点。」

    ??「不,罗库路斯,即便我同意,你所建议的也无法作到。这有很多理由。对我的宣判已经作出了,捉拿我的赏金也已经下达。尤其是我最后一次在竞技场上在皇上面前露面,足以除去一切得到赦免的希望。但是我不能同意。我的救主不能用这样的方式加以崇拜,信他的人必须公开认他。他说:『无论谁在人面前认我,人子也要在神的众天使面前认他。』在活着的时候,或者在外表上否认他,这与借着法律所规定的方式正式否认他完全一样。我不能这样作。我最大的喜乐就是在众人面前认他。为他献身将是我最高尚的行动,血证士的冠冕也将是我最荣耀的奖赏。」

    ??罗库路斯不再说什么,因为他发现一切的规劝都是徒劳无宜的。余霞的时间消磨在谈论别的事上。马基鲁斯并没有浪费与朋友一起渡过的最后这段宝贵的时间。他心中充满了对朋友高尚的、丰厚的友情的感激,试图用他认为人所能拥有的最宝贵的财富――对基督的信仰――来报答他。

    ??罗库路斯耐心地倾听着,更多地是因为友情,而不是兴趣。但至少马基鲁斯所说的一些话铭刻在他的心里。

    ??第二天进行了审讯。审讯简短而正式。马基鲁斯毫不动摇,以沉着的态度接受了对自己的判决。处决他的时间就在那天下午。他将要死去,不是被野兽吞噬,也不是死在角斗士的手中,而是要在烈焰中,在更加剧烈的痛苦中死去。

    ??在许许多多基督徒已经为真理作出见证的地方,马基鲁斯也要用自己的生命来印证自己的信仰。火刑柱被安放在竞技场的中央,木柴高高地堆在周围。

    ??马基鲁斯在一群凶蛮的看守的看押下走进角斗场。看守们在即将来临的刑罚上增添了鞭打和奚落。他环视着场内无数的面孔,男男女女,刻薄、冷酷、无情;他注视着角斗场,想起成千上万的基督徒已经在他以先忍受苦痛,从这里离去,加入了高贵的血证士的行列,他们要在那大宝座的周围永远敬拜神。他也想起那些孩子。他曾亲眼目睹了他们的死,再次回想起他们得胜的歌声:

    ??他爱我们,用自己的血使我们脱离罪恶。

    ??这时看守粗暴地抓住他,把他带到火刑柱旁,用粗重的铁链捆绑他,以致完全没有逃脱的可能。

    ??「现在我预备妥当了」,他喃喃地说。「我离世的时候到了。……从此以后,有公义的冠冕为我存留,就是按着公义的审判,主到了那日要赐给我的。」

    ??此时,人们把火把投在柴堆上,烈焰升腾起来,浓烟立刻就把殉道者吞没了。当浓烟散尽时,人们看到他正站在烈火之中,脸高高昂起,双手紧握在一起。

    ??烈火在他四周愈加旺盛。火焰越来越近,吞没了柴堆,把他包围在火光之中。这时,大火给他遮上了黑色的烟幕,又向前冲去,用参差的火舌舔着他。

    ??但是殉道者在痛苦中平静地、笔直地站立着,在他所受的可怕的痛苦中从容安祥,借着忠实于自己的救主的信心——祂就在这里,尽管人们看不见祂;祂那永存的臂膀环抱着祂自己忠实的门徒,祂的灵鼓舞着他。

    ??烈焰越来越逼近了。生命受到了更加凶猛的威逼,在自己的避身之所中战粟着,灵魂预备展翅飞向他那满有安息的乐土。

    ??最后,受害的人抽搐着惊跳起来,仿佛更加剧烈的痛楚不可抗拒地在他的周身掠过。但是他以更大的努力战胜了痛苦。然后,他把双臂举向空中,微弱地挥动着。接着,他又以临终前本能的最后努力,大声叫喊着说:「得胜了!」

    ??随着这一声叫喊,生命似乎离去了,他扑倒在跃动的烈焰之中,马基鲁斯的灵魂已经「离世与基督同在,因为这是好得无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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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6 15: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罗库路斯    

 

 

