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小說(五萬字)，「幹嘛一定要救我？！」

zooma

第十一章 醜婿見岳父母

(一)

週六，我和璦恬利用白天的時間到台北郊區的淡水逛逛，
我很喜歡有水的地方，有機會我要在這裡買個房子，
河岸第一排的房子，可以看到美麗夕陽的房子。

下午三點我先送她回陽明山上的家，然後回家盥洗預備見未來的岳父母。
六點我準時到達山上，天色還亮。看見明理的車已經停在前院。
她家後面的院子和陽台剛好向著台北盆地；真迫不及待能看到台北的夜景。

璦恬出到院子來帶我進去。我提著兩瓶法國紅酒，也提著忐忑的心進她的家門。
明理陪著兩位老人家已等在玄關。看著璦恬的父母，我趕緊上前接受伯父的握手並向伯母作揖。
突然間，一陣感動從心中升起，因為來的太快，還來不及壓抑住，眼淚就從笑臉上流了下來。

「真是失禮，失禮。」我不好意思地說，一面擦眼淚。
「沒事沒事，來來來。」伯父領著大家到客廳坐。

雖然伯父伯母都沒問，但等大家坐定後，我覺得還是要解釋一下剛剛失態的原因。
「我剛剛看到伯父伯母的時候，心裡覺得非常地高興…」
「所以你就流下高興的眼淚。」璦恬坐在我身邊拉著我的手搶著說。
「不、不、不。原來專家也有分析錯誤的時候。我這原因，我看你就是猜一輩子也猜不到。」
「好 ~，今天不跟你玩猜謎遊戲，你說吧。」
「剛剛見到伯父伯母時，腦海裡浮現出璦恬描述您救伯母的英勇事蹟：
   就是您在路上見到伯母，衝下車，拉著伯母的手，穿過群眾那感人的一幕；
   而如今我當面見到故事中的男女主角，心中因此滿了感動，結果眼睛不聽使喚，
   就流下淚。剛剛大家一定覺得莫名奇妙。」我又向大家道歉。

「什麼英勇事蹟。不，那是神的安排。榮耀歸神，感謝神。」伯父說。
「對呀，我當時聽到的時候也覺得命運的安排很不可思議。我告訴璦恬，
   當時只要前後差一秒，您沒看見伯母，我就不會在這裡了。我想到這裡，
   就覺得心中有很大的起伏，並且讓我更珍惜璦恬。」
璦恬聽著，更緊地拉著我的手。

「沒錯，」伯母接著說，「所以要好好地珍惜你所得到的一切，一切都是神的祝福。」
這句話如果是明理在我們私下的場合講的，我一定會好好地跟他討論一番，但是這個時候，我只能微笑地點點頭說，「伯母說的是。」

「我從小就跟璦恬的爸爸在一起，我們一同經歷了人生。我相信真的有一位主宰的神。」
「沒錯，真的有神，是祂讓我看到璦恬的媽，是神救了她。」

他們口口聲聲說神的主宰，但我心裡還是認為都是命運中一連串的巧合。
對於好辯論的我，此時因爲壓抑自己的想法而感到痛苦，但也只能微笑地點點頭。

「我還做小孩時，」伯父接著，「就認識璦恬的媽，她父母有一次來家裡拜年的時候帶著她。
   第一次見面我就喜歡她，就覺得跟她很投緣，我們也常常和街坊鄰居的孩子們玩在一起。
   後來我們家要離開大陸的時候，我在車上向著窗外望出了神，想到可能永遠再也見不到她，
   心裡非常地難過。結果正想著，卻彷彿看到了她的身影。雖然不能確認，
   卻即刻向父親說我看到她一人走在路上。父親趕緊叫司機停車。
   我也不確定到底有沒有看錯，反正就是先衝出去再說，深怕錯失這個機會就永遠見不到她。
   憑著剛剛那模糊身影的印象在人群中搜尋。」

「結果我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子，」伯母說，「我轉過身看到他在招手。
   他一聽到我也大聲地喊出他名子的時候，就跑過來問我為何獨自一人在路上？
   我說和家人失散了，但是我決定要回家，因為他們或許也會回家裡等我。
   結果，他聽完後只說一句『不行！』就拉著我的手，頭也不回地帶我回車上。
   我被他的當機立斷征服了；一路上我拉著他的手跟著，旁側一切的景物頓時消失了，
   只剩下他的背影；那背影給我一種安全感，剛剛的迷惘恐懼害怕一掃而空，
   我心底想，我要跟他一輩子。」

「我當時也沒有時間向她解釋，」伯父說，「因為大家都在車上等，所以拉著就走。
   我想，妳回去等？！如果等不到怎麼辦，行不通的；既然讓我遇見妳，
   就不可能再讓妳離開我。」璦恬的媽聽著也拉著他的手，深情地望著他。

這兩人自青梅竹馬就在一起，一輩子了，還如此恩愛。真是羨煞天下所有的人。
「你們…，從小就知道彼此的感覺嗎？」我問。

「不，」伯母說，「這事情我們一直不知道彼此內心的感覺，
   是等到璦恬的爸爸要求和我交往之後才慢慢談出來的。」
「我們信主以後才曉得一切都是神的安排。」伯父一邊說，伯母一邊點頭。

(二)

我聽後大呼過癮，心中起伏頗大，直搖頭說，
「哇！太精彩了，我聽璦恬講的時候，就已經夠感動了。現在聽您們親口說，
   又看見您們相愛的神情…，我現在是好幾倍的感動。」

但我始終對他們所說『神的安排』持保留的態度。

璦恬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麼就說，
「講故事嘛，有些話就變得簡化一些。當我們說『神的安排』，
   是有講究的，不是說我們就沒有辦法有自己的選擇。
   不過我們以後有機會再研究。翔宇，你不是要送…」
「喔，對了，」我拿出禮物，「伯父伯母，這紅酒是孝敬您兩位的。
   我想您在國外住過，知道這紅酒的好處。我特別選的這兩瓶，
   喝起來很順口，希望您會喜歡。祝伯父伯母延年益壽。」

伯父開心地請佣人收了禮物後招呼大家到飯廳。飯廳靠近後院，一整排的落地窗，看出去就是台北的盆地。天色漸暗，車燈，路燈，各樣的燈都開始亮了起來。

「哇，這些菜色像是大飯店的名廚手藝。」我稱讚著。
「可不就是，」璦恬說，「我們家林嫂的先生，可是五星級的，今天專程為了你來掌廚。」
「鄧先生，」林嫂端出菜說，「我可是等這一天，等了很久，
   終於有一位和我們小姐相配的郎君出現，我可高興的。」
「是啊，」伯母說，「林先生還得跟飯店請假，義務地來幫忙，真是不好意思。」

林先生也出來打聲招呼，又回廚房去忙。大家在伯父爲飯食禱告祝謝後開始用餐。

「明理都跟我們講了，」伯父說，「你是個聰明又上進的孩子，雖然家境不是太寬裕。
   我們也很相信璦恬的的眼光，她幫助過許多人，就這一點他幫不了自己的忙。
   我們多年爲她的婚姻禱告，但是神好像還沒有顯明合適的人。
   我相信你的出現就是我們禱告得到應驗的結果。真的，你要相信神是一切的主宰。
   我們敬拜並且感謝祂的恩賜。」

「是的，伯父伯母，幸虧有明理多年來的照顧，我才有今天這個機會認識璦恬和您們。
   我父親在我讀研究所的時候就離開我們了。我畢業後，母親就回南部老家。
   我在台北舉目無親，就是大我倆歲的明理，一直像大哥一樣地關照著我。」

我以茶代酒敬了明理。但是大家聽了似乎有些感傷。

明理回敬我的時候試著扭轉氣氛說，
「唉 ~，你別老提我大你兩歲，你每次提就讓我想起我高中和大學各重考一次。」
大家一聽都笑了起來。明理又說，
「翔宇可是聰明絕頂的人，又專情，雖然交過二十三個女朋友，
   可都是一次一個，從來不腳踏兩條船的。」大家一陣笑聲。

「你算錯了，」我說，「是二十二個女朋友，有一個談過兩次。」又一陣笑聲。

「我也不是不相信神的主宰，」我說，「因為我也向神求過，希望祂賜我一位終身伴侶。
   伯父剛剛也說了，您們也一直為璦恬禱告。我想如果我沒有禱告的話，
   是不是就不是我出現在大家面前？」

「我們翔宇就是上進，愛問問題，」明理試著暗示我，
「你問的問題很好，只是今天不是查經班，我們以後研究。來來來，用菜，大家用菜。」

「伯母，」我趕緊換話題說，「我真的很羨慕您和伯父，從小青梅竹馬，一輩子都在一起。」
「從我十四歲開始，」伯母回答，「除了他當兵的幾年，我們都沒有分開過。」
「我們都三十好幾了才認識，」我對著璦恬說，「真的好羨慕他們。」
「那你還等什麼？」伯父急了，「還不趕快娶我們家璦恬！」
「哈哈哈哈。」大家都笑了。

「我正在努力讀聖經，快看完了。」又惹起一陣笑聲。
「你在聖經裡面找什麼東西呀？」伯母也急了，「你要曉得，璦恬會是個高齡產婦。
   這事不能再拖了。我可是要定個規矩，首先，現在是四月，今年年底結婚，再來，
   結婚前戒菸。我可不要璦恬年紀輕輕的就…，好了，反正你知道我的意思。」
「遵命，我一定一切都照著您的意思辦理。」又是一陣笑聲。

