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圣洁口述历史》第11章 倪柝声其人其事 （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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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圣洁口述历史 （2016）

目录
编撰说明....1
一、高中时才知道我的神秘身世....1
二、福音广播电台的小故事员....7
三、我就读的教会中小学....12
四、中央神学院的生活-大学生眼中的“黑乌鸦”....20
五、在圣约翰大学感受形势变化....26
六、联合后的金陵协和神学院....31
七、我在控诉运动中的思想转变....37
八、参加基督教第一届全国会议....47
九、团结基督教青年爱国爱教....53
十、编辑《恩言》....60
十一、倪柝声其人其事....64
十二、参加三自的福音派人士....71    ［1］
十三、教会建设的第一张蓝图....78
十四、反右运动席卷下的基督教....81
十五、我为什么结婚....86
十六、在吴耀宗身边当秘书....91
十七、“文革”中的磨炼....98
十八、恢复、开放宗教活动场所....106
十九、为落实宗教政策建言献策....112
二十、编辑《赞美诗(新编)》....119
二十一、罗竹风、郑建业与当代宗教研究....130
二十二、基督教青年会、女青年会的名人轶事....137
二十三、回归前后的香港教会....145
二十四、我认识的台湾基督教名人....153
二十五、初访澳大利亚，巧遇女传教士....160
二十六、世界基督教教会联合会见闻....167
二十七、六十岁入学瑞土博赛学院....173
二十八、三次参加联合国会议....182
二十九、与三任坎特伯雷大主教的交往....190
三十、对中国友好的美国教派及团体....197
三十一、破冰加拿大，穿梭美利坚....203
三十二、让世界了解我们-海外圣经展....207
三十三、亚洲几个国家的基督教会....214
三十四、丁光训主教与基督教神学思想建设....219
三十五、教会规章及关于设立主教问题....226
三十六、基督教全国两会总部办公场所的搬迁与改善....232
附录：曹圣洁生平年表....242
后记....245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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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历史，供参考。

并不表示个人认同JDJ两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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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倪柝声其人其事
1955-1956年的肃反运动中，上海宗教界有两个大案子：在天主教内肃清了龚品梅反革命集团，在基督教内肃清了倪柝声反革命集团。倪柝声是聚会处负责人，教会中有不少追随者，他的被捕对教会震动非常大，在整个基督教界，在全上海都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我主要讲一讲关于倪拆声这个人，和他所做的事情。
倪柝声是聚会处的创办人，聚会处创办于20世纪20年代，当时随着民族主义觉醒，有中国信徒创办了一些本土教会，倪柝声是福建人，原来是卫理公会的信徒，曾在圣公会的学校念书，他在学生时期受英国女传教士和受恩（Barber）影响，接受了英国弟兄会的信仰。
