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这篇书信是加尔文对天主教的批判,非常值得一读。
圣经中所指示的真宗教原应受普遍的尊奉,可是他们偏偏让自己和别人都安于无知,对宗教非但不重视,而且藐视。任何人对上帝或基督信仰与否,在他们看来,都是不关重要,只要他们以所谓“绝对的信心”服从教会的判断就够了。如果上帝的光荣遭受严重的和公开的诽谤,他们毫不介意,处之泰然,只要别人不敢反对罗马教皇的地位和所谓圣洁的母会的权威就行了。为什么他们对弥撒、炼狱、朝圣、和其他小节,那么认真力争,以为对这些小节若没有绝对的信心,就不能算为虔敬呢?其实这些事在圣经中都没有根据,而他们偏要坚持,为的是什么呢?因为口腹就是他们的上帝,厨房就是他们的宗教,若一旦夺去了他们的口腹和厨房,他们便自认不再是基督徒了,甚至连人都不是了。虽然他们有些人饮食豪奢,有些人饮食菲薄,但他们都同此一锅生活,若没有燃料,不但锅是冷的,且将不免冰冻。所以他们当中每一个最关心自己口腹的人,亦即在"信仰"上的最热心向导。他们普遍一致地努力于保存他们的国度,和满足他们的口腹,但没有一个人的热忱是诚实无伪的。
他们攻击我们的教理,并不就止于此。他们竭尽控诉的能事,使我们的教理成为怨恨或怀疑的目标。他们称这教理为新奇,为最近产生的;他们吹毛求疵,以为我们的教理是可疑和不可靠的;他们质问它是凭什么神迹得了证实;质问我们违反许多圣教父的主张和远古习俗而接受这样的的教理是否合理。他们要我们承认我们的主张将引起教会的分裂和反对。他们说我们的话是等于说一千多年来没有我们这样教理的时候,教会就不存在。最后他们又说一切的辩论都没有必要,因为我们的教理的性质产生了许多宗派,许多骚扰,和许多罪恶的放肆。他们利用无知狂妄的群众,对这被遗弃的真理加以攻击,当然是很容易的,但若轮到我们有说话的自由,他们对我们的狠毒无顾忌的攻击,必将逐渐敛迹。
第一,他们称这种教理为新奇,这对上帝是很大的损害;上帝的圣道不应该蒙受新奇的控诉。我相信这圣道对他们实在是新奇的,因为耶稣基督和福音,对他们都是新奇的。保罗曾经说过,“耶稣基督死是为我们的过犯;复活,是为叫我们称义”(参罗4:25;林前15:3,17)。凡知道保罗这教训之古香古色的人,就不会以我们为新奇。这教理许久被隐蔽、埋藏、遗忘,乃是人们不敬的罪过。我们既然因为上帝的仁慈而再得着它,至少当让它恢复原来的面目。
说这教理可疑和不可靠,也是由于无知。无知正是主藉先知所诉说的:“牛认识主人,驴认识主人的槽”(赛1:3),但他的百姓却不认识他。虽然他们讥诮我们的教理为不可靠,但到了需要他们以生命保证他们自己的教理时,就不难知道他们对它的尊重是何等地有限。我们的信心却完全不同,既不怕死亡的威胁,也不怕上帝的裁判。
他们要求我们行神迹,也是完全没有理由的;我们没有制造新的福音,不过维持原有的福音,这福音的真理业已为基督和使徒的神迹所证实。不过他们有一点似乎比我们占优势,他们直到今天还在以神迹证明他们的信仰。但实际是这样:他们的所谓神迹,经不起事实的证明,都是无价值的,可笑的,或者是虚空的和不实在的。即令那些神迹是超自然的,也不应当拿来作为反对上帝真理的工具,因为上帝的圣名,无论在什么地方,也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应当尊重的,不论是出于神迹,或出于自然界普通的程序,都是一样。假如圣经不告诉我们什么是神迹的用途,或它那合法的目的,那么,他们的错误或将更容易诱惑人心。马可告诉我们,使徒是以神迹证实他们所传的道(参可16:20)。路加告诉我们:“主藉使徒的手,施行神迹奇事,证明他的恩道”(徒14:3)。与此相似的是使徒所说以传福音“证明救恩”,“上帝也用神迹奇事,和百般的异能作见证”(参来2:3,4)。但我们知道这些事都是福音的保证,我们应当用它们来毁灭福音的信仰吗?