「媽 ~，你別急嘛，我可以等，我也希望翔宇能找到真理。
   我們一定要在真理上有完全一致的認識，因為我們還有更大的理想要一起完成呢。
   雖然，我們現在才認識，但這會叫我們更彼此珍惜相聚的時間。
   我和明理會協助趕快解決他的問題的。」

飯後，我們回到客廳話話家常。
知道璦恬的兩位哥哥各有幾個孩子，住哪裡。
璦恬將會在大哥所在的醫院裡精神科上班。
我相信她是在家人眼裡的一塊寶，但我很慶幸璦恬是一個沒有架子的千金小姐。
我開始懂得感謝神了；我的希望，我的掛慮，祂似乎是知道的。

回家的路上經過一間廟，剛好有人在燒東西，我就把剩下的半包菸給扔了進去。這夜，我沒抽菸，戒了，以後也不會再抽。我想是愛和責任的力量吧。

zooma

第十二章 打破砂鍋問到底

(一)

「嘿，明理，歡迎歡迎，歡迎來到寒舍。」我和璦恬一同來到門口迎接。
「哇 ~！」明理眼睛睜的大大的說，「第一次來你的新家。風景不賴嘛。」
「是啊，」璦恬也說，「這可是豪宅喲。」
「等到晚上，夜景會更漂亮。不過比不上妳家裡看的台北夜景。畢竟三十樓還不是太高。」
「別不知足了啦，」明理虧我，「有多少人能住這樣的大樓啊！」

我們坐在飯廳，這樣做筆記比較容易。旁邊就是落地窗，風景好。給大家都倒香檳後就開講了。

「你們知道我是個直腸子，有話不能直說是很痛苦的事。」
「呵，」璦恬說，「我就知道，當時在我家就看到你的表情有點古怪。
你是不是在說我爸媽提到關於『神的安排』的事情？」
「沒錯，」我又說，「但更精確地應該是說，我想要釐清『宿命論』和『自由意志』之間關係，
不過這個議題比較不急，今天若是談不到沒有關係，以後還有機會。
眼前比較重要的是信仰問題；你媽規定我們年底要結婚，你們曉得我是個急性子，
事情一旦確定就是馬上執行的。真的，要是沒有這個信仰的門檻，
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法院公證結婚，哪能等到年底。
所以今天我希望能在信仰的事上有一個突破性的探討。」

「現在下午一點，」璦恬說，「若是五點前談不完，我們就叫pizza。」
明理和我說好。
「如果談出結果，」璦恬說，「明理就請大嫂和小朋友來和我們一同出去吃飯。」
明理和我相望一下，大笑起來。
「你們在笑什麼？」璦恬問。
「呵呵，不能講，五點到了再說。」我回。

笑聲過後…

「好，我先開講。我聽佈道會也聽了好幾次了，每次都聽到信耶穌上天堂；
不只是佈道會連我在基督教的書局買的一本書都是這樣寫的。
我知道明理有一次告訴我說聖經沒記載信耶穌上天堂，只有信耶穌得永生；
其實那本書也有講到得永生的事。但是不管是上天堂或是得永生。對我來說，
都沒有吸引力和讓我信仰的說服力。…喔對了，我聖經讀完一遍了。」

「耶 ~！」他們都給我掌聲，坐在我右邊的璦恬還在我的臉頰上親了一下以示鼓勵。

「你不想得永生？怎麼會這樣想呢？」坐在我對面的明理問。

璦恬替我辯說，
「有的人屬比較理性，思考很多，有的人看待事情理所當然，不太加以思索，感覺好就行。
翔宇會這樣思考並沒有不好。」

我又說，
「一般人或許會認為信仰是非理性的，只能由心靈感應，
這個認知不完全是對的。我是一個非常感性的人，我也很容易受感動，
但是我們還是要能理性地探討信仰的問題。
若你們也說神是非理性的，只能由心靈感應，我就不能信。
我沒說永生不好，但我不知道得永生好不好，所以才問為什麼要得永生。
神既然給我有分辨善惡的能力，我就要有充足的資訊，才能做理智的選擇。」

「好，」明理說，「現在我跟你對話。你問我答。不足的地方請璦恬補充。」

「讓我想一下…，
為何要救我？」
「不救，你會死。」
「人本來就會死。」
「但是人死後還有審判。」
「判我什麼？」
「判你有沒有相信祂。」
「為什麼要相信祂？」
「因為不信祂就不會得救！」
「為何要救我？」
「嘿 ~，怎麼又轉回來了，這樣兜圈子，怎麼答啊？」

「明理，你看連你都陷入如此迂迴的思想裡，就像狗試著要咬自己的尾巴。」
明理聽我這樣說，閉目省思一下後說，「救你不死不是目的，認識真理才是目的。」
「所以，救我是為了認識真理。那為什麼要認識真理？」
「真理叫你得自由。」
「我是自由的。」

「你如何知道你是自由的？」明理反問。
「沒有人限制我做任何事情，去任何地方，成為什麼樣的人。所以我是自由的。」
「你可以不吃飯，不喝水，不呼吸，不睡覺嗎？」
「咦 ~，你反守為攻了。好，不做這些事就無法生存；但是那些是人生存的基本條件。」
「你為什麼要活著？」明理又問。
「我沒有想要活著啊，我生出來就活著。
呃…，我的意思是，沒人問我要不要出生，就把我生出來了。」

「所以你必須承認你在根本上不是自由的。」明理又說，「你的父母在你受孕的時候，
也不知會生出一個怎樣的人。 就連他們自己也沒被諮詢要不要被生出來。
沒有人是出生前被諮詢過的。」

「在我的記憶中，沒有出生前的任何記憶。」我說。
「我看你連五歲前的記憶都沒有，」璦恬笑著說，「但並不表示你五歲前不存在呀。
我這樣說並不表示，出生前或是受孕前人格是存在的，事實上我不知道。
就算存在，你也無法和baby溝通。
人的靈魂是否在受孕前就有，這是個神學議題，我有我的想法，我先不講。

但是到底人在受孕後就有人權，還是出生後才有人權。
這個問題到現在，還在美國反覆的被討論著。
如果說是一個人在受孕瞬間就有人格或是人權，墮胎就是殺人。
如果說是一個人在出生後才有人格或是人權，墮胎就不是殺人。」

「五歲前的我是否存在，我想是無庸置疑的，雖然我可能沒有其間的記憶。
而你所說人的靈魂是否在受孕前就有，我也有我的想法；
就是目前沒有人可以證明人格在受孕之前是存在的；
所以只能在一個新生命被創造後，而且還要等到心智長成後，才能思考這樣的問題。

現在，我就是要來思考這個的問題：人存在的目的是什麼？」

(二)

「等一下，」明理說，「剛剛是你問我答，現在換一個方式，我問你答。
我以誘導的方式來問會比較好，不然你天馬行空，不知道會問到哪裡去了。」
璦恬也同意。

「好，你問吧。但是我一開始的那個問題，你還是要回答我，
就是你們傳講的『信耶穌得永生』。永生有什麼好？」
「說實在的，我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明理說，
「但是現在是我問你答，先讓我從我的角度討論好了。」
「這個問題我思考過，」璦恬說，「但是你先問，有適當的機會我再切入。」

明理開問，
「翔宇，一般人會認為神是全能的，你認同嗎？」
「嗯。」點頭。
「一般人也認為信神的目的是為了得到全能的神來滿足信徒的慾望(desire)。」
「嗯，但是我不需要，呃…，直到遇到婚姻的問題之前不需要。」

「人為什麼會有慾望？」明理問。
「食慾是為了個人生命的延續，性慾是為了種族的延續。這兩個是最基本的慾望。」
「還有其他的慾望嗎？」
「有啊，太多了，各樣的享樂，社會的地位，一般人要的就是名利嘛。
不過我的求知慾比較強。」
「你求知的目的是什麼？」
「個人健康，專業能力，理財方法，生活品質提升，
各種各樣能讓我活的更快樂的資訊，我都會涉略。」
「你努力到現在，這些你都有了嗎？」
「嗯，目前是夠了。」
「還有其他的慾望沒有滿足的嗎？你現在的慾望是要得到心靈的夥伴，對不對？」
「對，就是要有一個伴。要不然有了一切，卻沒有伴，人生就覺得很難過。」

「好，這一切慾望從哪來的？」明理問。
「與生俱來的。」
「咦 ~，你還記得你自己說過，神是萬有的第一因，The original causality.」
「OK，根據因果的關係，如果我們稱神為萬有的第一因，
那麼人是神造的，人的慾望也是神造的。」我說。

「神希望讓人透過自己所感受的慾望，來體會神也有慾望。」明理說。
「神會有什麼慾望！？」我問。
「還記得有一次你問我神為何想要和人結婚嗎？
你透過自己想要得到心靈夥伴的經歷，就能體會神也需要有夥伴。」
「為什麼神需要夥伴？全能的神還缺什麼呢？」
「你要不要自己想一想？」