 ?对义人的纪念是蒙福的

    ??在折磨和死亡的现场,有一位军官,他那充满痛苦的面孔一刻也没有从马基鲁斯身上移开;他的眼睛注视着每一和举动和表情;他的双耳饱饮着每一句话。人们离开很久以后,他依旧留在原地,独自坐在一片空空的座位中间。最后,他起身离去。

    ??他过去灵活的步伐全都消失了。他迈着缓慢而虚弱的步态移动着;心不在焉的神色和痛苦的表情使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忽然受到疾病打击的人。他向几个看守招手,他们为他打开了通向角斗场的大门。

    ??「给我拿一个骨灰罐来」。他说着走向尸体的余烬。

    ??马基鲁斯全部的遗体,就是被烈火的暴力所粉碎的一些碎骨。

    ??罗库路斯安静地拿着看守给他拿来的陶罐,收集起他所能找到的人体的残渣,把骨灰装在罐子里。

    ??当他离开的时候,一位老人上前招呼他。他机械地停下脚步。

    ??「你要我作什么」?他谦恭地说。

    ??「我是何诺利乌,在基督徒里作长老。我一位亲爱的朋友今天在这里被杀死了。我来看看是不是可以得到他的遗骨。」

    ??「可敬的人啊,你把自己介绍给我,这太好了,」罗库路斯说。「如果你把自己的名字告诉给别人,你就会被抓住,因为正在悬赏捉拿你。但是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马基鲁斯死了,他的骨灰就在这个陶罐里。它们要用最高的仪节安葬在我家族的墓地里面。因为他是我最亲爱的朋友。失去他,使得人世对于我也显得空虚,生命也变成了负担。

    ??何诺利乌说:「那么,你一定就是罗库路斯。我常常听他用充满友爱的言辞提起你。」

    ??「我正是。从来也没有两个朋友比我们更忠心的了。如果可能的话,我就会救他的。如果他不被抓住,他也就不会在法律制裁之下丧命。艰辛的命运啊!正当我设法安排,叫他不至被抓住的时候,他却来到皇帝的面前,我被强迫用自己的双手,把我所爱的人投进监狱,送去受死。」

    ??「你所失去的,对他来说恰恰是难以估量的收获。他已经得到了不朽的幸福。」

    ??「他的死是一次凯旋」,罗库路斯说。「我以前曾留意到基督徒们的死,但我从来没有这样被他们的盼望和信心所打动过。马基鲁斯死了,就仿佛死是一个说不出的福气。」

    ??「对他来说就是这样,但对那些安卧在我们被迫居留的幽暗之所的许许多多人都是如此。我希望把马基鲁斯的遗骨安葬在他们中间。你愿意把遗骨给我吗?」

    ??「可敬的何诺利乌啊,我希望在我亲爱的朋友离我而去之后,至少我可以把最后虔敬的敬意给予他的遗体,在他的墓边哀哭,从中得到充满哀伤的寄慰。」

    ??「可是,高贵的罗库路斯呀,你的朋友不是宁愿得到用他的新信仰的简朴葬礼来进行的安葬,在那些殉教者中间得到一处安息之所吗?他的名字此刻永远地与这些殉教者的名字联系在一起了。」

    ??罗库路斯沉默者思索了片刻,最后他说:

    ??「他的意愿是无可置疑的。我愿意尊重他的意愿,克制自己为他举办葬礼的想法。何诺利乌啊,你把这个陶罐拿去吧。但是我还是要协助你们主持的葬礼。你允许一个你只知道是你的敌人的军官,进入你们的藏身之所,亲眼目睹你们的活动吗?」

    ??「高贵的罗库路斯,你一定会受到欢迎,就像马基鲁斯在你之前受到欢迎一样。而且你也许也会在我们中间得到那恩赐的福份。」

    ??「不要存这样的指望」,罗库路斯说。「我与马基鲁斯在兴趣和感觉上完全不同。我也许可以学会善待你们,甚至会钦佩你们,但是我永远也不会加入你们的中间。」

    ??「那么,就和我们一起来吧,不管你是谁,来参加你朋友的葬礼吧。明天一位信使会送信给你。」

    ??罗库路斯表示同意,把这个陶罐交给何诺利乌来照看,然后他便忧伤地回到自己的营房。

    ??第二天,他和信使一起来到地下墓窟。他在那里见到了基督徒的团体,看见他们的住所。但是从他朋友先前所作的解释,他已经对他们的生活、他们的苦难和他们的痛苦得到了清楚的认识。