和受恩主张不立会名，不设教堂，分散在信徒家中聚会，平等地互相交换灵性经验，在她周围，经常聚集着一群青年，如王载、倪柝声、王峙等。1922 年夏，他们在福州王载的家中开始擘饼聚会，次年，倪柝声创办《复兴报》，宣布脱离宗派并开始传福音，他宣称自己不属任何组织，只奉主的名聚会。他们自称小群，他们的诗歌就叫“小群诗歌”，所以后来人们称他们是小群派，意思是少数人。但是他们自认为是真正的基督徒，是真正有信仰的，又因为他们强调教会的地方性，又被称为地方教会。
该教派的主要宗教特点是：（1）提倡脱离宗派，主张由每城镇的基督徒，建立一个地方性教会，各自独立。（2）教会不设牧师，信徒之间互称弟兄姐妹，提倡每个信徒都可以事奉神，地方教会的管理者称长老，长老下设执事。（3）每星期日举行一次圣餐礼拜，称“擘饼聚会”，同工、长老、执事与信徒均可主持，此外还有讲道、传福音祷告和交通（即交流灵性经验）   ［64］   等聚会。（4）坚持“基要主义”信仰，不重礼拜仪式。（5）不随从凡《圣经》上没有规定的圣诞节、复活节等宗教节日，聚会场所不用十字架、圣像、圣画等布置。
1926年倪柝声因养病来到南京，与李渊如、汪佩真等人在南京组织聚会。1927年倪柝声到上海，李渊如、汪佩真跟他一起来上海，发起成立上海聚会处。汪佩真念过神学，是一个女布道家，上海的擘饼聚会就是从她家里开始的。他们在上海的哈同路，即现在的铜仁路文德里，借民宅开始教会活动，后来逐步扩大，把房子连起来，我小时候就知道到文德里去聚会。
倪柝声很会讲道，也很强调文字工作，他编刊物，成立福音书房，李渊如做编辑。福音书房的主要工作是把倪柝声讲道的内容印成书发行，以影响更多的人。倪柝声在1926年写了《属灵人》，把他的神学思想加以系统阐述，他宣传组织地方教会，一个地方就是一个教会，别的都不是真正的教会，要参加真正的教会，就只好到他那儿来。他说其他教派都是从外国传入，而聚会处是他发起、成立的，是本土的。后来倪柝声曾到英国去，跟弟兄会组织上也发生联系，主要是伦敦基督徒交通中心的史伯克（Spark）,他们有经济上的联系，也有人事上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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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柝声写的书，很多神学思想是从弟兄会或其他属灵书籍里拿来的，但他说是上帝给他的启示、亮光，当然他也有发展，有些地方讲得更加系统化，有他独到的见解。因为倪柝声又写书，又有出版物，且把神学讲得头头是道，有一定的逻辑性，所以吸引了很多知识分子，他的思想在教会里影响比较大。但是他的排外性非常强，只有他们是真正的教会，其他教会不得救，不是真正的教会，他要信徒脱离原来的教会，加入聚会处，所以有些大宗派教会对他们很不满，上海有个黄渔深牧师，曾经专发小册子《从哈同路到南阳路》批驳他们，这在基督教界也是罕见的。
但倪柝声也是有问题的：一个是做生意，他办生化药厂，自己做总经理、董事长，让信徒认股，有些跟他一起工作的人就发现，他在商业上很不诚实，甚至不符合一般的商业规则，他先后挑选的六个基督徒厂长，在发现   ［65］   他的问题后都辞职了。另外在生活方面，倪柝声曾奸污了一个女同工，当时李渊如知道后，提出开除倪柝声，并带着那位女同工离开上海。上海聚会处内部因此发生分裂，1943年倪柝声被迫退出聚会处，声明“隐居穷乡僻壤做一凡人”，但实际上他并未隐退，而是去重庆开厂经商。上海的聚会处则由俞成华、唐守临等长老负责。抗战胜利后，汪佩真等人把烟台的李常受请来负责上海聚会处，由于解放战争时局紧张，他们又商量再把倪柝声请回来。这当中李常受起了一定作用， 他劝李渊如不要再纠缠1942年的事情。倪柝声于1948年又回上海，而且李渊如还向倪柝声道歉。
从1948年到解放前后，倪柝声和李常受一起掌握着全国的聚会处。他们搞了一些活动：一个是要信徒“交出来”，把自己的一切包括财产、个人（前途）都交给教会安排。在动员时有个说法，如果不交，共产党来了，也是给共产党拿去，还是现在交给上帝。许多虔诚的基督徒就把自己所有的财产交出来，并表示以后都听教会的，教会叫我去哪儿，我就去那儿，教会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倪柝声虽然也说要把生化药厂交出来，但是事实上他没有交。