「很好，又要動腦了。」我邊想邊說，
「神是第一因，祂首先會意識到祂是『獨一的』這個事實。

然後，祂自處到了一個地步可能覺得的很無聊，所以就開始創作，
搞東搞西，搞了很多東西，最後覺得要有一個伴來和祂分享這一切。

咦 ~，你知道嗎？這就是我第一次禱告的動機耶！
當時我正沉醉在我成功的喜悅當中，但是找不到未來另一半的煩惱，讓我整個人就從雲頂掉到谷底；
那種可能會一輩子孤單的感覺好痛苦喔！逼著我向神求救。我還記得我禱告說，
『讓我早日遇見我的另一半。我是很有度量的人，我願意與她分享我的一切。』
真的，我就是這樣的感覺。

神也是這樣的感覺嗎？！」

(三)

「嗯，分析的很好。」璦恬說。
「但是，」明理說，「不敢講神的感覺完全就是你所描述的，但大概有抓到重點。」
「照這樣的進度，搞不好五點以前，我就會接受信仰，呵呵。」我說，「咦 ~，
璦恬，你有沒有聽到？」
「聽到什麼？」
「教堂婚禮的鐘聲在響了，哈哈哈。」大家都笑了。

「明理，你還要補充什麼？」我問。

「我做個簡單的結論：神是獨一的神，也可以說是獨居，孤獨的神，
所以，神造人的目的就是要人陪伴祂。」

「好，這個我接受，但我一開始問的問題呢？」
「你是說得永生有什麼好處？」
「嗯。」
「說老實話，我覺得這個問題不是問題。」
「為什麼？」
「生死之間，當然要選擇生，哪有人選死的！
我覺得得永生本身就是好處。」明理對我的問題感到很困惑。

「不，我不這樣認為。」我試著解釋，
「我們已經確認只有第一因是絕對的，第一因本身是沒有選擇的，
第一因不能選擇存在或不存在。第一因是什麼就是什麼，第一因不能改變自己；
這就是真理。所以聖經才記載，作為第一因的神是不死的，也不能死。
在神只有一個事實，祂是永遠活著的，祂想死都不能。」

「哇！你用科學的方式來定義真理還蠻清楚的。」明理說。

「而我們，」我繼續，「雖然我們的生命是短暫的，卻有選擇死的權利。
所以生不是唯一的選擇，也不是絕對的選擇。
至於你說，『生死之間，當然要選擇生，哪有人選死的！』
你知道每天有多少人自殺嗎？他們寧願死，因為他們生不如死。」
「那是他們過的不好，所以想死。如果他們過的很好，他們就不會自殺了。」

「我第一次和璦恬在旋轉餐廳吃飯的時候，也是這樣認為。
我說我從來沒有自殺的念頭，因為我覺得人生有太多可以享受的，何需要死。
我也以為生活過不去和社會種種的問題，會叫人尋短。
所以我希望有一天我能成立公益事業幫助這些無助的人們。

但是，我後來讀聖經看到兩處有人想死的記載，他們的原因是迥然不同。」

「嗯，你說說看是哪兩處的經文。」

我翻開我的筆記本。
「第一處是在舊約的約伯記。作者就是約伯，他描述他的親身經歷。
他在神的眼中是個義人，神很祝福他，讓他有很多孩子，很多僕人，很多家產和牛羊。
他原本過的很幸福，後來撒旦把他的孩子，僕人和牛羊都搞死了，後來又讓約伯生病，
也把他搞的半死。最後他受不了就說，」我翻到我的筆記，「約伯記第三章他說，
『此後，約伯開口咒詛自己的生日，說：願我生的那日和說懷了男胎的那夜都滅沒。
…我為何不出母胎而死？為何不出母腹絕氣？為何有膝接收我？為何有奶哺養我？』

這一處就是一般人認為的，人因為生活過不去，或是久病纏身所以不想活。」

「另一處呢？」

「另一處也是在舊約裡，叫做傳道書。作者是鼎鼎大名的所羅門王。
他可以說是心想事成，也沒有久病纏身的問題。他說，

『我為自己動大工程，…。我買了僕婢，也有生在家中的僕婢；
又有許多牛群羊群，勝過以前在耶路撒冷眾人所有的。
我又為自己積蓄金銀和君王的財寶，並各省的財寶；
又得唱歌的男女和世人所喜愛的物，並許多的妃嬪。
這樣，我就日見昌盛，勝過以前在耶路撒冷的眾人。
我的智慧仍然存留。凡我眼所求的，我沒有留下不給它的；
我心所樂的，我沒有禁止不享受的；』

但是這樣的人，卻又說，
『人若生一百個兒子，活許多歲數，以致他的年日甚多，心裡卻不得滿享福樂，
又不得埋葬；據我說，那不到期而落的胎比他倒好。因為虛虛而來，暗暗而去，
名字被黑暗遮蔽，並且沒有見過天日，也毫無知覺；這胎，比那人倒享安息。
那人雖然活千年，再活千年，卻不享福，眾人豈不都歸一個地方去嗎？』

約伯和所羅門的境遇雖是南轅北轍，但兩人的結論卻是一樣。
所羅門甚至說，
『人死的日子勝過人生的日子。往遭喪的家去，強如往宴樂的家去。』

約伯不想活的邏輯我能領會，但你能解釋所羅門的邏輯嗎？」
其實對於所羅門的邏輯，我心裡有底，但我不想說，我要先聽聽他們怎麼講。

明理看著我，不發一語。

「我看這樣吧，」璦恬說，「我曾經想自殺過，你這問題我想過，所羅門這段聖經我也讀過。
我來說說我的憂鬱症是如何醫好的，或許可以有些幫助。」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2-11 14:12:48编辑过]

zooma

(四)

「你還沒告訴翔宇你的見證啊？」明理問。
「我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
「我聽你這見證是…那時在美國，可能有十年了吧。」

「我是高中九年級的時候，等於是台灣的國三，被診斷有憂鬱症，
   我的問題不是起源於任何外來的刺激因素。事實上，我的家境很好，
   父母和兩個哥哥都很疼我。我要的不多，但只要我有所求，他們都會盡力滿足。
   在學校裡，我也很懂得體諒別人，所以我的同學都很喜歡和我在一起。
   唯獨有一件事從小困擾著我：

人死後要往哪裡去？

   我記得我還是小學生的時候就開始被這個問題困惑著。首先，我問我的父母。
   他們說他們也問過自己這些問題，但是他們沒有答案。我說沒有答案讓我很難過。
   他們就勸我不要想就好了，人活著有很多事情要作，專心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就好了，
   不要想以後的事，現在是學生就好好讀書。他們還告訴我一個叫作『齊人憂天』的故事。

   我原本只是困惑於人死後會去哪裡。被他們一說，我的腦海裡多了另一個問題：

人是為什麼活著？

   父母要我好好做學生，我想做學生是為了畢業，畢業為了上班，上班為了賺錢，
   賺錢為了結婚，結婚為了生子，完成種族延續的使命，把孩子養大，讓他獨立，
   他也要重複同樣生命的循環，而我將會老化，有一天死去。
   一代又一代，重複再重複是為了什麼？
   後來陸續又有其他的問題出現，

人從哪裡來，世界從哪裡來，宇宙從哪裡來，為什麼會有這一切，萬有存在有何目的？
   
   問題是越來越多，答案卻從未出現。但有一天我忘了在哪裡看見一句話，

   『生活之目的在增進人類全體之生活，生命的意義在於創造宇宙繼起之生命』

   讀的時候就覺得怎麼會有人講如此空洞、無意義的話。
   如果我不知道這句話是誰說的可能還好，知道是誰說的以後叫我更煩惱；
   我想如果人們心中的偉人對於生活之目的和生命的意義的定義是如此的膚淺，
   那還有誰能給我真正的答案？

   後來，我小學畢業後跟著父母回到美國。」

「我在剛剛之前還覺得那是一句經典名言，但是聽妳這樣一說，
   認真想一想還真如妳所說的空洞和無意義。
   不過妳小學的時候就對那句話有這樣的認知！？」我驚訝地問。

「我當時並不以為我能如此思考有什麼了不起。到了讀心理學的時候，
   才知道我從小思考比同齡的孩子來的發達，但很難說這是祝福還是詛咒。
   如果我不思考這麼多，或許我的童年不會那麼痛苦，後來還導致憂鬱症。
   但如果我沒經歷這些事，我現在又如何能幫助其他人呢？
   不過很慶幸的是我自殺沒成功，不然就不會在這兒了。」

「妳是被救起來後，才被醫生診斷有憂鬱症的嗎？」我問。
「是的。」
「在那之前，都沒有人看出有任何跡象嗎？」
「沒有。」
「妳是用…？」
「安眠藥。」
「喔…」

(五)

「我第一次接受心理諮商是在我出院後的隔週。我媽先送我到診所，然後回來接我。

   醫師問，從小到大有沒有遇到一些特別讓我記憶深刻的經歷？
   沒有。
   不管是好是壞，都可以。
   沒有。
   請妳仔細想一想。
   我說家人都愛我，我樂於助人，所以朋友也愛我，
   一切所做盡都順遂，差不多可以說心想事成，萬事如意。
   功課方面？
   每次都是全校前幾名。
   有參加運動？
   羽毛球校隊副主將。
   為什麼不是主將？
   主將是男生。如果我是男生，我就會是主將，因為我打的比他好。
   妳在意嗎？
   一點都不會，我知道我比他強，大家都知道我比他強，這就夠了，我不在乎頭銜。

