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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哪一年的圣诞节,我听到了一个令人感动的故事;以后,每逢圣诞节,这个故事就萦回在我的耳边,使我沉思与默想。现在圣诞节又快到了,我愿意在这里把这个故事再述说一遍。这个故事的内容大概是这样的: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一个年轻的主妇(戴拉)正筹算着怎样为她的丈夫(詹姆士)送礼物。她一枚一枚地数着钱币,一共数了三次,但仍是只有一元八角七分。而这一元八角六分,还是她在每天买小菜时同那些杂货店商人、卖菜者、卖肉者为一枚、二枚钱争论而来的。一元八角七分,太少了,能够买些什么礼物可以送给自己心爱的人呢?詹姆士已经辛苦、忧愁了一年,不是应该让他渡过一个很愉快的圣诞吗?想到这里,她就只好倒在床上哭泣。
戴拉哭泣完了,就到镜子前整理自己的面容。在镜子里面,显出了戴拉瘦长的身材,悲郁的面庞和那十分美丽的金发。贫困折磨着戴拉的家,现在她家里只有两件东西是引以自傲的,一件是她丈夫詹姆士的金表,这只表是他祖父传给他父亲,他父亲又传给他的。另一件就是戴拉的头发。
现在,戴拉在镜子面前看着那美丽的头发,它象一道金黄色的小瀑布,一直披过了双膝,卷曲的波纹中闪发着金光。戴拉颤抖地把它挽了起来,戴上了帽子,然后穿上了一件旧外套,迅速奔出房门,走到了街上。
在一间店前,戴拉走了进去。上面的招牌上写着:“苏风尼太太,收买各种头发。”等她从这间店中走出来时,戴拉美丽的头发已经不见了,手中却握着二十元钱。
戴拉卖掉了头发以后,就到各处商店中去搜寻给她爱人的礼物。她走遍了大街小巷,在一处地方看到了一条白金的表链,它的式样朴素、大方。她就欣喜地把它买了下来,付去二十一元——现在她只剩八角六分了。她想,詹姆士看到这表链将怎样地高兴,他的这只金表配上这条贵重的表链才适合啊!
戴拉回到家里,整理了一下残剩的头发,见到镜子里的自己,美丽的头发没有了,短发翘了起来,象一个顽皮的小学生,心中不知是悲还是喜!然后戴拉准备了晚餐,等待她爱人的归来。
门开了,詹姆士走了进来。他的样子又瘦又沉重。他兀然不动地象头猎犬一样闻着鹌鹑的气味,他的眼睛呆呆地望着戴拉,脸上带着一种特殊的表情。
戴拉慌了,扭着身子迎了上去,嚷道:“詹姆士,不要这样看我,因为我要在圣诞节使你快乐,买一件礼物给你,才把头发剪下来卖掉的。我不能不这样,你不要生气,头发很快会生出来的。你说一声‘快活圣诞’吧……”
詹姆士很艰难地挣出一句话,说道:“你把头发剪掉了吗?”好象他还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没有看到戴拉的头发已经剪了。
“剪下来卖掉了。”戴拉难过地回答道。
詹姆士沉默地向屋子四周望了望,差不多象傻子般地问道:“你的头发没有了吗?”
“已经没有了。”戴拉忽然用温柔庄重的语气说道:“好好地看看我,我的头发是为了你而卖去的。我的头发也许数得清,但没有人能数得清我对你的爱情。”
詹姆士好象忽然从迷梦中清醒了过来,他拉住戴拉,并从衣袋中掏出一个包裹。他说:“戴拉,别误会我的意思,你解开这包裹着看,就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出神。”
白皙而活泼的手指撕开了带子和纸,接着是一声快活的喊叫,然后是戴拉默默的饮泣。
原来、包裹里放着的是一套发梳。这套发梳是戴拉早已羡慕了的。这次詹姆士卖掉了金表才把它买了来。美丽的发梳是纯玳瑁的质料,珍贵的镶边。然而,当这套发梳已归戴拉所有的时候,戴拉的美丽的头发却没有了。而她买的表链对詹姆士也没有用处了。
失去的是秀发和金表,留下的却是永恒的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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