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的惧怕
所以看到这里就知道,惧怕和爱可能不是完全没有关系的。我们的惧怕可以因为爱而更完整:我真是爱这女朋友(或配偶、父母、儿女),对她就有很多的怕。我们尽量想这对象是圣洁、善良、美好的,不要想那种不好的,比方她实在很美,但脾气暴躁;或他一无可取,但实在太有钱了,所以我很怕失去他。当然在生活中我们的爱和怕,都有掺杂不好的成分的时候,但我们假定,就像奥古斯丁说的,「因为上帝是绝对的美善,所以你对祂的爱和怕里面,可以都是好的」。因为上帝要求的是美、是善、是真,上帝活出来的是美、善、真,上帝吸引我们的是美、真、善,所以我们就怕有罪恶的思想和作法得罪祂,这也是好的。在男女朋友里面也是这样,我们越爱他,就越怕失去他;越怕失去他,就要有更多正面的爱来对他。所以这怕和爱可以是很好的,可以成全,如果我们认识上帝的话。
也就因此,有两个德国神学家,鲁道夫 奥图(R. Otto),和马丁路德,他们就说:「一个属血气的人,既不会爱上帝,也不会怕上帝」。当然他有一点qualification,就是「不会真正爱上帝,也不会真正的怕上帝」,一个没有真正认识上帝爱、权柄的人,不会真正爱祂。
各位,这我们也可以自己反省一下我们是不是爱上帝。如果你不认识祂,你爱上帝就跟爱很多东西一样,最多是爱他附加给我们的一些好处,当那些好处他不能给我们,或别人给我们的时候,我们就会换对象了。但当我们认识上帝是独一美善的,所有、完全的美善只有从祂来的时候,我们就爱祂,也怕失去祂。而且我们的爱和怕没有那种小气的、嫉妒的、不安全的成分,是好的。
但这种好,在过程里可能有一些不好,或过程里有一些叫我们很受不了的。我举些例子,都在创世记里:
创世记22章,当上帝叫拉罕献以撒的时候,亚伯拉罕献了,他愿意献,后来上帝拦阻了他。在22章里上帝讲了一句话很重要、很难听,基督徒和非基督徒都要去想。亚伯拉罕要杀以撒时,耶和华说你不要杀他,然后说一句话,「现在我知道你是怕我的」。这句话太难听了,「亚伯拉罕,你很爱你儿子,我要你把他杀了给我,我看你听不听。」我说难听就是,在古今中外(今大概少一点)我都看过这类的事情,就是皇帝要了解他的臣子对他有多忠实,就差不多是用这方法。包括我曾经讲过的,有一个波斯王,杀了臣子的儿子做成菜,请这臣子来吃,吃了以后告诉他这是你儿子的肉。那臣子的反应,这很重要,反应错了就惨了。臣子的反应是:「皇上,你杀得对。」那故事很复杂,因为那臣子做了一件事,皇上很生气,就把他儿子杀了。
如果我们照这种来了解,上帝就是一个暴君,祂不允许任何人不听祂的任何命令。看起来创世记22章是这样,耶和华说:「亚伯拉罕,我现在很满意,我知道你是够怕我了,你怕到一个地步,我要你杀儿子,你也肯杀。好,我不要你的儿子,我只是试试你,现在试验成功,我会祝福你。」各位,如果你没有信心,如果你不知道上帝是造物主、拯救者,如果你不知道上帝配得一切,你真的不想信这上帝的。你务必要在生活中随时想到耶稣的十字架,随时想到上帝是造物主,我们的生活、动作、气息都来自祂,我们能够有永生,是来自祂儿子的死亡,否则的话,会认为上帝对我们的要求是太苛刻。
也有点好笑,到后来,亚伯拉罕的孙子雅各在跟拉班谈话的时候(也在创世记里),雅各讲到,「昨天我爸爸的上帝拦阻了你,要不然你会来害我」,这是他跟拉班讲的,但他不是说「我爸爸的上帝」,(雅各的爸爸就是亚伯拉罕的儿子以撒),他说,「我父亲以撒所敬畏的神」,我们中文加了个「神」字,原来就是,「我父亲以撒所怕的那一位」。也就是说,圣经里在描述以撒跟上帝的关系(甚至以撒跟亚伯拉罕的关系)时,很多时候是用「怕」字。