   醫生挑著眉頭，嘆了一口氣說，你實在是一名讓人驚訝的女孩…，呃，或者有什麼困擾妳的事？
   我說是有一些問題從來沒有人可以向我說清楚。
   什麼問題？

   我想他怎麼會有答案呢；但我還是一口氣說了：
   人從哪裡來，活這作什麼，死後到哪去，世界從哪裡來，
   宇宙從哪裡來，為什麼會有這一切，萬有存在有何目的？

   他笑笑地說，小姑娘，我自己也在尋找這些問題的答案。
   我就知道。
   知道什麼？
   我就知道你不會有答案。
   不、不、不，有答案。
   我眼睛一亮說，你有答案！？
   答案是在信仰裡面。他拿出一本聖經，問我有沒有讀過。
   沒有。
   他把那本聖經送給我，然後告訴我今天先到此為止，叫我在外面等，並囑咐我要好好地讀聖經。

   醫生後來跟我媽談了一會兒，我們就回家了。

   在車上，我問我媽醫生跟她講了什麼？

   我媽高興地說，醫生說我沒病。我媽一開始質疑他的診斷，說沒病怎麼會做傻事。
   醫生說我是因為家境太好，人緣太好，功課太好，能力太好…什麼都好 。
   我媽說不懂。醫生解釋，一般人總是有些逆境需要應付，如此佔據了他的思想。
   但是我幾乎都沒有，又早熟，所以才會胡思亂想。

   我說我沒有胡思亂想，那都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媽說胡思亂想是她自己說的，不是醫生說的。
   他非常能理解我的心境，還跟我媽說希望收我做乾女兒。

   那一週我們就加入醫生所在的教會。」

「醫生說妳本來就沒病嘛！」我說。
「不是沒病，應該是說他沒有診斷過像我這樣病例，理論上是有的，
   但是機率太低了，是他第一次遇到，後來也沒有碰過。」璦恬說。

我對明理說，「我不是說過，她可是萬中選一。」
「你說的是。」明理點點頭。
「你也是我的萬中選一。」璦恬親了一下我的臉頰。

(六)

「聽起來，妳的經歷比較像所羅門，不像是約伯。」我說。
「這樣妳會不會有『萬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明理問。

「就像你們所說的，只有神是唯一的，所以我的情形不可能是唯一的。
   但可能是太少數了，又沒有一般心理病的徵兆；
   所以人海茫茫，也不知道其他同病相憐的人在哪裡？
   然而，是不是醒著，我想不是太重要，有人醉生夢死倒也快樂。
   說實在的，我也不是自願醒著，好像我生下來就是醒著，
   但醒著卻不能明白真相反而比在夢中的人痛苦。」

「所以聖經記載，」明理說，「多有智慧，就多有愁煩；加增知識的，就加增憂傷。」
「咦 ~，」我回應，「對對對，這也是所羅門王說的，也是在傳道書，我有記在筆記本裡面。」
「哇，你過目不忘啊！」明理說。

我又說，
「不過璦恬說的或許沒錯，她可能一出生就是醒的。
   但我至少應該是是半夢半醒的，我想我還不至於是醉生夢死的。
   因為我需要努力工作才有飯吃，所以一直在衝刺，沒空去想身後的事；
   講到這裡好像又回到一開始我提到宿命論和自由意志的問題。
   不過我想這不是今天主要的問題，我還是把主要的問題再說一次；

   為什麼要得永生？得永生有什麼好處？

   現在三點了，妳和明理能在兩個小時內完成任務嗎？呵呵。」

「我沒這樣思考過。我已經彈藥用盡，剩下的就看璦恬了。」明理又表態。
「為了嫁你，我還得花上一番功夫哩。」
「為了娶妳，我也會努力的。」
「哈哈哈。」惹了大夥一陣笑。
「沒問題，你們兩人的悟性都很高，我相信在五點前作得到。」

「好，繼續。
   醫生試著用宗教的力量幫助我。半年後，我跟醫生說，
   聽道，不大有用，不管是台上說的或是小組討論的，大多只是行為修正的勸導。
   聖詩，也不大有用，只能有短暫的安撫作用。
   禱告，我求神解答我的問題，但尚未『得道』。

   醫生覺得很稀奇，因為對大部分的病患，這些可以轉移他們的目標，對我卻沒有效。
   他說我的頭腦很清醒，思路很清楚並能專注在所要的事上。

   他又試了別的方法。
   他是一位對聖經相當有研究的人。他說聖經是神的話，
   神為什麼造萬物的原因都寫在聖經裡面，所以他帶我研讀聖經。

   我問他在哪一個章節有說到？
   他說在整本聖經的字裡行間。
   那暑假我把聖經讀了三遍，差不多一個月一遍。

   他說神藉由聖經告訴世人：
   神就是愛；祂愛人，也希望人愛祂。
   愛是最令人愉快的，愛是生活的動力。
   基督徒的信仰就是幫助人認識神的愛，享受神的愛，也將這愛散佈在人間。
   他結論於『愛神愛人』就是他所知道生命的意義和生活的目的。

   我回家想了一個禮拜。回頭告訴他說，沒有錯，聖經是要我們愛神並愛人，
   但是這不可能是最終的答案。
   
   他聽了很驚訝，問我為什麼？」

「哈哈哈，學生考倒老師了。」我笑著說。
「聽我說完。他聽到我的論述後更是驚訝！」

(七)

「我說，你的結論告訴我，人活著該『做什麼』，是個動詞，
   但是答案不能是動詞，必須是名詞。」璦恬說完看著我，好像要知道我的想法。

「這就是你的論述？」我問。
「就是這樣。」璦恬回。
「答案不能是動詞，必須是名詞。就是這樣？！」我再問。明理則微笑著聽我倆的對話。

「醫生聽了之後怎麼說？」我又問。
「他問為什麼答案不能是動詞，必須是名詞？」
「對呀，為什麼？」
「你不是喜歡動腦筋嗎？你想想看嘛。」

被璦恬這樣一說，激發了我探討的熱情，思考的油門全開，
「好，我想想…
   動詞、名詞、動詞、名詞，…
   光用這兩個詞就能研討出真理，難度有點高了…
   動詞是動作，名詞是名子…
   動作、名子、動作、名子…
   在句子裡面名子在前，動作在後…
   名詞在前，動詞在後…
   呃…，給個提示吧。」

「基本上你已經講出正確的邏輯。用你自己的話，就是萬物之間因果的關係。」
然後我倆一口同聲地說，「因是名詞，果是動詞。」
我接著說，「所以第一『因』不能是動詞，必須是名詞。噯呀，我懂了。」
「沒錯。」璦恬說。
「這太簡單了，而且完全合乎理性。呵呵，真理就該這樣簡單明瞭嘛。」
明理說，「你只要一直問為什麼，直到答案不再是動詞，而是名詞就對了。」
我問，「所以這個名詞，答案是…？」
明理又說，「獨一。」
我愣了一下，然後看著璦恬問，「獨一？」
璦恬點點頭。

「啊 ~，說了老半天，我們還在講同一件事？！就是明理剛剛說的…，」我翻到筆記念，
「神是獨一的神，也可以說是獨居，孤獨的神，所以，神造人的目的就是要人陪伴祂。」
「我們教會就是因著璦恬這句話，把神造人的目的給研究出來的。」明理説。
「喔，很好，我剛剛已經說我接受這個說法，我那『永生』的問題呢？」
「我是先告訴你我如何自己醫好我的病。我接著就回答你的問題。」璦恬說。

「哦 ~，原來如此。等等、等等，妳還沒說那醫生的反應。」
「他說，若是在神學院，這可以是個神學博士論文的題目。」
「博士論文！妳當時才幾歲？」
「相當於台灣的高中一年級。」
「我不是告訴過你，我們璦恬可是個才女。」

我心中討論的熱情忽然間冷了下來，思考的衝勁煞了車。
「翔宇，你怎麼了？」明理問。我想我的臉色看起來可能不太好。

「我們休息一下。」我站起來，走到陽台。
望著遠處的山，突然間想抽根菸，沒發現璦恬已經靠在身邊。

「咦 ~，妳幾時出來的？我怎麼沒注意到。」
璦恬很溫柔地說，「你望出了神，我用手在你眼睛前面揮了好幾下，你才回神。你在想什麼啊？」
「妳不是諮商師嗎？」
「唉呀，我沒有像你想像的那麼厲害啦。」挽著我的手，還是輕聲細語地說。
我想璦恬完全知道我現在內心的感受，所以這樣地說話。
「但是妳明明就是比我強。」
「假設，我說假設，因為我確定我沒有，但就算我真的有比你強那麼一點滴兒，你也會在意嗎？」

我因自卑而關閉的心門被璦恬的善解人意打開了。我們彼此擁抱，她在我耳邊說，
「等一下我們回去，你聽完我講的，你就知道我真的沒有比任何人強，一切都是神的憐憫。」

感覺我肩上濕了...，是璦恬的眼淚吧。

zooma

(八)

回到餐桌，我原本坐在在璦恬的旁邊，現在坐到她的對面，我又給大家倒了些香檳。

「現在我要試著談談『永生』的問題。這原本是神和我之間的秘密，
   十六年來，我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還有，我應該說是神醫好我的病，
   是祂啟示給我認識祂的心意和我人生的意義，使我不在受困擾，有安息。
   願一切的榮耀都歸神。」

