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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钟长鸣》(许梅骊著2018)第二十章 地方教会-反思与前瞻(全文)
回顾少数眼光开阔的同工们
在地方教会中,少数同工们是有一定的独立见解。
张启珍(1905-2005)
张启珍于1922年与王载和倪柝声等年轻人一同向和受恩处学习受教。他在给俞崇恩的信中述及:「1992缪绍训和陆忠信二位弟兄到过某姐妹处征求意见说 ……我们拟议开除他[倪]……外间有人传言,倪弟兄为其同工革除,并非事实。缪绍训弟兄和王峙都能为此作证。……据我个人推测,当时同工们只是私下『拟议』,并未公开提出,而倪此时见势不佳,即主动地退出。」[1]张氏从一开始就发现倪氏的一些问题。他与王连俊都认为倪氏《属灵人》中有严重抄袭现象。
1924年初,他也和其他几位同工在一起,不再与倪氏同工。当王载和王连俊等相继离开福州以后,他长期忠心地负责带领十二橺排的教会(即今日的马厂街教会)。
1948年,当倪氏在福州首先复出,号召福州教会要交出来。张启珍坚持倪氏原先的一地一会主张而不将教会交出。从此福州就分成了两个地方教会,一是服从倪氏领导的,而张启珍的教会是遵守一地一会。张启珍在地方教会中虽然被孤立,但是俞崇恩、陈恪三、陈则信、汪主恩等,还与他有通信联系,从他得着益处。俞氏与他通信逾二十年。张启珍一生服事地方教会,直到近百岁时平安离世。
栾非力(1902-1944)
栾非力(腓力)是当年东北巨商的第二代,在留学苏联期间参加国民革命。第一次国共合作时期(1923-1927),他是国民党左翼分子,东北哈尔滨地区党的重要领袖;同时也经营规模庞大的烟厂,交友甚广。信主以后,他立即结束所有烟厂,奉献家产,立志事奉神。他早年在北京参加王明道处聚会。他在成为地方教会的全时间同工之后,仍与王氏交往密切,也与其他传道人维持联系。1942年倪氏生活失德暴露后,他毅然离开倪氏而北上。(俞崇恩说,此前栾氏已经发现倪氏有说谎行为。)栾非力因肺结核在1945年于北京离世。
汪主恩(1898-1980)
汪主恩于二十余岁时蒙召事奉主。他首先在长沙圣经学院协助成寄归进行《司可福函授课程》的翻译工作,学习到成氏的诚实无私质量。他又深受著名基督教作家、青年会创始人谢洪赉的启迪与关怀。以后他在南昌内地会圣经学校和浙江方岩下(今龙港)培灵学校任教,并且长时间定期在报上撰写福音信息。抗战八年中,他辗转于浙江温州、闽北邵武等地的农村小镇传福音,造就青年人。1939年受到俞成华所译《简易祈祷法》的影响,全心走十字架的道路,操练与神同在。他在事奉中以祷告为重,勤读圣经,忠心牧养,作为青年人的榜样。他又博览群书,对世事有见识。汪主恩虽然多年在地方教会事奉,但是有独立思考,不轻易随从人。1948年起,汪主恩一直在南昌聚会处事奉,为教会的见证常常流泪祷告。他且与福州张启珍有密切的通函交通。在地方教会中,像他这样博学广闻,认真读经祷告的同工诚属少见。
1948年他在同工聚会中向倪氏提问:「耶路撒冷和安提阿教会能否变成变相的中央教会或总会?」(57:77)翌年,他又以急函告诫汪佩真,阻止上交「鼓岭签名」而未蒙接纳。他也长期和张启珍有通信往来。[2]
俞崇恩(1926-2015)
俞崇恩是俞成华的长子。他在大学里热心传福音,并参加鼓岭训练。1950年他转到苏州,在就读和以后的工作期间负责苏州的地方教会。1958年由于他坚决拒绝参加三自而被遣送劳动改造,长达21年。当时国家三年大饥荒已经开始,他在闽北劳改中极度饥饿,野菜也不够充饥。数年中,二万余劳改人员中有半数以上因饥饿而死。有一位董银珠姐妹因着主的爱,冒着极大风险,将偷偷装着食品的包裹寄给在劳改中的肢体们,包括从未谋面的俞崇恩,才使他不死于饥饿。董银珠曾经要求参加上海地方教会而被拒,说她对救恩真理还不够清楚。最后她递寄食品包裹的事被发现,因 「同情反革命」而坐监十一年之久。俞氏1979年获释,1984年被平反,1986年来到美国继续服事主。1997年他出版了脍灸人口的《十架窄路》。
俞崇恩在劳改中因为得到地方教会以外肢体的长期关怀才能得以生存而有所反思,深感地方教会太骄傲,没有爱心。他是在地方教会中唯一起来公开质疑「一地一会」的同工,又批评教会的骄傲和个人崇拜。他说:
我承认,过去我们这个背景的教会是非常骄傲的,恐怕在中国所有的教会范围内,可以说是最骄傲的了。主要原因是有一位引导我们的同工……谁知我们的宗派观念比别人更深,宗派界线比别人划的更清。当试炼来的时候,我们并不比别人强,并没有非拉铁非(原文意为「弟兄相爱」)的见证。[3]
到了如今廿世纪末,经过五十余年的实践,历史越来越明显地证明:在教会外表早已分成千百个派别的今天,倪弟兄坚持要像使徒时代那样,在外表形式上实行「一地一会」是不可能的,也是错误的。近四十余年来,我越过越清楚地认定:一切真正重生、常在同一赐恩座前「得怜悯、蒙恩惠」的人,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把别的肢体从赐恩座前推开。各人可以在不同的地方礼拜,可以有不同的亮光,甚至(在你我看来)由于缺少亮光而有一些明显的错误与软弱,但在心灵深处不应有间隔,都可以彼此接纳、交通分享,一同兴旺福音。[4]
这种狂傲几乎否定了使徒之后教会近二千年的历史。神阻挡骄傲的人!……其流毒在许多人(包括本人在内)身上根深蒂固。求主怜悯![5]
因此,俞崇恩受到地方教会中江守道等的不满和排挤。有一位地方教会中的传道人得知这些事以后,就为他写了一首小诗:「持定真理不顾身,为主劳改廿一春。揭露分裂遭人弃,十架窄路献忠贞。」
[1] 张启珍:1992.12.17给俞崇恩的信。
[2] 黄得恩,《汪主恩老弟兄遗作简辑》,7。
[3] 俞崇恩,《十架窄路》,39-40。
[4] 俞崇恩,同上,221.
[5] 俞崇恩,同上,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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