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川普开始竞选美国总统,他就处在被各路人马不断的谩骂与羞辱之中,即使在500天的执政时间之内,他的成绩单极其漂亮,人们对他的鄙视和咒骂,依然不曾改变。
川普未曾就任总统之前,人们对他的谩骂主要表现为鄙视,而就任总统之后,人们则给自己戴上了批评总统的冠冕,这在美国这样的民主国家,应该是最大的政治正确。而前前后后一脉相承的谩骂方法,就是无所不用其极的谎言。
为了能干掉川普,各路知识分子,各路媒体人,各路自以为正义在握的英雄,各路艺人,各路迷恋毒品与性怪癖的人们,为了捍卫自己的价值观,不惜用各路谎言对付川普。凡此种种的局面,可以说构成了人类政治生活历史上最热闹的风景。
值得小记一笔的是来自中国的风景,为数不少的中国体制外帝王师,在过去漫长的历史时间内,一直苦于不能发挥他们指点江山,操心国家方向和人类命运的伟大才华,他们在国内说话没人听,还招人恨,这会儿终于调转频道,开始对美国总统品头品足,提建议了。他们一会儿说川普没有政治经验,一会儿又说川普脑子不好使。一会儿说川普没有文化知识,一会儿又说川普人品不大好。这种吃着杂交水稻批评亿万富翁川普的姿势,让这些人的人生段位一下子提升了不少。
粗线条地考察,会发现有四种人一直在坚持辱骂川普:
一群自认为有知识有文化有思想的人,比如经济学家克鲁格曼;
一群自以为天使在人间的人,比如很多爱心爆棚,满口仁义道德公平正义,而且是有信仰的人;
一群幻想自己是世界领袖的人,比如天主教教皇、索罗斯、默克尔,还有著名的DLLM,当然还有奥巴马、希拉里。
一群幻想怎么舒服怎么来的所谓自由主义者,比如演艺明星、吸毒人群,LGBT人群等等。
为什么这些人都不喜欢川普呢,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川普所释放出来的基于基督信仰的保守主义价值观,让这些人不舒服。
人是观念的载体,人与人之间的冲突,本质意义上不是利益冲突,而是观念冲突。因此只有回到观念的层面去分析,人们才能理解,为什么在这个时代,川普这样的总统招人烦。
类似于川普、彭斯,还有班农这样的基于基督信仰的保守主义人群,粗线条地考察,发现他们拥有三个观念的倾向:
第一个倾向,就是他们对人性幽暗性的绝对怀疑与批评。这种观念的秩序认为,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天使,每个人都是不义的,必须直面人性的幽暗事实,不可高估人性。所以,一个人如果从来没有练习过如何深度怀疑人性,包括自己的人性和他人的人性,则这个人理所当然地走向一种关于自己的无知。“无知”是人所面对的第一困境,即一个人在关于认识自己的命题上始终处在绝对无知的状态。在真正的保守主义价值观看来,当下这个时代的知识分子看上去满腹经纶,事实上在人性的命题上处在愚蠢的状态,这是川普的竞选理念之所以把“反对愚蠢”列入其中的主要原因。
第二个倾向,就是保守主义者诚实面对自己的动机与目的。川普的执政理念中有一个几乎被所有人诟病的理念,这就是“美国优先”。具有乌托邦倾向的人们通常都会选择一个无限大的目标,比如孔子的人类大同,比如罗尔斯的叠加共识。但一个拥有悲剧精神和诚实人性的人,通常都会选择一个实实在在的目标。这种目标的给定,源自于一个人对自己的心灵动机的考察。一个人只有对自己的心灵的“动机考察”足够彻底,才能意识到自己有可能趋近道德律,但始终无法完全抵达道德律。在这里,人性的败坏表现为两个向度,一个不怀疑自己心灵动机的人,不可能成为一个道德律之人;而一个试图完全符合道德律的人,也不可能成为一个道德律之人。
第三个倾向,是保守主义对他人心灵动机的尊重与保持距离。也就是说,当保守主义讨论心灵动机,属于一个人自己对自己的考察,但他们始终理解,一个人无法对他人的心灵动机展开辨析。所以一个人应该学会对他人的心灵动机的尊重与退出。人心比万物都诡诈,惟有耶和华监察人心。一旦有人探测他人的心灵动机,一旦有人试图用自己的动机来规范和侵占他人的心灵动机,这个世界的灾难时代就来临了。