同聲，「阿門。」
我看明理也聚精會神地聽著。又瞄一下牆上的時鐘，四點差一刻。

「事實上，我對真理的研究並沒有停在明理所講：神的『獨一性』。
   我現在要請你們讀幾段聖經，首先是羅馬書一章19至20節。」

「請等一等，」明理問，「十六年！為什麼不分享妳所得的啟示？」
「你們聽我分享完後就會明白我顧慮的是什麼。」

我們翻到後同聲讀，
「神的事情，人所能知道的，原顯明在人心裡；因為神已經給他們顯明。
   自從造天地以來，神的永能和神性是明明可知的，雖是眼不能見，
   但藉著所造之物，就可以曉得，叫人無可推諉。」

璦恬開始分享，
「這段經文包含了兩個主題：『神的事情』和『人所能知道的』。

   我們先來說到『神的事情』。
   『神的事情』就是指後文『神的永能和神性』。
   『神性』是跟 神的所是 比較有相關，
   『神的永能』是跟 神的所做 比較有相關。
   用翔宇的話，所是 為『因』，所做 為『果』；
   所以 神的所是 就是所謂的『第一因』。」

「等一等，」我問，「不管是我說的『第一因』或是你講的『神的所是』，
   就是你跟明理剛剛都已經說過，神的『獨一性』嘛。」

「沒錯，但是『獨一性』不是神唯一的『所是』。
   神還有其他的所是，都包含在你所說的『第一因』裡面。
   我現在認為用你講的『第一因』，比我以前用『神的所是』，更好，
   因為『第一因』是個集合名詞，包含了許多『神的所是』。
   看到了吧，你還是很強的。」璦恬趁機褒了我一下。我也點頭微笑以回。

「所以『唯一的所是』的意思不是說，神只有一個所是？」我問。

「不，你可說神『唯一的所是』就是，『神是第一因』，
   但這第一因又包含了許多不同的特徵，如『獨一性』。」

我接著她說，
「但又如果只知道神是『第一因』，卻不知道其中的特徵，
   我們就無法知其作為之所以然了。對吧？」

「我就說翔宇悟性高嘛，一點就通。」明理誇著，璦恬也嗯嗯嗯地猛點頭。
「好了好了，」我揮揮手搖搖頭笑著說，
「你們別再拍馬屁了，趕緊往下說吧，沒時間了。」

「好，以下是重頭戲了。能不能嫁給你，就全看你能不能領受下面的概念了。」
我摩拳擦掌，全身的毛孔都張開，聚精會神地聽著。

「這段經文的第二主題說到『人所能知道。』這裡所說的人也包含了你，
   翔宇。也就是說，」璦恬看著我，「神的事情，你 所能知道的，
   原顯明在 你 心裡；因為神已經給 你 顯明。」

我眼睛瞪得大大的，說，「如果我說，我不能領會，你是否就不嫁給我了。」
「還沒有啦，你不要緊張，我還沒講完，還沒要問你最後的關鍵問題哩。」
「呼 ~，好險。不過妳說神的事情已經顯明在我心裡了？」
「不是我說的，是聖經說的。」
「我心裡不知道有什麼神的事情啊。」

璦恬接著，
「當然聖經沒有指名道姓地說你。但只要是人都有能力明白神的事情。
   所以聖經說，『神的事情，人所能知道的，原顯明在人心裡；因為神已經給他們顯明。』
   這裡講了兩次顯明，第一次的顯明是指『在人心裡』，
   第二次的顯明是指下文的『所造之物』，是外在的。」

「啊，這兩個顯明的差別我懂，我用個比喻和原本的經文對照一下，」我搶著表現一下，
「語言的事情，人所能知道的，原本就在小嬰孩裡面；
   但是要有人從外面來幫助顯明這個內在的能力。」

「嗯，沒錯。」

(九)

「聖經記載了一個人物，所羅門王。」璦恬說。
「說實在的，我還真的很喜歡所羅門的著作，非常的理性。特別是傳道書。」我說。
「我所要講的概念就是從傳道書裡面來的。」
「呵呵，那就沒問題，妳講的我一定能領會的。」

「傳道書表面上是所羅門王藉由他個人的經歷在講『人的事情』。但事實上，
   傳道書是神藉由人所能知道的經歷和在人心的感受，在講『神的事情』。

   我們又要讀一些經文，傳道書第三章11節，
   『神造萬物，各按其時成為美好，又將永生（原文是永遠）
   安置在世人心裡。然而神從始至終的作為，人不能參透。』

   翔宇，你有沒有看到，你問的『永生』就在這裡面。」

「你還記不記得，」明理說，「我們有一次發現神很幽默，事情總是不明講…」

「啊，有有有，就是神不要人吃分辨善惡樹上的果子，卻是要人有分辨善惡的能力。
   其實所羅門說他不能參透，事實上神卻是藉由所羅門的經歷讓人能參透神的作為。
   來來來，讓我試試看，我來解釋這句話的意思，表現表現。」

「請說。」

「獻醜啦~
『神造萬物，各按其時成為美好，又將永生（原文是永遠）
   安置在世人心裡。然而神從始至終的作為，人不能參透。』

   這話的意思是說，神所造的萬物都是好的，但是因為神又讓人有『永遠』的觀念，
   一切就變的不好了，所以所羅門說他不懂神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把原本一件好的事，變得不好了。」

「嘿 ~！」明理驚訝地說，「哇哈！你深藏不露喲。
   但是為什麼有了『永遠』的觀念，一切就變的不好了？」

璦恬則是托著下巴，偏著頭笑瞇瞇地看我。

「我不是說我很喜歡所羅門的著作嘛，我有花時間研究的。
   『永遠』就是『無限』。從數學的角度來看，當你把『無限』帶入作分母，
   任何再大的數字作為分子都是一樣，通通成為零。所羅門有了永遠無限的概念之後，
   短暫的人生中再好事物，就算是神所造的一切美好的事物，都變作沒有意義。
   所以他才會說，『虛空的虛空，虛空的虛空，凡事都是虛空。』

   我告訴你們，傳道書裡面還有一段，」我又翻到筆記簿，
「就是我剛剛拿約伯記做比較的時候用的經節，
   『據我說，那不到期而落的胎比他倒好。因為虛虛而來，暗暗而去，
   名字被黑暗遮蔽，並且沒有見過天日，也毫無知覺；
   這胎，比那人倒享安息。那人雖然活千年，再活千年，卻不享福，
   眾人豈不都歸一個地方去嗎？』

   所羅門認為那個沒生出來的，比那個活兩千年的倒好；因為活著是為了死，
   那做任何事情都沒有意義了。人生既是虛空的虛空，
   最好就是連來世界走一趟都不要，最好是什麼都不知道，最好是無知無識。
   如此看來，活愈長越痛苦，特別當我們不知道生命的意義和生活的目的是什麼的時候。
   所以我才問得永生有什麼好？不要活才好。」我站起來鞠躬說，「以上，報告完畢。」

「哈哈哈，講的太好了！」璦恬也站了起來，走到我身邊，給了我一個大擁抱和一個吻，說，
「講的實在是太好了。就憑你剛剛講的那些話，我差一點就決定非嫁你不可。
   你講的就是我要講的，連經節都用的一樣…我們真是心靈的夥伴…」

璦恬走回原位又說，
「但你沒講完；你只講了『人的事情』，另一半的『神的事情』還沒有講出來。
   這樣好了，你如果也能把『神的事情』講清楚，我明天就跟你去公證結婚。」
「真的嗎？」我問。
明理聽了哈哈大笑。
「真的，但是不可以跟我或明理要提示。」

我開始思考…

(十)

「只要一個提示就好。拜託拜託。」
「哈哈哈，我上一次跟你要提示，你也是不給我。」
「呃…」
「放棄了嗎？」
「唉 ~，你來說吧。」

「我雖然知道神是獨一的神；因為需要有伴，所以造了我們；
   但是我為什麼要愛祂、陪祂、與神同在？就像你剛剛講的，
   根據所羅門的推論，我更好的選擇還是不要活。
   之前我的疑問是為什麼要活？之後的疑問是我為什麼要愛。

   有人說，『我們愛神，因為祂祝福了我。』我若不在世上，也不需要任何的祝福。
   有人說，『我們愛神，因為祂先愛了我。』這好像說只要有人愛我，我就得要愛他。
   有人說，『我們愛神，因為祂為我們死。』祂若沒有造我們，就不用為我們死了。
   有人說，『我們愛神，因為神是孤獨的。』但我不會因為有人是孤獨的，我就要愛他。

   根據『神的事情，人所能知道的，原顯明在人心裡』這經節，
   我揣摩了所羅門的經歷之後，歸納出傳道書裡頭描述痛苦的原因有三：
   不知為何存在，永遠不死，卻又孤獨；所以不得安息。
   我揣摩又發現，這三個痛苦的原因，不就是神性的特徵嗎！？

   首先，神是自有永有的。
   『自有』的意思就是，神是非受造之物，祂不是為了滿足一個需要而被造的，
   也可以說神不知道祂為何存在，祂的存在是沒有目的的，祂的存在就是存在。
   『永有』的意思就是，祂是永遠不會停止存在的，祂的存在是無始無終的。
   然後，在以上的情況之下，祂又是『孤獨的』。

