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午,玛利刚回家,就让琼斯太太在门口截住了:"我很抱歉,亲爱的,"她说,"你能跑到兰非罕歌尔去给你爸爸抓些药吗?他一整天都咳得很厉害。"
"我今早离家之前他就已经咳得很厉害了,"玛利一听就很着急,"妈妈,我这就跑去。"
她很快就把药抓回来了,那天晚上大部分时间是用来照顾可怜的病人。第二天早晨雅各的病情也并没有好转,他受了一晚上折磨,病得不轻。玛利提出要请假留在家里帮帮妈妈,但琼斯太太不同意。
"去上学,亲爱的,他白天会好些的。"
但第二天和接下来的好些日子,玛利不得不留在家中照顾父亲,妈妈要在织布机前忙个不停。
"我必须尽我所能赚些钱,"琼斯太太说,"否则我们就没钱买吃的了。" 玛利没能再投钱进她的钱盒子,反而把她卖蛋的钱拿出来给妈妈,或把蛋用来给父亲增加营养。她为爸爸的病情感到痛苦,因为他从来不曾病得这么厉害。她的母亲也很焦虑不安。
二月来了,天气渐渐温暖起来,雅各也好多了,但好长一段时间里他还是又瘦又弱。不管怎么样,他是好多了,玛利和妈妈都很高兴。玛利挤时间给伊万斯太太做些针线活儿,为拖延这么长时间不能按时交货再三道歉。这会儿荒废的田园该锄草,栽种,她没有一点空闲的时间可以用来做些能赚钱的事儿。
晚上大部分的时间是用来做功课的。因为很久没去上学,她已经落后了。她头一天返校,回来就对妈妈说:"妈妈,我现在是班上的最末一名了!甚至比易梧.汤摩斯还要差。而他……可不是太聪明。"
"没关系,亲爱的,"妈妈说,"你会很快赶上去的。先别理那些针线活儿。" 玛利小脸笑成一朵花儿:"我最喜欢那些功课了,它们有趣极了。"
那一年钱盒里只增加了一个便士,但玛利知道原因所在,所以一点儿也不失望。
"如果爸爸身体好了,我明年就能多赚一些。"
但雅各被疾病拖得越来越弱,他往常做的那些田间活儿只好由玛利来承担。琼斯太太必须在织布机前工作更长时间,来弥补雅各微薄的努力。钱盒子里的内容在这些日子里增加得慢极了。
玛利现在已经快十五岁了。一天她从学校回来时,带回了一些新闻。
"艾力斯先生要离开阿贝吉诺文了,"她难过地说,"我们会很想念他的。他要去巴牟司的一间学校任职。"
"别难过,"雅各说,"当然你会想念他。你在他的教导下学到了许多知识。如果你回顾这过去的四年,想想你刚入学时的样子,你一定觉得你已经不再是同一个玛利.琼斯了。"
"我还是同一个玛利.琼斯,"玛利平静地说,"我在艾力斯先生那里学了很多,但我从《圣经》里学得更多。每一个星期我都从中领受越来越多的教诲。除非我能每天读我自己的《圣经》,否则我永远都不会真正快乐的。" "你知道是谁来接替艾力斯先生的职位吗?"琼斯太太问。
"一个叫路易斯.韦廉斯的人,我对他一无所知,只知道他比艾力斯先生要年轻。"
不久以后阿贝吉诺文的新校长就到位上任了。他是个矮小、黝黑的年轻人,举止安静、严肃。有几个调皮捣蛋的男孩好奇地注意着他,心想:也许能拿这个安静的年轻人取些乐子。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错了。艾力斯先生是个好教官,而新校长更技高一筹,足以对付阿贝吉诺文小子们能想出来的任何的鬼花招。他的铁一般的训练很快就将所有放纵的行为镇压下去。
这个站在校长桌后的安静、黝黑的年轻人,在过去的六年中,克服了许多常人无法克服的困难。决心和对神的信心将他从无知和罪中提拔到他今天站的这个位置上。
路易斯.韦廉斯生于1774年,家境贫寒。他从小就没受过任何教育。这在那些日子里,是司空见惯的。他与城里其他男孩一起过着粗野的、无法无天的生活,酗酒、赌博,谁要劝他改变他的生活方式,都会遭到他的嘲笑;他还咒骂那些守安息日、去教会的好人们。
十八岁那年,也许仅仅是为了找乐子,他参加了晚上的一个祈祷会,坐在礼堂的角落里。一位从马萨发来的琼斯先生朗读和解释了《罗马书》第五章。他的讲解带着火一样的激情和铁一般的确据,连路易斯.韦廉斯这样的人也给打动了。
布道者先把整章读了一遍。路易斯从来没听过《圣经》经文,那些话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落入他耳中:"这就如罪是从一人入了世界,死又是从罪来的,于是死就临到众人,因为众人都犯了罪。"还有:"就如罪作王叫人死;照样,恩典也借着义作王,叫人因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得永生。"
"罪和死!罪和死!"这两个可怕的词紧紧抓住了路易斯的心。他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布道者,所有找乐子的想法都不翼而飞,他咀嚼着所听到的每一个词。这时,布道者改变了他严厉警告的主调,转向了希望和平安的主题。"我们再回到这一章的第一节,我的朋友们:'我们既因信称义,就借着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得与神相和。'弟兄姐妹们,紧紧抓住靠信主耶稣基督而得的永生,你们就能从死里得拯救!紧紧抓住他,他能将你从罪的泥沼里拉出来。紧紧抓住他,他将带你往上飞,如同附在雄鹰的翅膀上。"
路易斯如遭当头棒喝。众人开始唱一首赞美诗,但他什么也没听见。祈祷会结束后他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黑暗的街上。他进来时是个心硬的罪人,出来时已经成为一个基督徒。
他的老朋友们使他在那个城里处境艰难,不久他在兰尼格林的一家农场找到工作。他很快加入了那里的教会和基督徒团契。但他在干活时发现那里的男孩们无知、粗野、无法无天,使他回想起自己少年时代的情景。他希望自己能为这些贫穷的,被遗忘的孩子们做些什么。他想:他们只是需要教育,但谁来教他们呢?
答案来了,就像一个真实的声音:"你必须自己去作,路易斯.韦廉斯。" 但他自己都不能读呀,怎么可能去教别人?他想呀,计划呀,最后他对自己说:"我是一个男人,比这些男孩们学起来总要容易得多。"
他去找一个他认识的、能读能写的老夫人,白狄.伊文斯太太,把自己想为城里的男孩们开一所主日学和夜校的强烈愿望告诉她。
"那会是一项伟大的工作,"白狄.伊文斯说:"我能帮你做什么?"
她以为路易斯也许会为他的计划要些钱,出乎她的意料,他竟回答道:"我想请您帮我学习读写。"
就这样白狄太太给路易斯.韦廉斯上了第一堂阅读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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