1948-1949年，他们还在上海搞过一个大的传福音活动，动员很多信徒到南京路等大马路举行白衣游行，信徒穿着白背心到马路上去喊口号，发传单，白背心上写着：“大上海快悔改，罪恶不去，平安不来”，“转回吧，何必死亡呢？”使人们觉得形势紧张，末日就要到了。临近解放时，他们还发动信徒禁食祷告，求上帝挡阻解放军过长江，就像《圣经·出埃及记》里，法老的军队被上帝惩罚都淹死在红海里，可以想象，信徒做这样的祷告，对共产党是一种什么情绪。
倪柝声在福州鼓岭买了块地，办起了“执事之家”，解放前夕，他把全国聚会处的负责人召集起来，办了两期培训班，培训的教材《初信造就》，是很保密的，不许让外人看，后来有人告诉我，书后面都写着：这是鼓岭执事之家的书，如果哪位捡到，一定要还给我们。其中有很多针对革命形势的计划、策略打算，据后来的控诉揭发，倪板声要大传福音，大大地扩展传   ［66］   教工作，以福音消灭革命。他还有一个移民计划，有组织地把信徒迁移到另一个地方，江西弋阳就移了一批人去，李常受也带了一百多个青年移到台湾。
解放以后，倪柝声仍是聚会处负责人，这个人善变，应付局势也有几招。1951年他参加了政务院召开的基督教处理外资津贴的会议，后来要登记填表时，他们在标题上加一个字（注：“不”字）：（说明是）不接受外资津贴的，强调聚会处跟外国没有联系，是真正实行三自的。他派唐守临参加协进会十四届年会，唐守临在会上介绍聚会处不靠外国人津贴，是中国人自己的教会。最明显的欺骗是，倪柝声在土改时发动两万多信徒签名，要保住鼓岭的地产，抵制土改，但是后来三自宣言发表，他摇身一变，对吴耀宗说，我现在手里有几万信徒的签名，拥护三自。这些签名的信徒原来是为了反对土改，结果他说是信徒拥护三自的签名，可以看出这个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倪柝声是1952年“三反”、“五反”时，在东北被捕的，逮捕是因他办的企业偷税漏税，作假账，盗窃国家资财，是经济问题。后来一查，他的问题主要不是经济，而是反共活动。倪柝声被捕时，并没有向信徒公布，上海和各地聚会处紧跟他的人，还是按照他的布置进行反共活动，所以肃反时，是肃清倪柝声反革命集团，不是倪柝声一个人，是反革命集团的问题。
1956年1月的一天，华东宗教事务处处长罗竹风邀请上海基督教领袖吃晚饭，我没有参加，因我当时还不是教会负责人。但是我听说，他们吃完饭后，罗竹风讲话讲到很晚还不散，后来有人进来对罗竹风耳语了几句，罗竹风立即向大家宣布：我们已经逮捕了基督徒聚会处倪柝声反革命集团，包括李渊如、汪佩真、张愚之、蓝志一等。当时唐守临没有被逮捕，俞成华长老本来没有被逮捕，听说他不交代问题，后来也被捕。我当时住在圣彼得堂，有一天偶然去隔壁的宏仁医院，看到俞成华正被家属送到医院急诊室急救，不久就去世了。听说他患肝癌，他的棺木上写着“神的仆人俞成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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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30日，在上海天蟾舞台开揭露倪柝声罪行大会，《解放日报》作了 ［67］   报道。
几天以后在南京路卫生学校举办了倪柝声罪行展览会，上海基督教的工作人员、神学生都去看。展览会内容触目惊心，以前倪柝声在许多信徒的心目中是很神圣的，但是揭露出来这个人干了很多危害国家和人民的事，而且道德败坏。许多情况信徒根本不知道，如他在重庆的时候，跟国民党的特务组织有联系；解放后到香港，通过其弟军统特务倪洪祖向台商传递情报；上海“二六轰炸”后，他还希望要用重磅炸弹来炸；他把解放军的练兵情况送出去；提建议让国民党投钉螺，使解放军得吸血虫病不能渡海，等等。他的生活问题也被揭露，他奸污了教会里两个女同工，一个叫缪**，一个叫张**，这两个人我都见过，最恶劣的是他奸污了女同工还拍下来，不堪入目。展览会上公布了他的亲笔交代，当然，对象的名字用纸贴掉，但是后来大家都知道了，而且这两个人自己都承认的。海外有些人因为太佩服倪柝声了，到现在还说这个事情是假造的，这实在是不看事实。