那些用来证明真理的事,我们可以拿来证明虚伪吗?按照马可福音作者所说的,首当注意的是教理,所以先要研究及查考教理的真伪,然后再从神迹方面寻找证明,这才合理。纯正而为基督所付与的教理的特征,目的在增进上帝的光荣,而不是人的光荣(参约7:18;8:50)。基督已为教理定下了这样的证明,如果有任何所谓神迹,其目的不是为荣耀上帝,那就不是真的神迹了。我们应该记得,撒但也行异能,他所行的虽是魔术而不是实在的异能,也可以欺骗引诱一般无知和无经验的人。魔术家和耍把戏的,都是以行异能著名,然而我们却不承认它能为魔术家和拜偶像的迷信作见证。从前一般头脑简单的人,为好行神迹的多纳徒派(Donatists)所欺骗。现在我们可以用奥古斯丁答复多纳徒派的话,来答覆我们的敌方:我们的主警告我们,要我们谨防那些“神迹贩子”,说将来有假先知起来,以各种神迹奇事“迷惑选民”(太24:24)。保罗也告诉我们,那敌基督者,要“行各样异能神迹”(帖后2:9)。但他们说,他们的这些神迹不是偶像,魔术家,或假先知所行的,乃是圣徒所行的;我们仿佛都是笨伯,蒙昧无知,“因为连撒但也装作光明的天使”(林后11:14),这是撒但的诡计。耶利米葬在埃及,埃及人对耶利米的坟墓献祭。这不是妄把上帝圣洁的先知当作偶像吗?他们揣想敬拜这位先知的坟墓,可以医治被毒蛇咬伤的人,我们应该怎样说呢?在过去和在无限的将来,上帝报复恶人最公道的办法是“因他们不领受爱真理的心,故此上帝就给他们一个生发错误的心,叫他们信从虚谎”(帖后2:10,11)。我们决不是没有神迹,我们的是实在的,而不是强辩的。不过那些为人用以做掩护的神迹,都是撒但的虚幻,引诱人离弃对上帝真实的敬拜,而陷于虚伪。
他们的另一诽谤是说我们是反对教父——指那些较早较纯洁时期的作家——仿佛那些作家是他们的不敬的教唆人。如果这一争论将以这一权威为定,那么以最谦逊的讲法,胜利十之八九是属于我们的,有些教父的著作是优良的作品,但有些却犯了人的通病。这班忠实子孙所尊敬的,都是教父们的错误和缺点,他们对教父们的优点,不但忽视,而且隐藏,甚至破坏。我们可以说,他们努力从黄金中拾取渣滓。然而他们无理取闹,还说我们藐视教父,把我们看为教父的敌人。其实我们并不轻视教父,反之,我可以指出他们的大部分意见是和我们相同的。但当我们利用他们的著作时,我们总要记得“万有全是我们的”,为的是要服事我们,不是管制我们,并且“我们是属基督的”(林前3:21,23),我们对他当一致服从。凡忽视这区别的,对宗教必一无定见;因为那些圣洁的教父们对许多事情是茫无所知的,往往彼此意见不合,有时甚至自相矛盾。但批评我们的人说,所罗门的劝告,“先祖所立定的地界,不可挪移”(箴22:23),是很有理由的。但这同一规则不能适用于田畴的界限,又适用于信仰的服从;信仰是应该随时“忘记她自己的民和父家”的(参诗45:10)。其实他们若喜欢用寓意的解释,为什么以别人而不以使徒们为教父,并以移动他们所指定的地界为非法行为呢?因为这种解释正是耶柔米的,而他们的著作已为他们列入于经典中。他们若要坚持保存教父所定的地界,为何自己又去挪移呢?会有两位教父,其中一位(亚该丢Acatius)说,我们的上帝既不吃也不喝,所以不需要杯盘;另一位(安波罗修Amdrosius)说,圣物不需用黄金,而黄金决不能增加那非用黄金买来之物的价值。所以这个地界已经被那班人所挪移,他们在圣物中欢喜金银、象牙、大理石、珠宝和丝绸;他们以为敬拜上帝,非有富丽堂皇和浮华奢侈的用物,不算是合理的敬拜。有一位教父(斯宾利地安Spiridion)说,某一天别人都禁吃肉,他却吃了肉,因为他是基督徒;可是那些咒诅在大斋节吃肉的人,他们已挪移了地界。有两位教父,其中一位(亚该丢)说,修道士若不用手作工,就等于是骗子或强盗;另一位(奥古斯丁)说,修道士若不自食其力而靠他人养活,这是非法,虽动于默想研究,和祈祷,也不中用,但他们也挪移了这个地界,让一班懒惰的修道士涉足娼寮,专门依赖他人生活。