    ??哀恸的哭声又一次在昏暗的墓穴中响起,沿着拱形通道久久回荡。人们恸哭着,述说一位新的弟兄安放在这个墓穴之中,但在痛苦地倾诉了暂时的忧伤之后,他们又用高傲的口吻表达了这个心怀大志的灵魂的信仰,以及充满了对他们所爱的主的渴求和盼望。

    ??何诺利乌拿起那本宝贵的经卷,生命的道─那上面的应许是如此的有力,在最沉重的哭痛的重压下支撑着他们,他用庄严的声调朗读着《哥林多前书》的一些章节,这些经节在每一个时代,在每一个国度,对于那些透过时间的王国在复活的盼望里寻求安慰的心灵来说,是如此的亲切。

    ??然后他抬起头,用热切的语言借着基督这位神圣的中保,向天国的圣者发出了祷告。

    借着基督,死亡和坟墓被战胜了,永世的生命得到了保障。

    ??罗库路斯苍白忧伤的面孔在痛哭的人中间十分显眼。即便他还不是基督徒,他也仍然能够钦慕如此荣耀的教义,心怀敬畏地聆听着如此崇高的盼望。正是他把这位受人爱戴的人的骨灰安放在它们最后的安息之所;他的眼睛最后凝视着这位挚友的遗骨,他的双手把石板举到安放的位置上,这石板上铭刻着马基鲁斯的名字和墓志铭。

    ??罗库路斯回到营房里,但他已经是一个大大改变的人了。他本性中的欢乐似乎都已经被他经历的极度痛苦驱逐出去。

    ??他已经确切地说过,他不会成为基督徒。他朋友的蒙难使他充满了悲哀,但是他并没有为罪感到哀伤,没有悔改,也没有对于神真实活泼的认识以及认识那活泼有生命的真神的渴望。他丧失了在世上寻欢作乐的能力,但也没有获得其它获取快乐的泉源。

    ??然而,对他朋友的纪念在他身上产生了效力。他感到了对马基鲁斯所结交的这些可怜的受压制的人们的同情。他钦佩他们的坚贞,同情他们遭受的不公的苦楚。他看到,在罗马残留的美德和良善,被这些可怜的被遗弃的人们所掌握着。

    ??这些感觉促使他为他们提供帮助。他把自己曾经给予马基鲁斯的友爱和提供帮助的允诺转移到这些人身上。他的士兵不再捉拿基督徒,即便是抓住了,他们也一定会用某种方式放基督徒逃走。他高居的职位,巨大的财富和无限的权势,全都随基督徒们使用。基督徒们都清楚地知道,他的府邸就是他们最安全的藏身之所和寻求帮助的地方。他的名字也受到敬重,仿佛就像是他们在世上最有能力的朋友的名字一样。

    ??但是一切都结束了。基督徒不断遭受的苦难和罗库路斯的友情最终达到了终点。大约在马基鲁斯蒙难一年以后,残暴的狄西阿斯皇帝被推翻了,一位新的统治者执掌了帝国的权柄。大迫害被制止住了。平安又回到基督徒们中间,他们走出地下墓窟,再一次居住在白昼那喜人的光明之中,再一次在人们的耳边传扬出对已经救赎他们的那一位的赞美,再一次担负起他们与邪魔永无止息的争战。

    ??时间推移着。但是并没有什么转机降临在罗库路斯身上。当何诺利乌离开了地下墓窟时,罗库路斯把他接到自己的府邸,奉养他安渡晚年。他努力使罗库路斯认识真理,希望以此来回报这位高尚的施主,但是他去世时也没能眼见自己的心愿得到满足。

    ??但最终福份还是降临了,虽然是在许多年以后。在壮年逝去,即将进入老年的界限时,救主寻着了罗库路斯。多年来,世界对于他已经失去了一切的魅力,在他看来,财富、荣耀和权势也都是空虚的。他的生命一直带着一种无法治愈的忧伤色彩。但是神的灵最终占据了他的内心。他借着圣灵的神圣能力,能够在对那位救主的爱里大有喜乐。对于圣灵在人心了作工的能力,他已经目睹了许许多多显明的凭据。

