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合一的吗?[注1]——天主教的“教皇无误论” 文/史普罗(R.C. Sproul) 译/杖恩 校/煦
编者按:本文出自史普罗所著《我们是合一的吗?》(Are We Together?),该书是为了回应1994年“福音派与天主教合一”(Evangelicals & Catholics Together)运动,以及2009年一些更正教信徒、罗马天主教徒和东正教徒联合发表的《曼哈顿宣言》(此宣言呼吁所有“基督徒”在“福音”里联合起来)。史普罗认为,此运动和这份宣言是他所经历的福音纯正性面临过的最大危机。《我们是合一的吗?》共六章,本文是第五章。本刊“宗教改革纪念系列专刊”将其翻译转载,以呼吁中国教会来关注更正教与天主教的差别,继续坚守宗教改革的立场,传讲圣经里的福音。
1870年7月18日,作为梵蒂冈第一次大公会议(以下简称“梵一大会”)的一部分,罗马天主教正式出台了对“教皇无误论”的定义。它被宣告为de fide(该作为信条遵守的),意思是说,它是教会官方的教义,否定它就会被定为异端。大会上投票决议是否赋予这个教义以de fide地位的票数比是533:2。
所以,对“教皇无误论”教义的正式宣告是相当近期才出现的,是在宗教改革之后很久的事情。然而,教皇无误的观念以及对于它的真理性的确信却是在教会历史中很早就生根了的。因此,简要地回顾一下导致在梵一大会上出现这个教义的历史背景会对我们很有帮助。
一、历史背景
使徒时代到东西方教会分裂
正如我们在使徒行传中所看见的,教会是在耶路撒冷开始的,耶路撒冷也是早期教会的中心。正是在那里召开了教会的第一次大会,以解决犹太主义的问题(徒15)。然而,使徒行传的记载结束在保罗去往罗马的行程。没人知道谁建立了罗马教会,但不久以后罗马就成为了教会的中心,特别是在公元70年耶路撒冷被毁以后。
显然,作为罗马帝国的首都,罗马是一座非常重要的城市,罗马教会因处其中自然也就被赋予了一种独特的地位。有人认为,教会在首都的存在也影响到其领导结构的发展。一位瑞士的天主教神学家汉斯•昆(Hans Küng)主张,罗马天主教会朝着一种君主式的主教制和教皇权威方向发展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被罗马政治体制裹挟。他相信罗马教会不过是采纳了许多当时的教会成员每天都能看到的罗马政府的政治和司法架构而已。
要发现罗马教会重要性的迹象并不困难。保罗的罗马书是一卷有着极重分量和意义的书信,我们也知道保罗非常渴望到那里事奉(罗1:11-13,15:23)并期待罗马教会帮助他前往西班牙去(罗15:24、28)。教会传统也记着说——也有许多圣经之外的证据支持这一点——保罗和使徒彼得都是在公元65年左右尼禄王逼迫教会期间在罗马殉道的。考虑到这一切,我们就不会对在早期教会中,地处帝国首都的罗马教会的领袖,被认为是整个基督教运动的重要领袖而感到惊讶了。
《革利免一书》是向我们表明罗马教会领袖在早期教会中地位显赫的资料之一。这卷圣经外的书信通常被考证认为写于公元95年左右,作者被确认是当时的罗马主教。根据传统的看法,革利免是第四任主教,在他以前是彼得,利奴(Linus)和亚那革利图(Anacletus)。革利免曾写信给在哥林多的教会,保罗也曾至少给这个教会写过两封信:哥林多前书和后书。哥林多前书中充满了对一个问题丛生的教会的警戒。哥林多后书表明,哥林多教会留心听从了保罗在前书中许多警戒的话,但问题却仍然存在,包括挑战保罗权威的假先知仍然存在。有时我们想知道,哥林多教会日后的光景究竟如何?她照着保罗所劝诫的,有效地处理了罪和分门结党的问题吗?还是说她仍然在问题当中?
可悲的是,《革利免一书》表明,这个教会之后的光景并不好,因为在四十年之后罗马主教必须要介入哥林多教会去处理一个问题。问题似乎出在教会组织方面,一些自认为有圣灵恩赐、被上帝直接引导的人起来反叛,要推翻教会正统的领袖。因此,罗马主教革利免写了一封信,恳请那些被宗教狂热冲昏了头脑的人凡事要规规矩矩按次序行。
一位教会历史学家分析了《革利免一书》,说这封书信在写作中带着弟兄之爱和劝诫,而不是用一种专制独裁的语气。但是这位历史学家说,虽然此信带着弟兄般亲密的动机,却是一种“老大哥”式的动机。我认为这是对《革利免一书》中语气的极佳描述。革利免并不是像20世纪的教皇传达教谕一样讲话,以自己的职权之力来命令哥林多人悔改。相反,他解释自己对哥林多教会状况的教牧关切,就如同牧人的关怀一样,他是有权对他所辖地区之外的教会进行属灵监督并给出教牧性劝诫的。
多个世纪以来,罗马主教的权力和权威不断加强。举例来说,在4世纪的北非,关于伯拉纠和奥古斯丁的神学争论,当地教会的领袖一度去询问罗马主教的判断。随着时间的推移,教皇开始宣称对所有的教会都拥有普世性的裁决权。这样的宣称尤其在帝国的东部地区引发了强烈不满。最后,在1054年,一个教皇派出的代表团到了君士坦丁堡,坚决要求君士坦丁堡的宗主教瑟如拉留(Michael Cerularius)承认罗马教会为母教会,而他拒绝了。这也是罗马天主教与东正教之间大分裂的导火索,这次分裂从来没有得到弥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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