   我試著從神的角度感受了一下那種感覺，頓時，
   我明白神為什麼要將永遠安置在世人的心裡；不只要人知道，而且能體會：

   神因為在無目的的永遠裡做為一個孤家寡人，所以不得安息的感覺。

   結論，
   這就是神要人知道，也顯明在人心裡的『神的事情』。
   對於祂的『自有永有』，神不能做什麼。這一點，翔宇，你之前也稍有提到。
   對於祂的『孤獨』，神卻可以做很多；祂造天造地造萬物又造人來陪伴祂。
   所以解決獨居的問題成了神的目的。

   我的人生大問題到此完全得到解答。
   如今我有兩個選擇，
   一，為了我自己得安息，我寧願選擇不存在，我不要永生；
   二，為了讓神得到安息，我是否願意選擇永生，陪伴神？

   所以翔宇你問，得永生有什麼好處？我說沒有好處。
   但是你願不願意為了愛神、陪伴神，選擇永生。
   這就是最純潔的愛。這就是真愛。這就是無私的愛。

   好，」璦恬吸一口氣，「現在我要問你最後關鍵的問題了：你，願意為神選擇永生嗎？」

我聽完之後看看明理，又看看璦恬，然後雙手掩面閉目沉思。
我想我若說我不願意，那就吹了。若是說我願意，又不是我真實的感覺。

用力地搓了幾下臉，我正要開口，卻看見明理眼睛瞪的大大，比我還緊張的樣子，
讓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說，「喂，明理，你別那麼緊張好不好，把我也弄緊張了。」

「對不起，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你們兩個都是我非常關心的人，我當然緊張；
   你知道我為你們禱告有多少嗎？你們還沒認識以前，我就如此，你們認識以後，
   我更是如此。翔宇，拜託你，可別說錯話啊！」

璦恬臉帶稍微僵硬的微笑聽完明理後，回頭看我等候答覆。

我再深呼吸一口氣，「我若說我願意爲神揀選永生，那我就不忠於我內心的感覺…」
我看明理喔了一聲，兩眼翻白，頭往後仰了。
「但是！但是！」我趕緊再說，「我願意認真地花時間來體驗神在永世裡的孤獨，
   就算花上我一生的時間，我都願意…，我只能說這麼多。」

璦恬帶著稍微僵硬微笑的臉上，在她的強忍之下，還是流下兩行淚。

「唉呀，我不是叫你…」

「不，明理，翔宇說出了我要聽的答案。」

我的心真是快要跳出來了；我屏息聽著璦恬，猶如聆聽法官的生死判決。

「翔宇，你知道嗎，你若說你願意爲神選擇永生，我會立刻停止和你交往。
   因為那不可能是你的真實想法，你不可能在聽完這些話後就能體會神的感覺；
   那只是為了得到我，所編出的謊言。我不會跟一個騙子在一起。
   我的要求就是你願意嘗試來體驗神的感覺。
   就著神來說，祂最多也只是願意這樣要求；沒有一件出於勉強的決定是討神喜悅的。

   你...」璦恬說著說著笑了起來，「通過考試了。」

明理和我都鬆了一口氣。他過來握我的手給我恭喜，同時也流下了高興的眼淚。

璦恬和我伸出膀臂，走向彼此，再一次的擁抱。「謝謝妳。」我說。
「不，要感謝神。」
「喔~是的，神真的答應了我的禱告。感謝神、感謝神。」

「現在五點五分，我去打電話叫我太太帶孩子們直接到旋轉餐廳會合。」

zooma

第十三章 慶功宴

往餐廳的路上，璦恬打電話給她父母報告喜訊。
「你猜我媽剛剛問我什麼？」
「何時結婚。」
「沒錯。」
「要看日子嗎？」
「沒必要，週末大家方便就好。」
「那要來的週末如何？」
「哈！有這麼急的嗎？我還沒見過你媽哩。」
「她不會有意見的，她說我喜歡就好。」
「這個週末不是不可能，但也不要太有把握，總之我們回家再跟我爸媽商量一下。
   他們也要和你家人見面。」

※ ※ ※ ※ ※

< 旋轉餐廳 >

(一)

大家都坐定後，明理從他太太手中拿過信封說，
「這是璦恬在她和翔宇第一次見面後交給我的一封信。」
「為什麼現在要拿出來？」璦恬愣一下說，「啊~！我懂了，我信封的答案一定是對的。
   所以我下午開始討論的時候說，如果今天有結果就請大家來這吃飯；
   你們就是在笑這件事，對吧？」
我們都不做回應。明理直接拆開念出紙條上的答案，
「『翔宇請明理全家吃飯的原因是明理成功翔宇和我的婚姻介紹。』」
「耶~！」大家都鼓掌歡呼。
「來來來，」明理高興地說，「我們感謝神，也一同舉杯恭喜你們兩位配對成功！」
「耶~！」又是一陣歡呼。

很快地就第一道就上了。
「你們可是要好好的品嘗這些Course，」明理對他家人說，「我可從來沒帶你們這樣吃過。」
「謝謝翔宇叔叔。」三人異口同聲地說。

這三個孩子實在很討我的喜歡，看著他們，我對璦恬說，
「希望我們將來的孩子各個都像他們一樣。」
「你們打算生幾個？」大嫂問。
「若可以的話也是跟你們一樣，三個。」璦恬說。
「最少兩個。」我說。
「願神賜給你們健康又聰明的孩子。」明理又舉杯。
大家也舉杯回應，「阿們。」

我聽到明理給我的祝福很受感動，就說，
「我的親人大都在南部鄉下。在北部雖有親戚卻也沒有來往。
   多虧明理這些年來的照顧，還幫我介紹璦恬，
   我一輩子都欠你這個人情。」我舉杯敬明理，璦恬也隨同。
「你可別這樣說，我只是從旁協助而已，你還得要感謝神，是祂答應你的禱告的。」明理說。
「我還沒習慣說感謝神呢。」我不好意思地說。
「聖經說我們要『凡事謝恩』。」大嫂說。

「凡事？」我還是改不了問問題的習慣，「不好意思請教大嫂，倒楣的事怎麼謝恩呢？」
「基督徒所碰見的任何事，都沒有倒楣的事。」
「此話怎講？」
「我不是說基督徒不會碰見逆境，但是對於某一種的基督徒，沒有一件事是倒楣的事。」
「某一種基督徒？」我又問，「那一種的基督徒？基督徒分幾種？」
「實際上是兩種。第一種是愛神過於愛世上人事物的基督徒；
   第二種是愛世上人事物過於愛神的基督徒。第二種的基督徒，
   他們信仰的目的是要幫助他們得到福利平安。這種基督徒只能在順境中感謝神，
   在逆境中就埋怨為什麼神讓他們碰見倒楣的事。」
「這個我懂，第一種呢？」

「我不是說我們不可以跟神求祝福。但是一個人要成長，就必須經過許多的逆境才能成長。
   神爲了祂孩子的成長，會允許我們碰到逆境，但是只要你願意從中學習，
   逆境就不是倒楣的事，所以聖經又說，『萬有都互相效力，叫愛神的人得益處。』」
「啊~！我懂了，愛神就是我們受造人目的，所以我們要的如果只是愛神，
   而且在逆境中也懂得愛神，就像約伯記裡面所記載的，約伯失去了一切之後，他認識了神。」

「嘿，才不久的時間，你對聖經已經很熟了嘛。」
「沒有啦，」我趕緊解釋，「只是針對某些部份有興趣，多思考一些而已。」
「妳不在場，」明理說，「我下午可是開了眼界，看他們兩個你來我往，
   可是高潮迭起啊。璦恬有些見證等了十六年，今天才說出來。」
「哇！好可惜呦，何時還有機會聽到呢？」
「有機會，有機會，我搬回台灣，以後有的是機會。」

(待續)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01-13 22:11:22编辑过]

zooma

第十四章 信仰的見證─受浸

「對了，」大嫂問我，「你何時要受浸？」
「對不起，您說受什麼？」
「也有人說『受洗』。」
「喔，您是說洗禮啊。呃~，這個也是我思考過的問題。」
「你家人反對嗎？」

「我家人不反對。但非受洗禮不可嗎？洗禮只是個儀式吧。我對儀式的東西是很排斥的。
   而且，我查了聖經…。」我又把筆記簿拿了出來翻。

明理看了說，「你還真用心，吃飯都帶著它。」
我聽了笑一笑，「新約聖經羅馬書十章說，『就是你若口裡認耶穌為主，心裡信神叫祂從死人中復活，就必得救；因為人心裡信，就得著義；口裡承認，就得救。』我就是認為我已經心裡信，口裡承認；是一個得救的人了，哪還要這個入教的儀式呢？」

「你說得沒錯，」明理回答，「得救的唯一條件是心裡相信，口裡承認。
   不僅受浸不是入教的儀式，甚至沒有入不入教的問題，這點我已經講了很多次了。」
「好，我以後不會再犯這個錯誤了，我保證。」

「很好，」明理又繼續說，「聖經裡面還有題到另外幾處關於受浸的經文。

新約的使徒行傳第22章說，『現在你為甚麼耽延呢？起來，求告祂的名受洗，洗去你的罪。』

羅馬書六章又說，『豈不知我們這受洗歸入基督耶穌的人，是受洗歸入祂的死嗎？所以我們藉?洗禮歸入死，和祂一同埋葬，原是叫我們一舉一動有新生的樣式，像基督藉?父的帶耀從死裏復活一樣。』