    ??自从狄西阿斯皇帝施行的大迫害,把耶稣基督谦卑的信徒驱赶到幽暗的地下墓窟里以来,这座凯撒的城已经历经了许多世纪。让我们站在阿庇安大道上环视四周。

    ??在我们面前,墓葬的长阵一直延伸到这座古老的城市。罗马城中那些非凡人物在这里找到了安息之所,甚至在他们的坟墓上也都携着财富、荣耀和权威的浮华。在我们的脚下,是另外一些人简陋的坟墓,他们在世的时候,被认为是不配呼吸天国的空气而被世人所抛弃。

    ??这是一个何等的转变啊!在我们周围摆列的这些奢华的坟墓全都破败了,它们的尊严也受着亵渎,门庭坍塌了,尘埃在风中消散。安葬在这里的大部分人的姓氏已无人知晓,他们建立起来的大帝国倾倒了。他们带领着四处征战的军团也沉睡了,并且不再醒来,一直到第二次复活的时候。

    ??但是神在世上的教会也深深怀念念着安葬在地下的受迫害的人,敬慕他们;他们的坟墓已经变成了朝圣之所,他们在其中具有了如此高贵的地位的工作,也已经转交到我们的手中,这个工作要一直进行下去,直到主耶稣再来的日子。

    ??他们谦卑,受人蔑视,四处流浪,倍受蹂躏,世人也许没有把他们的名字写在历史书中,但是我们清楚地知道,他们的名字写在生命册上,他们与经上所记的人们同在一起:

    ??这些人是从大患难中出来的,曾用羔羊的血把衣裳洗白净了,

    ??所以他们在神的宝座前,昼夜在他的殿中事奉他。

    ??坐宝座的要用帐幕覆庇他们。他们不再饥,不再渴,

    ??日头和炎热也必不伤害他们;因为宝座中的羔羊必牧养他们,

    ??领他们到生命水的泉源,神必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

    ?(启示录七1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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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6 15: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尾声  

 

 

 

   生为主,死为主,

    或生或死总为主,

    生为祭坛坛上火,

    死归无限光明处。

    ??自从狄西阿斯皇帝施行的大迫害把耶稣基督谦卑的信徒驱赶到幽暗的地下墓窟里以来,这座凯撒的城已经历经了许多世纪。让我们站在阿庇安大道上环视四周。

    ??在我们面前,墓葬的长阵一直延伸到这座古老的城市。罗马城中那些非凡人物在这里找到了安息之所,甚至在他们的坟墓上耶都携著财富、荣耀和权威的浮华。在我们的脚下,是另外一些人简陋的坟墓,他们在世的时候,被认为是不配呼吸天国的空气而被世人所抛弃。

    ??这是一个何等的转变啊!在我们周围摆列的这些奢华的坟墓全都破败了,它们的尊严也受著亵渎,门庭坍塌了,尘埃在风中消散。安葬在这里的大部分人的姓氏已无人知晓,他们建立起来的大帝国倾倒了。他们带领著四处征战的军团也沉睡了,并且不再醒来,一直到第二次复活的时候。

    ??但是神在世上的教会也深深怀念念著安葬在地下的受迫害的人,敬慕他们;他们的坟墓已经变成了朝圣之所,他们在其中具有了如此高贵的地位的工作,也已经转交到我们的手中,这个工作要一直进行下去,直到主耶稣再来的日子。

    ??他们谦卑,受人蔑视,四处流浪,倍受蹂躏,世人也许没有把他们的名字写在历史书中,但是我们清楚地知道,他们的名字写在生命册上,他们与经上所记的人们同在一起:

    ??这些人是从大患难中出来的,曾用羔羊的血把衣裳洗白净了,

    ??所以他们在神的宝座谦,昼夜在他的殿中事奉他。

    ??坐宝座的要用帐幕覆庇他们。

    ??他们不再饥,不再渴,日头和炎热也必不伤害他们;

    ??因为宝座中的羔羊必牧养他们,领他们到生命水的泉源,

    ??神必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

    ??(启示录七1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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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6 16:01 | 显示全部楼层

