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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五一节,是全世界劳动人民放假休息的日子。今天本打算给自己放假一天不写文章了,到了晚上想想,还是就着这个节日和弟兄姊妹聊一聊“传道人”这个职业吧。因为我发现对不少弟兄姊妹来说,传道人是一个十分神秘的角色,虽然可能你每个礼拜天都会见到你教会的牧者,可你自己未必了解这个职业是怎么一回事。
说传道人是一种职业好像也不太准确,因为严格来讲,传道人是神的呼召,不是一份工作,也不应该是一个职业。有一个牧师在他写的著作里这样说:“我在教会作传道而受薪,却不是为受薪而传道。”正如摩西在旷野的火焰荆棘中清楚知道是神在那里呼召他,给他拯救以色列人的使命;同样的,我们也晓得自己是被神拣选作传道的服事。我们不是为薪酬、福利等理由来作这职事的,不然,老早就放弃了。
不过呢,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里,常常需要填写各种档案表格。为了让别人比较容易理解和接受,尽管知道我们的信仰不是一种宗教,但在“宗教信仰”那一栏里我一般填写“基督教”;同样的,尽管知道我的事奉不是一种工作,也不是一种职业,但在“职业”那一栏我一般填写“传道人”。因此,今天我们就暂且从“职业”的角度来聊一聊传道这个职事吧。
马丁路德曾经说过:“要逃避没有奉差遣的传道,就像逃避地狱的火那样!”司布真牧师也说:“要逃避传道人的呼召,如同逃避地狱的火!”这两句话都是讲到传道人这个职业的危险性,因为太危险了,所以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读到这里,有些弟兄姊妹就不以为然了,心想做传道人真的有这么危险吗?怎么我见我们的牧师整天优哉游哉闲得很,完全不像是有危险的样子啊!
弟兄姊妹,这世界上有些行业本身就带有肉眼可见的危险性,例如地底矿工、深海潜水员与高空作业者,大家都知道从事这些行业是很危险的,随时会有性命之忧。但我们很容易忽略那些眼睛看不见的危险,比如说属灵方面的危险。因此从属灵角度来讲,传道人是所有职业当中最“高危”的职业,因为我们做传道的,是撒但最仇视的对象,撒但无刻不在想尽办法要攻击传道人。
撒但敌视为主忠心的传道人,只亚于对基督的仇恨;一个效法基督忠心为主的传道人,常使撒但感受到对它国度产生的威胁,并使撒但记起那不久之后即将到来的倾覆结局,这会使撒但坐立不安,难怪撒但恨透了传道人。同时,撒但也知道,神仆人的堕落就是它自己的胜利,所以它昼夜不停地为传道人布下天罗地网,要叫传道人陷在其中。你说危险不危险?
再者,传道人是侍立在神面前,介于神人之间的事奉;上要面对神,下要面对人。面对神:我们都知道神是圣洁的,如火一般;离神越近,神的要求也越严格,因此愈靠近神的人愈危险。以赛亚书第五章用了六次“祸哉”指责以色列百姓,在第六章中神呼召以赛亚时,却让以赛亚看清自己的真面目——原来真正有祸的人是自己!
天使撒拉弗在神面前用翅膀遮脸、遮脚,不敢靠近神;以西结蒙召时扑倒在地像死人一般;使徒约翰写启示录时,看到主耶稣就扑倒在地像死人一般;摩西见到神时要把鞋子脱下来,脸俯伏在地,神只让他看背后;大祭司亚伦的两个儿子刚被膏为祭司,就因着献凡火而立刻被烧死在耶和华面前;乌西雅王擅自进入圣殿献祭,结果得麻风病死了。你说事奉神危险不危险?
面对人:与人相处本来就很不容易,即便是为人最谦和的摩西,也没有办法让所有人都对他满意。在教会里你太随和,就有人说你“没立场”,你太坚持原则,就有人说你“刚愎自用”。你拿工资有人说你“贪心、爱世界”,是“雇工”的表现。你谈到自己的困难,就有人就认为你是“在向信徒要钱”。你为教会操劳过度病倒了,有人就说你“被神管教遭咒诅了”,这种落井下石的行径在外邦人中都少见,在传扬“神是爱”的教会里却是司空见惯。你说可怕不可怕?