所以，第一，受浸是爲了洗罪。」

「等等，」我插嘴問，「泡在水裡就可以洗罪？」

「這節聖經，人很容易誤會。另外，聖經不只說受浸不是一種的禮，並且告訴我們說，受浸是作見證。人跑到水裏面去作甚麼呢？人到水裏去，就是在神面前，在人面前，在天使面前，並在魔鬼面前作見證說：這個人信了耶穌，他的罪得赦免洗淨了。受浸就是在神，在人，在天使和在鬼魔面前，承認說，我信基督為我所成功的是實在的事，是完全的，是靠得住的。受浸就是表明、見證這件事。

所以，為何要受浸呢？為的是洗去你的罪。不是說，受浸能除去人的罪。不是受浸的本身能洗去人的罪，乃是受浸這件事所表明的事，所見證的事，能除去罪。全世界的水都不能洗去人一點的罪。但是受浸的水所表明，所見證的主的血，是會洗去人所有的罪。你信了麼？既信了，要趕快起來受浸，洗去你的罪。受浸第一個意思是說洗去罪。」(節錄於倪柝聲「受浸的意義」)

「所以受浸是做一個見證，」我試著用我的話，「就像是結婚典禮一樣。」

「有點這個味道，」明理又說，「第二，聖經又告訴我們，既然釘死了，就要與主一同埋葬。受浸，在聖經中的意義，不只是洗淨，並且是埋葬。所以，我們必須受浸。這樣作，就是因為你信自己是死人，所以才請別人把你埋在水裏。這就是你信自己的死，是不改移的。人不信自己是死的，不能受浸。因為那樣作，就是把那人活埋了。這是不對的。受浸的人，必須信自己是與基督已經同釘死了。你怎樣表明你的信呢？你怎樣來為基督完成的工作作見證呢？藉?受浸。當你被埋在水裏，受了浸，就是表明你信主的血已經洗去你的罪，祂的十字架也已經把你的舊人和祂同釘死。你信這是事實，所以，你才去受浸，證明你是已經洗潔淨了，是已經死了。

所以受浸的條件有兩個。聖經不只告訴我們說，起來洗去你的罪，就是因信神已把你的罪救贖洗淨了，所以起來受浸作個見證；也是要我們因為相信自己是死了的緣故，起來受浸被埋於水中。不只說罪洗去了，也說我這個人埋葬了。罪洗掉，人也洗掉了。這是受浸的意義，這是受浸的見證。」(節錄於倪柝聲「受浸的意義」)

「這也是作見證，」我下個結論，「所以受浸就是作見證，不是入教的儀式。
   好，我願意作見證。那~，我要在哪裡受浸？」
「只要有水的地方就可以。」
「什麼時候？」
「任何時候。」
「既然要作見證，我要在人最多的地方，我還要請我母親來看。」
「嗯，」璦恬說，「這是一個很好的idea。」
「這樣好了，」明理說，「我們特別爲你要受浸作見證，有一次的佈道會。
   你可以請你的親朋好友都來。」
「好，」我說，「人生就這一次受浸，我就請大夥兒都來。」

「呃~，」璦恬說，「我想這樣不妥。」
「為什麼？」我問。
「傳福音當然是一件好事，」璦恬解釋，「但是，你請了親朋好友來看你受浸，
   然後過不久又要請他們來參加我們的結婚聚會…，會不會太…。」

「啊！我想到了，」我說，「我把洗禮和婚禮合併在一起辦。」
「哇！」大嫂驚呼，「這可能是一個創舉呢。」
「這樣可以嗎？」我問明理。
「我看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我覺得好special，」璦恬也表示，「受浸後馬上舉行結婚聚會。哇！真是令人期待。」
「好，我們就朝這方向去規劃。」明理最後定案。

當晚我就致電母親我要結婚的好消息，她也是滿心歡喜地祝福我。
我從來沒有帶著那麼快樂的心情睡覺，這夜，我跪在床前向神獻上我的感謝禱告，我告訴神我沒有忘記我對祂的諾言：我一定會一生傳揚真理。

(待續)

zooma

第十五章 回鄉下

(一)

「阿翔~，你回來啦！」
「媽，您身體還好吧？」
「沒事，一切都好。」媽又說，「阿翔，趕緊幫忙招呼你的朋友們進來坐…，
不好意思，鄉下地方，沒有什麼好招待的，請用些茶和點心。」

「伯母，」璦恬叫起。
「咦~，」媽打斷她的說話，笑著說，「你很快就要過門做我們家的媳婦，要叫媽了啦。」
「是的，媽。」
「我聽我們阿翔講了你和你家很多的事。他說婚禮要完全用基督教的禮儀，
他要跟你信教，這些我都不反對。我沒讀過書，也聽不懂宗教的道哩，
不要讓我們沒錢用，這樣就好啦。哈哈哈。」
大家都笑了。我邊聽邊想，媽還是不改她外圓中方的處世原則。

璦恬說，「媽，我們接你去台北跟我們住，好嗎？翔宇買了新的房子。」
「我又不是沒有住過台北，我從小就住鄉下，習慣啦。台北空氣沒有我們鄉下好。
那邊又吵又擠。人情味沒有我們這裡重。」媽又說，
「明理啊，多謝你多年來在台北替我照顧我們家阿翔。還替我找到這麼好的一個貼心的媳婦。
你的媒人禮我是不會少給的啦。」

「伯母，您別這樣說。我跟阿翔就像親兄弟，彼此照顧是應該，哪有人跟自己兄弟拿媒人禮的。
我長期關心他們的婚姻，如今他們倆個能彼此相愛，是我最大的安慰。」

「親家公、親家母，」媽又說，「你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真是委屈你們璦恬到我們家了。」
「可別這樣說，親家母，」岳父回，「翔宇可是難得的孩子，萬中選一的呀。」
「哎呀，是你們不甘嫌棄啦。我聽阿翔講你們青梅竹馬的故事，很感動呢。
你們真是叫人羨慕的一對，你們家的孩子一定是完美無缺的啦，
能娶到你們家璦恬，才是我們阿翔的福氣。」

「我們家璦恬的教養是還可以，但不能說是完美無缺。只有耶穌才是完美無缺的。
有機會的話，你也要來跟我們一起聽聽看。」岳母趁機引進信仰的話題。
「哎呀，我是個沒讀過書的鄉下人，聽不懂道理的啦。他們年輕人去聽就好了，
我不會反對的啦。就是不要少給我燒紙錢就好了。」媽念念不忘的還是他的紙錢。

我說，「媽，你現在要多少錢，我都給你，但是以後我燒再多的紙錢你也收不到的。」
「你這孩子不要亂講！」我媽大聲說，「阿那會收不到？你爸都說有收到的。」
「媽，誰跟你說爸有收到的。」
「那巷子口那個廟裡的阿三呀，他跟你同年的。」
「誰，哪一個阿三？我小時候跟他去溪裡游泳，差點淹死，被爸救起的那個阿三？」
「對啊，就是你爸救的那個阿三。他不會騙我的啦。他說你爸都有跟他說有收到，
叫我繼續給他燒哩。你爸說他在那裡用錢用的很痛快。」

「媽，你知道我說的話都沒騙過你。對吧？」
「我知道你從來沒有騙過我，你騙你爸會啦，但沒有騙過我，這個我承認。」此語一出哄堂大笑。
「親家母還真幽默。」岳母對岳父說。

「媽，你知道燒紙錢的由來嗎？我說的是可以查證的，有歷史紀錄的。」
「你說來聽看。」
「你知道紙是我們中國人發明的吧？」
「我知道，但是我忘記他的名子了。」
「他叫蔡倫。」
「喔，然後呢。」
「就是他發明燒紙錢的。」
「他為什麼要人燒紙錢。」
「他發明紙張以後，沒有人用。所以就用個方發讓人以為陰間的人要陽間的人燒紙錢。
後來他就靠賣冥紙發大財。」

媽聽完看著我，似乎在想些什麼。突然說，「喔，原來如此。這個阿三。他都是在騙我的啦。」
大家對她這突如其來的改變和指控都覺得訝異。
岳母問，「你怎麼知道他在騙妳。」

「我每次跟他買紙錢，隔天去市場買東西經過他的廟，他就跟我說，『阿伯說有收到了。』
我初一十五都給他燒。但是，有一天，我比較忙，那天金紙買回來，來不及燒。
隔天我想我從市場回來再燒。」
講到這裡大家已經開始笑了。
「結果，經過他那裡，他又說，『阿伯說有收到了。』
我當時就覺得很奇怪。現在我才知道，他是在騙我的啦。」
我看明理已經笑到流眼淚了。

我說，「媽，你還不生氣呀？聽你好像在講笑話一樣。哈哈哈。」
「唉~，沒有關係的。你知道阿三他那次差一點淹死，腦部缺氧時間過長，受了影響。
我這樣每個月給他一些收入也無所謂啦。」
「親家母，你實在是太善良了。」
「唉~，阿翔的爸把他從水裡拉起來，現在看來也不知道是救他，還是害他。
他不能正常上班，也沒有娶老婆。我除了給他這點收入，也不能做什麼。唉~，不知道怎麼說。」
聽媽這一說，又勾起我對宿命跟自由意志的問題，但我知道這不是談這題目的時候。