展览会公布了倪柝声的全部罪行，对聚会处信徒震动非常大，他们过去非常佩服倪柝声，觉得他最属灵，结果是这样的面目。所以会场上有人哭，有人甚至昏厥过去。那年6月对倪柝声进行公开审判，教会有一百多人去旁听，我没有去，我认识的有些人去参加。在法庭上问他的事情，他都承认，而且承认自己的私德很坏。他作为反革命集团的头目被判了十五年，去白茅岭劳改农场，释放后留场劳动，1972年病逝。
李渊如、汪佩真被捕后，很快就承认自己是反革命分子，她们的录音在展览会上也放出来，二人都被判十五年。张愚之出狱后，在“文革”中密谋偷渡出境，被枪决。
肃反时政府注意掌握政策，打击倪柝声反革命集团，不是打击基督教信仰，不是打击教会，所以教会活动没有停，礼拜天还是做礼拜。有些信徒看了展览以后不来教堂，有的说不信了，但是有些人后来慢慢又回来了，因为他到底还是信基督教的。
肃反以后，聚会处并没有被打倒，他们有了新的组织，负责人是左弗如、唐守临、任钟祥等，还开了全国的同工聚会，鼓励各地聚会处参加三自，  ［68］   爱国爱教。他们强调我们信的是《圣经》，我们的信仰不改变，所要清除的是过去一些不对的东西。直到1958年，上海教会实行联合礼拜，南阳路聚会处并到怀恩堂，合并为静安区联合礼拜。我当时在怀恩堂做传道，事后了解左弗如等向区宗教科的科长蔡一鸣反映他们的顾虑：如果联合，聚会处的信仰特点如何保存？蔡科长向市宗教局陈一鸣局长反映，认为彼此尊重的原则仍该坚持，所以怀恩堂礼拜天下午是聚会处的讲道聚会，由唐守临、任钟祥这些长老讲道（后期怀恩堂的传道同工也参与讲道），弹琴的还是他们原来的琴师，聚会之后仍旧每礼拜天在小礼拜堂擘饼，偶然也有交通聚会，一直坚持到“文化大革命”，大家都受到冲击，才停止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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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肃反，有一些值得发人深省的教训。倪柝声反革命集团之所以会发展到这样一个地步，一个原因是对倪柝声的个人崇拜，即他们所强调的服从权柄，他在神学方面所强调的不要用头脑，否定理性的说法，对信徒，特别是青年造成很多的危害。
比如像左弗如，原来是个护士，是很善良很单纯的一个信徒，还有我认识的聚会处的一些女同工，都没有结婚，全心为教会服务，从个人来说，很善良，信仰上很虔诚。可是在倪柝声影响下，她们一度都变成很对抗，左弗如在肃反开始时是准备去坐牢的，她希望自己被逮捕，觉得被逮捕是光荣的。这些人在事实教育面前，思想上有转变，后来她带领教会参加三自，走爱国爱教道路，当了上海三自的副主席，但是“文革”时她还是被批斗，把过去倪柝声反革命集团的老账都算作她的问题。听说她去世以前又反悔了，觉得她肃反时讲的话不对。如果没有“文革”灾难，她完全可以走爱国爱教道路。改革开放以后，她与上海一批基督教领袖一起（被）平反，可是她已经看不到了。
唐守临长老，人们称他是聚会处的外交部长，英文很好，又懂音乐，很会跟外面人打交道。他参加了基督教第一届全国会议，被选为全国三自常委，会议以后又正式退出，当时罗竹风对他做过很多工作。肃反时他没有被逮捕，还是聚会处的负责人，“文革”后跟任钟祥一起，写了反对李常受   ［69］   “呼喊派”的文章。
任钟祥是执事，管办公室，知道的事情很多。他后来写了关于上海聚会处的简史。他比较靠找三自，在联合礼拜里起积极作用，继唐守临之后，成为全国三自副主席。
还有许梅骊，她是聚会处的青年骨干，她妈妈汪韵仙是圣彼得堂的信徒，经常到堂里来礼拜，我们都很熟。许梅骊是非常虔诚的基督徒，她讲要完全丢弃世界的一切，走在马路上，连橱窗里花花绿绿的商品都不看，对世界上的事情根本不动心，原中苏友好大厦尖顶上有个红星，是上海标志性建筑，可是她说，她走过都不敢看，怕一看，她的心就向主不纯了。肃反时她在二医，对政治学习起初很抵抗，但是倪柝声的丑恶行为对她的震动太大了，在肃反揭露大会上她站出来控诉，是控诉标兵。她是新华医院的小儿科医师，很长一段时间，到教会来比较少，信仰逐渐淡薄。后来她两次婚姻失败，“文革”时，造反派又拿倪柝声反革命集团的问题批判她，使她受到很大伤害。“文革”以后她去了美国。最近我看到她写的一本书《难泯岁月》，讲她所经历的上海聚会处的事情。书中她对肃反讲得很详细，她曾经去访问过被奸污的女同工，也看到倪柝声在法庭上的表现，她如实地把这些情况写出来，说明她是真诚的人，值得敬佩。