很多解经家会注意到以撒非常怕亚伯拉罕,也非常怕亚伯拉罕的神。各位,这理由太简单了,你有个老爸曾经把你绑起来,拿刀要杀你,你怕不怕?你老爸的神说:「把你儿子绑起来,切成块子」,你怕不怕那神?但我们也看到以撒一生也是因为敬畏上帝蒙神保守。
这样的经文还很多,惧怕不是个好东西,在罪恶的世界里很多东西(包括爱)都有堕落的成分,甚至都有邪恶的成分,但是我们要知道在这堕落罪恶世界,上帝可以用任何一个可能不太好的东西,人也好、物也好、滤过性病毒也好、水灾也好、阳光普照也好,好的、坏的、人、事、物、魔鬼、天使,上帝都可以使用。「惧怕」在新约和旧约里,在基督徒、神儿女身上常常有正面的作用,就是神用人的惧怕来使人归向主。事实上我们看到一些灾难的时候应该有这样的作用。
在使徒行传里有一个正面的,就是保罗跟腓力斯巡抚讲上帝的道,那也很有意思。保罗是腓力斯底下的囚犯,腓力斯是巡抚,很大的官的。保罗跟他讲上帝的道,包括特别讲到上帝的审判,使徒行传说腓力斯很害怕。本来腓力斯找保罗,圣经上说是希望保罗送红包,保罗就跟他讲审判的事。我很佩服,保罗是囚犯,照理他应该拍拍这巡抚的马屁。腓力斯是希望他送红包,保罗也应该顺应一下,但他没有,他就讲审判的事,腓力斯吓坏了。后来他还是常常来找保罗。
我在这里还是说,惧怕和爱,不管是上帝那种纯正的,或在人间不纯正的,每个基督徒都可以因为信靠上帝,而还是对我们有正面的帮助。各位,我想我们还是有害怕的,我们怕老、怕死、怕病、怕穷、怕儿女不听话、怕老公有外遇,我们有很多的怕。这些怕可以说有正当的,有不正当的,但希望这些最后是引我们到正当的路途上,就是:我们知道这位上帝不喜欢作恶的,所以如果我们有些因为作恶而有的惧怕,就让我们停止作恶;我们这位神乐意施恩给我们,所以如果我们喜欢上帝施恩给我们,就让我们敬畏祂,而且在敬畏中知道祂非常丰富和美好的爱。
我也再提一句,我们每个基督徒应该知道:上帝爱世间属祂的人,就爱他们到底,但祂所爱的,祂也必管教。管教的部分我们总是会怕,爱、施恩的部分我们总是喜欢,但我们有信心,不管是我们得罪神,或神要让我们更上一层楼,我们就接受上帝给我们一切的带领,相信祂的带领是美好的。所谓接受,并不是逆来顺受的意思,而是说我们基本上需要有一种「知道上帝引导是美好的」的态度。我们不必患得患失的怕,因为上帝一定是把最好的都给我们,白白给我们。我们是因为祂实在是伟大,我们在祂面前渺小,而亲近祂。
诗篇里很多这样的话,也是很奇怪,就像,「耶和华与敬畏祂的人相近」。这两个敬与近,差了十万八千里,「耶和华亲近怕祂的人」这什么意思?耶和华很喜欢一个怕祂的人,就跟他亲近了。「耶和华喜爱敬畏他和盼望他慈爱的人」(诗147:11),我们盼望上帝给我们慈爱,我们就知道上帝很慈爱,但我们知道上帝很慈爱,又怎么会怕祂呢?好像很矛盾,但我再解释,就一点都不矛盾了。
各位姊妹,我不知道你晓不晓得自己有这种本领,你的老公、男朋友,就是又喜欢亲近你,又敬畏你。这是在理想状况中。当然在坏的事上也有,就像有些人喜欢一个他不应该亲近的女人,也有那怕的成分。就是我们这种复杂的现象都有。
现在回到以赛亚书第8章,我们在说,「我们当以耶和华为我们所怕的、所敬畏的」,但也加上「所爱的」。所有这些情绪,喜、怒、哀、乐、盼望、欲望、需求、快乐,这都是上帝造的,所以都美好,都在人和神之间因着信心而产生的关系里有最美好的结果。在教会里也会有。当然教会、人间常常有很多污染,不过我们还是多少可以了解。
节选自康来昌《爱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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