问题意识到这里,就出现了一个人考察自己的心灵动机的三一模型:
——对幽暗人性的不确定性的彻底怀疑
——对自己的心灵动机的考察
——对他人的心灵动机的退出。
基于这样的三一模型,如果一个人依然不愿意对自己的心灵展开动机追问,或者一个人认为自己靠自己可以抵达完美的道德律,那么这个人理所当然“走向伪善”;如果一个人试图对他人的心灵动机展开道德律的追问,那么这个人理所当然就是“走向狂妄”了。
到这里,人性的幽暗性秩序呈现为三个状态:
——走向无知
——走向伪善
——走向狂妄。
无知、伪善、狂妄,是保守主义者最为警惕的三大人性格局,几乎覆盖了所有的人。
当人们开始不认识人性不认识自己,就是理所当然的无知。当人们以爱心为旗帜以至于自己把自己理解为天使试图用单向度的爱改变世界,这就是理所当然的伪善。当人们给自己戴上一堆不切实际的宏大目标幻想自己成为世界领袖甚至成为人类的救世主,这就是理所当然的狂妄。在今天的这个时代,人们而以基督信仰为价值基准的保守主义人群,同时对上述三种人性的幽暗性秩序展开了绝不妥协的挑战与还击。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必须强调,川普的处境并不是他一个人的处境,仅仅就人性的格局和世界的格局而言,每个以基督的福音为价值基准的基督徒,在自己的生活和自己的人群关系之中,都无一例外地遭遇到了辱骂、伤害和逼迫。他们很快就会意识到,当他们坚守自己的价值谱系,他的朋友会越来越少,而不是越来越多。世界对他呲牙咧嘴,甚至动粗,而他除了微笑、忍耐,还必须战斗,必须坚持,必须不服从。
这应该是每个基督徒都会体察到的生活。一个人真正相信基督之后,慢慢会发现自己过去的观点都是错误的。而基督徒追求的是纯粹福音,是追求无酵饼的意义,而绝不是与现实习惯妥协,更不是回想过去的光荣。这是基督徒一直以来遭遇迫害的原因。事实就是如此,在任何国家,任何时代,上帝的孩子们都会遭受迫害。个中的原因,耶稣说得明明白白:“恨你们以先,已经恨我了。”
我们必须要明白一个事实,当一个人批评基督徒高高在上、真理在握的时候,事实的真相是这个批评者还陷在过去的习惯思维里,他理解不了基督徒的思维方式。一旦他更新了,他就会发现自己过去的价值判断全是错的。他会发现,基督徒对人性的批评、对世界的批评,并不是把自己升高之后的批评,而是把自己降低之后的批评。这种把自己降低,降低到所有人之下,降低到马槽里的批评方式,人们实在是太不了解了。
对于一个人而言,无论他的基督信仰看上去有多么坚定,要真正理解这些,都会艰难,某种程度上有一种肉体意义上的刺痛感和观念意义上的撕裂感。基督信仰是一条苦路,人们按照自己的主观偏好去选择,都会望而却步。在这个意义上,很多号称自己信仰坚定的基督徒,也会败下阵来。面对真实的人性,面对残酷的世界,面对无所不在的罪恶,很多基督徒会走向小清新之路,幻想通过鲜花与掌声改变人性,改变人性。这个时候,伪善的人性就会像野草一样大面积生长。
事实上,一个人判断自己是不是被福音更新了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观察自己过去的老朋友是不是还在对你夸赞,如果来自他们的掌声依然响亮,说明自己的基于圣经话语的更新,还没有真正开始。
反之,如果过去的老朋友都觉得你变得不可理喻,甚至无法交流,如果你的父母或者儿女都无法理解你的思想和行为,就说明自己的观念秩序和生活方式真的开始更新了。
要记住一个残酷但是真实的事实,一个真正的基督徒,朋友会越来越少,绝不是越来越多。直到最后,一个相信基督的人,只有基督一个朋友,这个人大概就真的看见真理了。
这是前所未有的孤独之路,只有心灵跳跃的人才能继续走下去。当你我走向这条孤独的苦路,我们会发现我们已经被世界咒骂,被人群侮辱。
耶稣就是在所有人的谩骂和杀戮之中走上了十字架。相比之下,作为一个基督徒的川普总统,他所遭遇到的谩骂就不算什么了。相比之下,作为一个基督徒的你和我,在这个弯曲的时代所遭遇到的逼迫和谩骂,也就不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