海外有许多人对倪柝声盲目崇拜，而许梅骊的认识比较清楚。现在她又回到教会，这也是很合理的，因为她是非常热心的基督徒，信仰的种子不会轻易丢失。  ［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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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圣洁，著名宗教领袖，牧师，中国基督教协会原会长，基督教全国两会咨询委员会原主任，上海基督教教务委员会原主席，第八、九届全国政协委员，第十届全国政协常委，上海市文史研究馆馆员。
本书是以个人学习灵修和投身基督教三自爱国运动的经历为主线，有关家世亲友、传道治学、社会活动和对外交往的综合性回顾。在翔实追溯个人成长足迹的同时，还从多个侧面反映了中国基督教从民国到当代的变迁，写照了中国共产党与爱国宗教人士“政治上团结合作、信仰上互相尊重”，巩固与发展爱国统一战线的历程和史实。
编撰说明
上海市文史研究馆成立于1953年6月，首任馆长张元济先生由毛泽东主席提名，时任上海市市长陈毅亲聘。建馆六十余年来，上海市文史研究馆由历任市长共延聘近1200名馆员。馆员专业遍及文化历史、金石书画、新闻出版、教育学术、戏剧电影、传统医学、传统体育等多个领域，多以深邃造诣、杰出成就和一定的社会影响，成为专业翘楚乃至具有代表性的知名之士。他们在人生和事业道路上所经历蕴积的波澜起伏、经验见识和丰富阅历，是具有多重价值的宝贵的人文历史资源。
为了充分发掘文史馆馆员群体所特有的珍贵而丰厚的人文历史资源，保存历史记忆，记录时代风云，推动口述历史研究工作，上海市文史研究馆于2013年7月正式成立上海市文史研究馆口述历史研究中心，著名历史学家、上海市文史研究馆馆员姜义华和熊月之先生联袂担任中心主任。中心成立后，即聘请沪上学有专长的十位文史学者担任特聘研究员，启动上海市文史研究馆口述历史丛书（以下简称丛书）编撰项目。为了保证丛书的整体质量，在广泛征求各方面意见后，确定以下编撰原则：
一、丛书主要以上海市文史研究馆馆员，同时适当选取符合要求的馆外人士为访谈对象（即口述者）。
二、丛书恪守口述历史征集途径和开展过程的规范性。凡列选书目，概由口述历史研究中心先根据相关原则选取访谈对象。征得同意后，由口述历史研究中心约聘的撰稿人拟定采访提纲，经中心审议和口述者认同后付诸实施。访谈结束后，由撰稿人在文字笔录对比录音、影像的基础上整理成文，最终由口述者本人修订定稿。
三、丛书注重口述历史区别于一般“自传”或“回忆录”的独特性，访谈范围涉及口述者家世、经历、事业、交往、见闻等多个方面，尤其重视本人在场或参与之所历、所见、所闻、所传、所思，具有历史价值却缺乏文字资料的内容。
四、丛书本着客观的态度保存口述者的记忆。由于认识水平和记忆偏差，其内容可能与事实有出入。撰稿人应对口述中出现的人、地、物名及时、空、事件等进行必要的核对，尽量减少常识性错误，必要时可加以注释论证，亦可视具体情况在正文后面附录口述者活动年表等相关资料。
五、丛书在整理成稿并交付出版时，除了部分内容因涉及敏感暂不公开，或不得已而有所技术处理外，应努力保持资料原貌，切忌依据主观价值标准任意删除或更改，以此体现对口述者、对口述历史的尊重，同时也给口述资料的使用者保留可供继续解读和分析考证的空间。
六、丛书按照以图辅文、以图证史的原则向口述者征集和选用图片，包括照片、书信、手稿、字画、实物摄影等各种形式的图像资料，基本要求是：图片题材应该与口述内容直接关联，图片质量应该达到刊用水准，图片说明应该以新闻报道原则来撰述，时间、地点、人物、主题，基本齐全。
我们热忱希望丛书的编撰出版能拓展史料搜集的范围，能丰富读者对历史的认知，也衷心希望大家对我们编撰工作中存在的疏漏或差错，不吝批评指正，以利于口述历史的健康发展。
上海市文史研究馆 2015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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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曹圣洁生平年表
1931.5.6  生于上海，原名曹拉结