(待續)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01-10 11:42:54编辑过]

zooma

(二)

「媽，我記得阿三上面還有哥哥和姐姐啊。」
「早都到台北去發展了。你知道他阿爸早就走了，去年他阿母也走了，就剩下他一個。
以前他哥哥姊姊過年還會回來看他阿母，今年還回不回來，就不知道了。」
「所以現在就剩下他一個人？」
「事實上，他只是手腳動起來比較不順，但智商還不算太低，結婚生子應該還不成問題。
前幾年開放外籍新娘，他阿母本來要幫他娶一個，但來不及完成就生病走了。
她臨走之前告訴我，要我幫阿三娶個外籍新娘，還給了我三百萬；
說拿去辦這件事，剩下的就是給我的謝禮。
我跟她說，我一定會幫阿三娶個老婆給他的，但是我是不會收任何謝禮的啦。」

「我想是爸救過阿三，所以她信得過媽，才把這事託給媽。」
「我也才在想，要找誰來辦這件事，我怕那些作仲介的，會沒有信用，錢拿了，不把事情做好。
唉~，真是頭痛。…阿翔啊，你有沒有認識的人可以幫阿三找一個外籍新娘啊？」
「媽，您放心，我會處理的。」
「你呀，從小到大都沒有讓我操心過。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太好了。」

「對了媽，妳既然知道阿三是騙妳的，那妳就不用再燒紙錢給爸了。」
「我相信你說的那個造紙的發明燒金紙的故事。但我還是多少要幫阿三一點的。
而且沒有燒金紙，鄰居會講話的啦。」
「媽，還有。如果燒紙錢是假的，那妳如何確認妳其他所做的都是真的呢？」
「講實在的啦，我也不知道我拜的那些東西是真是假的，
我從小看長輩就是這樣做，聽長輩就是這樣說。
反正就是照做就是了，不要得罪人嘛。心裡怎樣想，不一定要告訴人的啦。」
「媽，妳這樣說好聽一點是外圓中方，說難聽一點是耍政治嘛…」
「翔宇，」璦恬不要我說下去。

「媽，」我又說，「你既然那麼信得過我，你就跟我一起去信耶穌嘛。」
「是啊，媽。」璦恬隨同鼓勵。
「對對對。」其他人也幫忙推一把。

「我不是說我沒讀過書，聽不懂道理，你去就好了，我不會攔阻你的。」
「媽，我知道妳聽得懂的，我小的時候，妳就教我做人做事的原則，妳比誰都懂道理。
我知道媽的顧忌是什麼，妳就是怕街坊鄰居親朋好友講話。」
「啊你都知道了，還要我再說什麼。」
「媽，妳搬來台北就沒有人講話了。」
「好啦，我如果想要信耶穌，我就會去找你的啦。」

「媽，妳燒香拜拜到底求的是什麼？」
「哪有什麼，不就是求你能夠工作順利，早一點結婚，生個孫子給我抱抱。」
「現在這一切都要發生了。」我說。
「很好啊。」
「那妳再來還要求什麼？」
「我也不知道，如果以後你們出現什麼問題，我再去替你們拜拜。」
「我們以後有我們的神來保護我們。」
「多一些神來保護有什麼不好。」

「媽，只有一位真神。其他的都不是真神。」
「阿翔啊~，我雖然說我不能確定我現在信的是真是假，但我也不能確定你說的是真是假的啊。」

「親家母，」岳母笑著說了，「現在聽妳說話，我發現翔宇是遺傳到妳的聰明。」
「是啊，」岳父也跟著說，「只是妳不只有聰明，還加上有人生的歷練和智慧。
我想妳裡面是再清楚不過了。我相信妳事實上是一個追求真理的人。
只是妳多年來所處的環境把妳裡面的真實個性給埋沒了。」

(待續)

zooma

(三)

一向行事低調的媽，聽到親家的誇讚，還是得要回應一下，
「我這一生最聰明的事就是生了這個寶貝兒子；他從來不給我惹麻煩。
現在他要結婚，我可以說是少了一樁心事。」

「媽，妳別岔開話題嘛。岳父是說他認為妳是個追求真理的人。」
「哎呀，人只要吃得飽，穿得暖，睡得好，行得直，不惹人厭，
積德消業，平安渡日，最後，下輩子不要轉胎做畜牲就好了。」

「媽，不是我愛跟妳唱反調，但是輪迴這個東西也不是真的。」
「這個也不是真的？」
「我從小到大，可沒看妳吃過一次齋吧。」
「那是因為你阿爸每餐都要有肉啊。」

我無語地看著她。
「好啦，我承認我自己也喜歡吃肉。但是我不吃素，並不表示沒有輪迴這件事啊。」

「媽知道釋迦摩尼的故事嗎？」
「當然知道啦，中國造紙的是誰可能會不清楚；那釋迦摩尼的故事怎會不清楚。
第四台電視都播過好幾次了。」
「那妳知不知道，印度的社會背景有一個『種姓』的制度。」
「聽說過，但是不知道細節。」

「當時這位年輕的印度王子離開王宮之後，看到生老病死與人生百態。
我相信讓他感觸最深的應該就是存在印度社會那不可動搖的「種姓」制度。
這個制度將人民從上到下分割成幾個階級，最下面一級的人被稱為「賤民」。
這群人從古至印度王子的當時，都沒有辦法有社會階級的提升。
這群人無論多努力，多聰明，都不能離開這個社會階層，世世代代永遠都要做賤民，
做最低下的工作，奴隸的工作。他們的人生是毫無希望的。」

「這個制度還在嗎？」我媽問。
「大體還在。
印度王子知道憑他自己一個人是無法推翻這個古老的制度，
於是他在悟道的過程中就想出『六道輪迴』的概念，
來幫助這群在社會裡面永不得翻身的『賤民』。」

「為什麼六道輪迴能夠幫助賤民階級的人們呢？」璦恬問。
「妳不是學心理學和哲學的嗎？怎麼還問我？」
「這個嘛~，」璦恬眼珠子一轉，說，「我知道了，輪迴給他們有了來生的希望。」
「對了，」我說，「今生不得翻身沒有關係，只要這輩子好好做人，積德消業。
這樣下輩子就不會再是賤民了。」
「咦~，」璦恬問我，「你何時研究佛教的？」
「認識妳之後啊。我想妳是學西洋的哲學，我就來研究東方的思想嘛。
這樣我們的程度就不會差的太遠。我不只研究佛教，還有印度教和道教我都研究了。」

「哇！」璦恬眼睛睜得大大地說，「我太欽佩你了。」說著就抱了我一下。

我想當時做了這樣的決定是對的，雖然花了很多的時間研究。
如今不只得了美人心，搞不好今天就可以讓媽接受真理哩。

(待續)

zooma

(四)

「這下可好了，」媽說，「金紙不用燒了，胎也不用投了。那死後我要去哪裡啊？」
我打算在這議題上跟媽玩一玩，於是問她，「妳想去哪呢?」
「呃~，這樣好了，那就信你們的耶穌，我上天堂去。」
她這一說話又惹了大家一陣笑。

「媽，妳知道天堂是怎麼樣一回事嗎？妳確定要去？」
「我看電影不都是在白雲上，大家都穿著白袍嘛。」
「如果真有這樣的地方，妳要去嗎？」

她想了一下，又問，「天堂除了白雲還有什麼？」結果她一問，大家又笑了。
「妳希望那裡有什麼？」我問。
「好，我希望那是個心想事成的地方；要什麼有什麼。
有第四台電視的連續劇，有山珍海味，還可到處去遊山玩水。」
「那些東西只有地上才有吧。」
「啊到底天堂有什麼啊？！」
「我不知道天堂有什麼？不過我知道我們不會去天堂。」
「什麼！你們不上天堂？」
我搖搖頭。
媽又看看大家。
他們也都搖搖頭。
「你們確定？」媽問，「你們信的是基督教嗎？怎麼會不上天堂呢？
不上天堂…難道要下…要下，下…？」

「媽，妳為什麼要去天堂？照著妳所要的，留在地上不是很好嘛。」
「你這孩子怎麼說起傻話了。有誰能永遠留在地上？」
「好，我們就來假設一下，人若可以永遠留在地上…」
「唉喲，」媽說，「不要無聊了啦。你們今天是來談婚事的。講到哪裡去了。」
「媽~，妳就跟著翔宇再說下去嘛，會很有意思的。」璦恬說完後，給了我一個鼓勵的眼神。

「你們講到宗教的事，連婚事都可以放一邊啊！」媽說完又看了看大家的表情好像都表示贊同，
於是對我說，「好吧，你再說。反正我有的是時間，今天我們就把這事情弄個清楚。」

「如果，人可以永遠留在地上，而且青春永駐，不用上班，不愁吃，不愁穿，到處遊山玩水。
媽，這樣夠像妳所要的天堂了吧？」
「嗯，這樣夠像天堂了。」
「總有一天，可以玩的地方都會玩過，所有的山珍海味都會嚐過，甚至因為時間永不消減，
所有的地方，妳去的次數都數不清了。到時候妳還想留在地上嗎？」
「這樣說，我是不會想永遠留在地上。」
「如果是我，」我說，「我會乾脆說我不想永遠存在，不管是在地上或是天堂。」

「你這樣說，」媽說，「一面有點消極，但另一面也是很實在的說法。…你們的宗教是這樣說的嗎？」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