1.教会的英勇时代


??基督早已预先告诉他的门徒说:「他们逼迫了我,也要逼迫你们」。 教会的第一个三百年,信徒不断经历火炼的逼迫,这段时期被称为「教会的英勇时代」。
 
2.使徒教会遭受逼迫


??许多教会领袖及新兴教会的信徒,为了信仰而受苦。新约圣经中可以看到早期逼迫的记载。彼得和约翰不止一次地下监受刑;司提反与雅各均遭杀害,以殉道者之身受死。


??有一次,保罗在哥林多的同工被犹太暴民拖进罗马方伯迦流的公堂,迦流不愿审问,要犹太人自己去处理;当犹太人仍不停地控告保罗,方伯生气地把他们撵出公堂。


??基督徒最先所受的逼迫是来自犹太人,但过了不久,罗马政府对基督徒的态度也有了改变。
 
3.第一个逼迫基督徒的罗马皇帝——尼禄


??公元64年,当罗马皇帝尼禄(Nero)在位时,罗马城发生一场大火,延烧了六天六夜,全城绝大部份焚为灰烬。谣言传出,放火者是尼禄王本人,于是引起罗马人对皇帝的愤慨;为了转移百姓的怒恨,尼禄便嫁祸于人,将焚城巨祸归咎于基督徒。虽然这是捏造的控告,却有无数基督徒被捉,遭到残酷的逼迫。有些人被缝在兽皮里,任凭猛犬撕成碎片;有的女人被绑在野牛后面,拖曳至死;入夜以后,基督徒一个个被绑在尼禄庭院的火刑柱上焚烧,凡是恨恶基督徒的罗马人可以自由进入庭院参观。在这同时,尼禄王本人则驾着马车在庭院中绕行,邪恶地享受这幅残忍的景象。


??根据传说,使徒彼得与保罗都在尼禄逼迫期间相继于罗马殉道。据说,彼得是倒钉十架而死,在行刑前,他要求将十架倒置,因为他认为自己不配与他的主以同样方式去世。身为罗马公民的保罗,则被斩头而死。


??这时期对基督徒的残杀,只局限于罗马城,还没有扩展成全国性的大逼迫。
 
4.伊格那丢、游斯丁与坡旅甲


??接下来的一百年中(公元68~161年),罗马帝国尚没有对基督徒作全国性的逼迫,只在某些地区分别处死基督徒。这期间最著名的几位殉道者是:安提阿主教伊格那丢(Ignatius),士每拿主教坡旅甲(Po1ycarp),以及伟大的护教士游斯丁(Justin)。游渐丁勇敢地着书,竭力而有效地为基督徒辩护。


??依格那丢(公元67一110年),是在皇帝的命令下被捕,被宣判投入罗马的野兽笼。他早已渴慕这份将生命献给救主的荣耀,因此他说:「愿野兽急切地扑向我,否则我将激动它们。来吧,群兽们;来吧,撕裂和践踏,碎骨与断肢;来吧,恶魔凶残的折磨;唯让我得着基督。」


??坡旅甲是经使徒亲自带领的最后一位信徒。他被捕后,被带到士每拿的竞技场中,场内坐满了观众。由于在基督徒的敬拜场所中,没有神像的设置,异教徒认为基督徒不信神的存在,控告他们是无神论者。罗马地方官提醒坡旅甲,既然他年事已高,不如藉着与重众一同呐喊「除掉无神论者」以表示自己的悔悟,坡旅甲直视着眼前的群众,用手指着他们喊着说:「除掉无神论者!」


??接着地方官对他说:「辱骂基督,我就释放你!」


??但坡旅甲回答说:「八十六年来我事奉他,他未尝亏负过我,我怎能咒骂这一位曾经拯救我的人?我是基督徒,他是我生命中的王!」


??于是地方官向群众宣布说:「坡旅甲承认他是基督徒了!」


??群众喊叫说:「把他烧死!」


??立时,木材堆集了起来,坡旅甲请求不必将他捆在火刑柱上,他说:「就让我这样吧,因为那加给我力量的必能帮助我坚立在柱前,无须用钉子将我钉牢。」于是柴堆被点燃起来,当火焰吞噬坡旅甲之际,他大声祷告说:「主啊,全能的神,基督的父,我赞美你,因你使我配在此时此地加入你见证人的行列,得以分尝基督所饮的杯。」坡旅甲于公元156年殉道。


??殉道者游斯丁(公元100一166年),是一位哲学家,他与另外六位基督徒一同在罗马被鞭打后斩首,他以喜乐的见证面对死亡。他最后的话是:「我们不求别的,只求为主基督耶稣受苦;因为在基督审判台前,这将带给我们救恩与喜乐。」