1937.9-1938.9  圣德小学
1938.9-1943.9  惠恩小学毕业
1943.9-1949.9  进德女中毕业
1949.9-1950.9  中央神学院
1950.9-1951.9  圣约翰大学教育系
1951.9-1952.9  中央神学院
1952.9-1953. 2  南京金陵协和神学院毕业
1953.5-1960.1  上海圣彼得堂传道
1955-1958  编辑《恩言》
1958-1963  上海市静安区第3-4届人民代表
1960-1979  上海市青联委员
1960-1966  上海怀恩堂（静安区联合礼拜）传道
1962-1966  基督教全国三自，吴耀宗秘书
1963-1987  上海市静安区第4-7届政协委员
1965.4    结婚，丈夫徐明涵
1966.7-1968.10  上海市统战系统社会主义教育学习班（基督教机关）
1968.10-1969.5  上海市直机关五七干校，嘉定外岗
1969.5 -1971.7  参加上海基督教界毛泽东思想学习班
1971.7-1979.11  上海新华皮革厂，工人
1979.11-1980. 12  上海皮革研究所，英语教师   ［242］
1981.1-1987.6  上海社会科学院宗教研究所副研究员
1980-1991  中国基督教协会副总干事
1982  中国基督教女青年会全国协会执委
1983.5  主编出版《赞美诗（新编）》
1985.3  被评为1984年度“上海市三八红旗手”
1987.3  被评为1986年度“上海市三八红旗手”
1988.5  在上海怀恩堂按立为牧师
1988-1995  上海市第9-10届人民代表
1992-2002  中国基督教协会副会长
1992.10-1993.2 世界基督教教会联合会日内瓦博赛学院进修
1991-2012  中国基督教女青年会全国协会副会长
1990-1997  上海基督教教务委员会副主席
1995.9  参加联合国世界妇女大会，北京
1995-2003  全国政协第8- 9届委员
1996.4  访问台湾
1997-2002  上海基督教教务委员会主席
1997.3-2008  上海市宗教学会副会长
1998.12  参加世界基督教教会联合会第八次大会，津巴布韦
2000.8  参加联合国宗教和精神领袖和平千年大会，纽约
2001.4  参加联合国人权委员会第五十七届会议，日内瓦
2001-2011  上海市反邪教协会理事
2002-2007  中国基督教协会会长
2003-2009  上海市红十字会常务理事
2003-2008  全国政协第10届常委会委员
2003-  爱德基金会理事
2004-2007在香港美国德国六地办“中国教会圣经事工展”
2004.3-2009. 9  中国宗教和平委员会副主席   ［243］
2005.5  获芬兰赫尔辛基大学神学博土荣誉学位
2006.2  参加世界基督教教会联合会第九次大会，巴西
2008-2013  基督教全国两会咨询委员会主任
2008.10  出版《追求与奉献曹圣洁牧师讲道集》
2009.2-  受聘为上海市文史研究馆馆员
2009.11  主编出版《赞美诗（新编）补充本》
2010.12  出版《境遇中的思考-曹圣洁文集》
2013.8  丈夫徐明涵去世   ［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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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 记
当曹圣洁先生邀请我为她撰写口述历史时，我感到非常荣幸，欣然接受。曹圣洁是我尊敬的长辈，1982 年我大学毕业进上海社会科学院宗教研究所时，她是所里三位基督教科研人员之一，另两位是沈以藩、姚民权老师，他们都在教会担任工作，同时又是德高望重的学者，不仅学识渊博，且待人谦和，彬彬有礼，我有幸和他们成为同事。作为女性，我和曹老师走得更近些，我在学术上经常得到她的指教，她也会谦虚地给我看她的论文，听取我的意见，我们曾经共同赴山东调研，也曾经一起出访加拿大、美国。我一直把她视为良师，仰望之，学习之，但对她的身世经历却知之甚少。这次帮她做口述史，是给我一个近距离了解她个人，也是了解中国基督教发展进程的一个机会。我们的工作从2014年2月开始，花了将近一年时间，听她回忆过去，讲述自己，分析问题，使我受益匪浅。