有一位教父(伊皮法纽Epiphanius)说,在基督教教堂里看见一张耶稣的或圣徒的画像,是可憎的。这不只是一个人的私见,乃是教会会议所公决的;但他们绝对没有遵守这个地界,因为他们使每一角落都充满了像。另一位教父(安波罗修)说,为死者举行葬礼仪式后,就当让亡人安息;但他们不遵守这个地界,主张为死者继续不断地祈求。有一位教父(格拉修Gelasius)说,圣餐的酒与饼,其本质并不消失,正如主基督的人性与神圣联合,其本质并不消失一般;但他们在这一点也挪移了地界,他们以为在背诵了主设立圣餐的话以后,饼和酒就变了质,成为他的身体和血。有些教父(屈梭多模和加里克斯都Calixtus)对普世教会只宣告一个圣餐,并且不容无聊的坏人参加,同时对在场而不参加的人也加以严厉责备。他们对这一点,挪移地界更加远了。他们不但在教堂里,而且在私人的家里,常举行弥撒,准许闲杂人等参加,尤其是对那些捐了钱的人,更不分皂白,不管他们是否有德,一律准许参加,他们不劝勉任何人来相信基督,来诚实地领受圣礼,反倒为着谋利,把自己的工作,而非基督的恩典和功德,表扬出来。有两位教父,其中一位(格拉修)认为应当禁止只领饼酒二者之一的人领受圣餐;另一位教父(居普良)强调说,基督徒为承认基督,既须准备流自己的血,就不应该被拒绝领受基督的血。这些地界他们也挪移了,他们以严格的法律规定了那前一位教父欲加以革除教藉处分的事,和后一位教父以强有力理由所反对的事。还有一位教父(奥古斯丁)认为解释疑难而无圣经明显的根据,实在是鲁莽。这一地界,他们亦置之脑后,他们制订了许多法规,教条,和司法上的裁决,都不是以上帝的道为根据。有一位教父(亚波罗纽Apollonius)责备孟他努(Montanus)除了有许多异端邪说外,是第一个制订禁食法令的人,他们也远离了这个地界,以极严厉法令规定禁食。有一位教父(帕弗奴丢Paphnutius)主张不可禁止教士结婚,认为和妻子同居,与贞洁毫无冲突,而且是实在的贞洁;教父们赞成这一主张的,为数不少。然而他们却反对这个主张,赞成神甫实行严格的独身生活。有一位教父(居普良)认为我们只应当听从基督,因为上帝吩咐了“你们要听他”,而对基督以外的先辈们的言行不要听从,只听从为首的基督之命令。这一地界,他们自己不遵守,也不许别人遵守;在基督以外,他们还有其他许多主人。有一位教父(奥古斯丁)以为教会不应该高于基督,因为基督的判断总是真理,教会的判断就不免错误。他们破坏了这个地界,毫不犹豫地说,一切圣经权威,是以教会的决定为转移。所有教父异口同声地一致认为上帝的圣道为诡辩家的狡计,和逻辑家的争吵所玷污,是最可鄙可恨的事;但他们一生都在尽力把圣经的单纯真理牵入于无穷争辩中,比诡辩家的争吵更坏,这算是他们遵守地界吗?假如教父再生,看见他们这样胡闹,把争吵当作理论的神学,这些教父一定会觉得他们的争论,与上帝毫不相干,假如我要搜集那些自命为教父忠实子孙,而又排斥教父者的资料,恐怕穷年累月,也说不完这些事实。他们竟敢对我们反唇相讥,厚颜无耻,怙恶不悛,公然说我们挪移了古时的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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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书信实在值得一看,谢谢我爱耶稣姊妹!
http://www.chinachristianbooks.org/new/ReformationTheology/institutes/tixian.new.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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