有的信徒只看见传道人礼拜天站在讲台上的那一个小时,因此觉得你一个礼拜才上一个小时的班,你想拿多少工资?却不知道平时传道人还有很多工作。其实传道人除了负责讲道、准备查经,每周预备新的讲章,再好的道也不能重复。不但如此,还要探访病人、关心信徒的属灵状况、照顾一些有特别需要的信徒……等等。不要以为传道人拿了教会的工资就不缺钱了,实际上在中国教会所谓的“工资”其实只是生活费,往往不够生活开销,或者维持极低水平的生活质量。套用社会上一句话:起得比鸡早,干得比牛多,吃得比猫少,睡得比狗迟。吃的是草,挤得是奶。
由于中国教会的现状是“羊多牧人少”,导致传道人的职分定位不清,加上信徒对传道人的要求苛刻,中国传道人在教会里实际扮演了“全能牧者”的角色:从神学理念到教牧辅导,从心灵导师到家庭顾问,从牧者到监护人甚至是保姆,传道人似乎无所不能!有些教会在请传道人时标准很苛刻:要讲道好、唱歌好、弹琴好、听话好,既是人才,又是奴才,这样最好。
传道人经常给人辅导及帮助,但当传道人自己有需要的时候,却往往没有得到援手。我们忘记了传道人也是一个平凡人,他们也有家庭、孩子,也有婚姻的问题,教导孩子的问题。别人的工作时间是一天八小时,但国内的传道人是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半夜三更也可能会被人叫去祷告。正是如此,我们的传道人很容易被耗尽。
普通人都需要从工作中获得成就感、满足感,但传道人的工作很难用眼见的“业绩”来衡量,教会增长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有教会甚至受洗归主的人数还没有蒙召归天的人数多。为何流泪撒种却没有欢呼收割?为何忠心灌溉却仍是荒地一片?这让传道人在事奉上常常有挫折感。另外信徒也有审美疲劳,再好的传道人多年牧羊同一群人也会觉得平凡,再好的讲章听多了也觉得腻。
有一天一个传道人沮丧地对我说:“我最难过的事情就是听到弟兄姊妹说到神怎么样听他们的祷告,他们的工资又涨了,老板又给他们大大的红包;但是却没有人想到,我们做传道人的也需要鼓励。我不是指望什么酬劳,我只望获得他们的认同。”原来牧者也需要看见、听见羊群对他的欣赏。长期在不被肯定中操劳又不见酬劳,难免有些传道人面对生活的压力,或者辞职另谋职业,或者沦落为雇工,没了热情,没了动力,也没了信心,把传道变成应付差事的糊口方式。
在与不信的人聊天时,他们经常会好奇地问我一个问题:“你在教会上班一个月工资多少?”当我把我的工资数目告诉他们时,他们惊讶地说:“工资这么少,那你平时是靠什么生活的?”通常来讲,面对这种问题,我们的回答基本都是:“我们是靠上帝生活!”久而久之,传道人“靠上帝生活”这个答案便深入人心了。于是,大家就很少去关心传道人的生活了;大家都认为,有上帝管着呢,哪里轮到我操心?
传道人“靠上帝生活”这个说法是没有错,可是这个说法过于抽象,很容易产生神秘感。甚至有人还会认为,所谓“靠上帝生活”,就是一日三餐神从天上降下食物来。因此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传道人应当“靠上帝生活”,不能指望教会的供应。有的教会在收入不多的情况下,更是以传道人为累赘。传道人年轻时被主呼召,甘心摆上,甘心服事,默默为主奉献一生,结果年老了被当成“累赘”,一句话打发回家,成为“无业游民”。中国人常说人走茶凉,许多时候人还没有走,茶已经凉了。教会不承认,社会不认可,家人不理解,这就是中国教会不少乡村传道人的现状。
在希伯来书里,作者提醒我们要想念那些曾牧养我们的牧者:“从前引导你们、传神之道给你们的人,你们要想念他们,效法他们的信心,留心看他们为人的结局。”(来13:7)弟兄姊妹,五一节的时候,你可曾想起服事你的牧者,他们过得怎么样?若我们能多点关心他们、多点了解他们、多点为他们祷告,多点鼓励他们……那么,他们现在的景况是否会不一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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