曹圣洁是中国基督教领袖、牧师，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她出生于基督徒家庭，在教会中小学读书、为奉献教会而放弃大学，就读神学院，毕业后一直从事教会工作，她的一生与教会紧密相连。
这份口述史的特点是，口述者以她的基督教信仰为核心，阐述其在八十多年的生涯中，如何从一个受基要派影响很深、封闭、虔诚的女孩，在青年时期经过历次社会运动，提高了爱国主义觉悟，并最终成为中国基督教领袖的过程。曹圣洁曾任中国基督教协会第一位女性会长，主持全国两会的工作，她与海内外基督教及各界人士均有交往，因此口述内容丰富，视野开阔，对各历史阶段的教会生活、中外各类基督教人物、教会重大历史事件都有生动的刻画和剖析。口述史不仅记载了曹圣洁个人的成长足迹，更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中国基督  ［245］  教从民国到当代的变迁。口述史进行期间，我主编的《中国基督教（新教）史》历经曲折，终于出版。我认为，曹圣洁老师的口述，为宏观的中国基督教史，补充了许多细节材料，使中国基督教史的研究更为丰富和生动。
曹圣洁先生是一个精力充沛、热情、很有感染力的人，与她在一起，总会给人满满的正能量。在做口述之前的2013年，曹圣洁刚刚经历了丧夫之痛，又不小心摔跤，致股骨颈骨折，手术后暂住养老院休养。我们开始工作时，她放下了伤痛，依照她严谨做事的传统，一丝不苟、认认真真地准备材料，有些事件年代久远，要翻阅许多资料和笔记，她在养老院里，还让家人送去有关的书籍、笔记，认真查找，以求准确还原历史真相。我们的部分访谈是在养老院里进行，每次她都在笔记本上写好提纲，做了充分准备，访谈的效率高，质量高，有些谈话稍加整理，就是一篇很好的文章。由于她的精心和用心，使我们的工作进展非常顺利。
本项目由上海市文史研究馆组织策划，具体指导。我们的工作得到中国基督教全国两会的大力支持，两会研究部的赵美庆、孙琪担任录音、录像和文字整理工作；罗伟虹整理成文，编撰生平年表；曹圣洁提供照片，最后定稿；于2015年初交稿。特此，向所有帮助过我们的机构和人员表示感谢。
罗伟虹  2016年3月3日

火上冰

你该知道，末世必有危险的日子来到。因为那时，人要专顾自己，贪爱钱财，自夸，狂傲，谤讟，违背父母，忘恩负义，心不圣洁，无亲情，不解怨，好说谗言，不能自约，性情凶暴，不爱良善，卖主卖友，任意妄为，自高自大，爱宴乐，不爱　神，有敬虔的外貌，却背了敬虔的实意；这等人你要躲开。那偷进人家、牢笼无知妇女的，正是这等人。这些妇女担负罪恶，被各样的私欲引诱，常常学习，终久不能明白真道。从前雅尼和佯庇怎样敌挡摩西，这等人也怎样敌挡真道。他们的心地坏了，在真道上是可废弃的。然而他们不能再这样敌挡；因为他们的愚昧必在众人面前显露出来，像那二人一样。
但你已经服从了我的教训、品行、志向、信心、宽容、爱心、忍耐，以及我在安提阿、以哥念、路司得所遭遇的逼迫、苦难。我所忍受是何等的逼迫；但从这一切苦难中，主都把我救出来了。不但如此，凡立志在基督耶稣里敬虔度日的也都要受逼迫。只是作恶的和迷惑人的，必越久越恶，他欺哄人，也被人欺哄。但你所学习的，所确信的，要存在心里；因为你知道是跟谁学的，并且知道你是从小明白圣经，这圣经能使你因信基督耶稣，有得救的智慧。圣经都是　神所默示的（或译：凡　神所默示的圣经），于教训、督责、使人归正、教导人学义都是有益的，叫属　神的人得以完全，预备行各样的善事。
(提摩太后书 3:1-17 和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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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假冒为善的文士和法利赛人有祸了！因为你们好像粉饰的坟墓，外面好看，里面却装满了死人的骨头和一切的污秽。  (马太福音 23:27 和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