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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有基督在我们还作罪人的时候为我们死,神的爱就在此向我们显明了。」(罗五:8)
纯菁是个可爱的姊妹,热诚、开朗、爱主,刚到哥城的第一个礼拜,我们教会接待她暂时吃住,协助租屋、跑银行、注册,直到她安顿下来。她的眸子里显出对留学生涯的期待,对新文化环境的好奇,对美丽未来的信心。
每星期日来作礼拜,总是穿得整整齐齐,打扮得漂漂亮亮。细嫩的皮肤在搭配得体的衣饰衬托下,更显出娇贵的气质,我心里暗赞,好个富庶人家里成长的好孩子。
俄州州大上了半学年,她找了一分零工,我这作牧师的,关心地询问她的经济情况。她告诉我,每一个月所赚得的两百块钱,刚好可以够一个人的生活伙食。在一种友善的谈话气氛中,她敞开地分享她的出身故事,一个平凡的情节中所蕴含的卓越爱心。
她的母亲,廿多年前一个年轻的乡下姑娘,嫁给了一个中年的老兵,夫妇两个靠微薄的薪俸及打零工的收入,在乡下偏僻的小城建立自己的家园,扶养几个孩子。
「我去打点零工,是体会我母亲为我所做的牺牲之最好机会。」她颇自豪地细述一则动人心弦的爱的故事:「前年我大学毕业了,我的父亲说,一个将军的儿女大学毕业是平常的,一个小兵的女儿戴上方帽是卓越的。如今,我父亲退休,我靠我母亲每一季寄来的钱求学。」
我只是顺着话势附带问个友善的话题:「你母亲现在从事什么工作?」纯菁脸上显出高尚的敬意:「我母亲没受教育,她五十岁了,在工地挑砖,从平地挑到二、三、四楼,她是个熟练的建筑工人。」
一个挑砖的五十岁女工,培养一个女儿在美国留学?
在我眼前浮现我儿童时代所熟悉的景色:南台湾的骄阳无情地烧烤着每一寸泥土,头戴斗笠的女工,身着粗衣,臂着绑布,头带布围,吃力地挑着百斤的砖头,在竹子搭的鹰架上,费力地一步步踏上去。汗水晒干后留下的白色不规则盐迹,留在粗衣上,见证她们过人的耐力。
我看见了超越逻辑所能解释的爱:
爱就是舍不得花五十元吃一顿午餐,
舍得花五十万元送女儿来美国留学。
爱就是买不起四百块钱的毛衣,
买得起四万块钱的计算机,供女儿打报告。
爱就是看不见自己手上的厚茧,
看得见女儿脸上细嫩的皮肤。
爱就是漠视自己的汗臭味,
重视女儿的书香气。
人类逻辑所无法诠释的爱:
爱就是听不见天上千万天使虔敬的赞美,
听得见地上每个心灵的悲苦叹息。
爱就是闻不到宝座完美的芬芳,
闻得到马槽所扩散的「香气」。
爱就是漠视自己创造主的特权,
重视成为卑微人子的服事机会。
爱就是轻看十字架流血的痛苦,
重看罪人蒙恩归向神的喜乐。
可敬的头戴斗笠的女工,厚茧的手,女儿的硕士文凭。
可颂的头戴荆冠的救主,钉痕的手,儿女的天国签证。
卓越就是以感恩的心,回报厚茧与钉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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