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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第一〇五回,宁荣两府突然被查抄,贾府为何被抄?或因清廷严令禁赌。
雍正拿出了一张纸牌
清人赵翼的《簷曝杂记》(簷yán 同“檐”),记叙了清朝雍正年间翰林院编修王云锦的一段往事。故事大致是这个样子:一年元旦,王云锦早朝后回到邸舍,和几个朋友一起斗纸牌消遣。玩儿了几局之后,忽然发现少了一张牌,怎么也找不着,无法再玩儿下去了。几天之后,王云锦上殿面君。雍正帝问他:王殿撰,元旦那天,你干什么来着?王云锦如实回答:跟几个朋友玩儿纸牌来着,后来丢了一张牌……雍正帝对他的诚实大加赞赏,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牌给他,说:“你看是这张不是?拿回去接着玩儿吧。”
王云锦是康熙四十五年(1706)的状元,在康熙和雍正两朝为官。这个故事,是王云锦的孙子王日杏对赵翼说的,看来确有其事。赵翼对这件事的评论是“当时逻察如此”,意思是雍正帝信息竟如此灵通、明察暗室。
陈康棋(1840—1890)在他的《郎潜纪闻》中也复述了这个故事,但他把这件事看成是雍正帝整饬纪律、教育官员的一种宽严相济的手段(整饬zhěng chì,意思整顿使有条理,整齐有序,端庄,严谨)。
这件事其实发生在朝廷严令禁止赌博的背景之下。雍正帝能得到一张纸牌,定是参与玩牌的朋友中有人藏起用来检举。他虽没有加以惩处,但也进行了提醒、警告。
康雍禁赌 措施严厉
康雍年间,官僚贵族、八旗子弟开始游手好闲、沾染赌博,不少八旗子弟因此破产。为此,康熙帝不得不从国库中拿出数万两帑银为旗丁们还债赎地。康熙四十二年(1703)夏四月,玄烨训诫八旗子弟:“尔等能人人以孝悌为心,勤俭为事,则足仰慰朕心矣。倘不知爱惜,仍前游荡饮博,必以严法处之!”
早在康熙七年(1668)六月,玄烨就曾谕刑部:“严禁赌博,向有定例。近闻官民有以此为事者,荒弃本业,倾败家产,深属可恶。此皆该管官员稽查不严,或徇情护庇,不行发觉所致。”他指示刑部议出惩处办法,“满汉官员、军民人等如有赌博者,该管官员不行察出,事发审实则要严处;旁人首告者,给赏”;还有出售赌博用具的,也要列入严行禁止范围。
直到雍正朝,赌博之风也未刹住。雍正上台后采取了更严厉的禁赌措施:“凡赌博者,旗人鞭一百,民人责四十板,各枷号两月;开场窝赌及抽头之人,各枷号三月并杖一百。官员有犯,革职,枷责,不准折赎。”按照此处罚标准,旗人将被削除旗籍,意味着不能再领取朝廷发放的钱粮而失去生活来源,这处罚不可谓不严厉。因为雍正帝认为,赌博危害甚大,能使百姓“荒弃本业,荡费家资,品行日即卑污,心术日趋贪诈。父习之则无以教子,主习之则无以制其奴。斗殴由此而生,争论由此而起,盗贼由此而多,匪类由此而聚。其人心风俗之害诚不可悉数”。(《清世宗实录》卷八十二)他特别降旨:“设立乡正里长,不时劝谕查察。违者报官究治。初犯枷责,再犯徒,三犯流徙。三犯以后斩。”雍正四年(1726),他“再申严禁马吊(即纸牌)赌博:纸牌骰子,严禁发卖。准输钱之人,出首免罪,仍追回所输之银钱。汉军官员如以马吊为解闷之具,属大玷官箴zhēn”(玷diàn,玉有污点)。雍正帝的意思是,官员不要说赌博,就是借打牌消遣也不行,有违当官的准则。
马吊牌演变成麻将牌
王云锦所玩的也是雍正帝所禁止的马吊牌,又叫叶子、马掉,是从明朝万历年以后兴起的一种纸牌。马吊牌后来发展演变为麻将牌,在清朝末年大行其道。
在曹雪芹笔下,宁荣两府里赌博风行:摸骨牌,掷骰子,打双陆,赶围棋儿,抢新快,打天九,打公番……过年时,主仆上下,男女老幼,一起混赌。比如,第二十回,“贾母吃毕饭,犹欲同几个管家老嬷嬷斗牌解闷”,说明饭前已经玩了一阵子了,没玩儿够,还想再玩儿。宝玉的奶妈李嬷嬷,就是输了钱,才去找茬儿排揎袭人的。李嬷嬷输给谁了?凤姐说,“大节下,老太太才欢喜了一日”,说明赢了钱的正是贾母。“凤姐正在上房算完输赢账”——她也陪老太太赌钱来着。
上梁不正下梁歪。第七十三回,探春告诉贾母说:“近因凤姐姐身子不好,几日园内的人……竟开了赌局,甚至有头家局主,或三十吊五十吊三百吊的大输赢。半月前竟有争斗相打之事。”贾母听了,觉得问题严重:“夜间既耍钱,就保不住不吃酒;既吃酒,就免不得门户任意开锁,或买东西,寻张觅李。其中夜静人稀,趋便藏贼引奸引盗,何等事做不出来?这事岂可轻恕!”她命即刻查处,查得大头家三人,小头家八人,聚赌者统共二十多人。她命将骰子牌一并烧毁,所有的钱分散与众人,将为首者每人四十大板,撵出,总不许再入;从者每人二十大板,革去三月月钱,扫厕所,并且宣布:有人出首者赏,隐情不告者罚。
这段事情说明,贾母自己知道赌博的危害,但是由于自身不正,无法正人,贾府的赌博之风已刹不住了。终于,宁荣两府被查抄,贾珍被革去世职,发配到海疆效力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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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博——是一种软弱、跌倒的表现。
要刚强——能抵挡各样的诱惑,不落入网罗,不陷入魔鬼的试探。
奉劝软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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