 
5.马可奥热流继续逼迫


??罗马皇帝马可奥热流(Marcus Aurelius)下召将基督徒的产业归给告发他们的人。这个召令带来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凡想得到基督徒产业的人,立刻就向政府告发,逼迫也随之成为全国性的行动。基督徒在各处被搜查出来,遭到严审及杀害,他们的财产也同时归给了告发者。


??在高卢(今日法国)南部,里昂和维也尼教会也在马可奥热流统治下大受逼迫。政府使用各种酷刑,威逼基督徒否认信仰,但当那些逼迫者发现没有任何刑罚可以叫基督徒否认信仰时,他们便将有罗马公民身份的基督徒斩首,其它基督徒则抛给竞技场内的猛兽。


??异教徒从远近各地涌进竞技场观赏,欢乐地看着基督徒步向死亡。最后轮到的一位是白兰地娜姊妹(B1andina),她已经亲睹许多人殉道,也不断鼓励其它基督徒要至死坚定;最后她自己带着感恩和喜乐,勇敢地走进竞技场,立时,一面网子将她罩住,把她展露在凶悍的野牛面前,好几次野牛用尖角将她抛上高空,终于把她蹂躏至死。


??他们将殉道者的尸首焚烧,把灰烬洒在隆河里,并讥讽地说:「这下,且让我们看看,他们的身体还会不会复活?」
 
6. 风暴中的平静


??马可奥热流去世后,逼迫平息,平静约有七十年;其间除了公元200年至211年皇帝瑟维如斯(Septimius Severus)在位时的短期逼迫外,教会大致来讲,都得享安息。


??这期间,在埃及的亚历山大城曾掀起狂烈的逼迫,俄利根(Origen)的父亲与许多殉道者一起被处死。俄利根在他父亲殉道之时,仍是个年幼的孩子,他的母亲费了好大的努力才拦阻他不走上殉道者之路;后来,他成为基督教最伟大的学者,这时期,另一位殉道者是一位伟大的教父爱任纽(Irenaeus),他曾以精彩的文笔写了「驳异端书」。
 
7.摧毁教会的努力


??第一位有计划地要毁灭教会,而展开全国性大逼迫的皇帝是德修(Decius)幸亏他仅在位两年(公元249~251年)。经过七年喘息之后,教会又进入皇帝瓦勒良(Valerian)的逼迫;接下来,教会再度获得四十年平静。公元303年,罗马皇帝戴克里仙(Diocletian)又开始大肆逼迫,他的继承人加利流(Galerius)也继续逼迫之举,直到公元311年。


??这时期基督徒所遭受的折磨,极其残忍恐怖,非笔墨所能形容。教堂被毁、圣经被焚,无论殉道人数或刑罚的残酷,此次逼迫都远超过其它各次,因为这次逼迫是有计划、全面的行动,存心要把基督教从帝国中连根铲除。杰出的教会领袖居普良(Cyprian)就是在此次逼迫中殉道;俄利根于受苦刑后不治,也死在这个时期。


??许多罗马的基督徒在城郊的茔窟中找到避难所。这些茔窟乃是一大片深入地底的信道,由于罗马城是建在较软的石头上,政府严禁百姓在城区内埋葬死人,因此,在罗马城郊挖掘了许多又长又窄的隧道,彼此相连,长者可以蔓延五百哩,而且彼此跨越、转接,形成一个垂直的迷魂阵,有些地方甚至深入地下三十尺。就在这些隧道的墙边上,人们一排排地挖掘,安葬死人。一旦逼迫临到,许多基督徒就躲进这些茔窟中;他们也将殉道的弟兄姊妹被剁剩的残肢,埋葬在其中。
??戴克里仙和加利流的逼迫,是所有逼迫中最厉害的一次,但也是最后一次,
异教世界终于耗尽它的威力,发完它的狂暴。
 
8. 加利流宣布停止逼迫


??公元311年,皇帝加利流突罗不治之症,痛苦万状,在病床上发布了一项诏谕,准许基督徒恢复聚会,并请他们为皇帝及国会祷告。
??加利流这项诏谕不能算是基督教的完全得胜,因为加利流只是给予基督徒一部份容忍而已,虽然如此,教会全面的得胜已经近在眼前了!

 

 

————————————祈伯尔B.K.Kuiper《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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